真相【3】
真相【3】
“我们没有杀人。”一听到这句话，李月天显得非常激动，立马反驳道。身体不由地向前倾去，一看就是试图站起来。一声轻咳响起，听到熟悉的咳嗽声，李月天身体一颤，慢慢地回过头去，目光转向自己的父亲。
“不用担心，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相信徐警官不会随随便便在别人头上扣不属于他的帽子。”李尚武慢慢地转过头，看向徐亮，语气如平常一般平静。
徐亮微微点头，似乎在表示感谢：“吴宇昊的死和你们无关，他死了，对你们一点好处也没有。关于这一点，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事实上，对于他的死，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们。吴宇昊的死，是另外一个故事，我等会会讲，如果愿意的话，可以留下来倾听。”
轻咳一声，徐亮又开了口：“吴宇昊死了，对你们来说，不仅是没有好处，反而让你们措手不及。那天晚上你让阿峰潜入吴宇昊的办公室，其实并不是为了什么宝贝字画，而是为了一把钥匙。一把不需要任何手续就可以打开吴宇昊香港保险柜的钥匙。当你的儿子得到消息，看到那副赝品字画之时，为了不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他就将错就错，故意失望而归。不仅如此，他还把所有责任退给了阿峰，自己则是全身而退。我们经过调查了解，阿峰的妻儿父母都在你们手里，为了保全自己的亲人，他只能委曲求全。甚至于在此之前招供的说辞都是提前准备好的。藤野先生，我不得不佩服你，心思缜密，连这样的事情都是计划好的。如果不是我在香港把事情了解清楚了，说不定我还真的有可能对他说的话深信不疑。”
“惭愧惭愧，徐警官，我安排的这么好，还是落在你手里了。果然是一山更比一山高啊。”李尚武说着，对着徐亮拱了拱手，苦涩地摇着头。
“不，藤野先生，你不是败给了我，而是败给了你的贪欲。你得知吴宇昊死亡的消息后，肯定是寝食难安，因为你不知道你这辈子还有没有可能得到那件宝物。所以你一接到那个神秘女人的电话，就马上带着你的儿子亲自来到吴宅，逼迫宋依依交出宝物。”
听到这句话，宋依依想起那天晚上自己和儿子受到的折磨顿时更为激动。猛地从椅子上又一次站了起来。看着对面的老者，神情愤愤。将要开口之时，却看见徐亮冷厉的眼神，虽有些不甘，但她还是闭了嘴，重新坐了下来。
再次看向李尚武，徐亮微眯眼睛，故意反问了一句：“难道你就不奇怪，为什么在你断水断网的情况下，警察仍然可以从天而降，把你们一网打尽么？”看到他微微蹙眉，露出不解的眼神，徐亮笑着说道，“理由很简单，就是她不想让你得到本来就不属于你的东西。”徐亮说着，再次将目光射向平静的周雪萍。
“你……”宋依依豁然顿悟，原来是这个女人。看清楚事实，她再也控制不住了，径自朝着周雪萍走了过去，脚步声阵阵，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
周雪萍却是非常冷静的面对着她的气势汹汹，或许她知道，徐亮不会视而不见。
果然，徐亮很快便拦住了宋依依的去路：“宋女士，看来你已经明白了，是周女士把两个日本人引到你们家里的，你很生气，我知道。但你想过没有，如果她真的想害你们，何必通知警方？在关键时刻，警方赶到现场，把人控制住。否则的话，你觉得我们有机会彻底解决问题吗？”
“可是……”宋依依心有不甘，却又说不出问题所在。无奈之下，只得把手放下，看着那个女人，喘着粗气，似乎愤愤不平。
对于宋依依刚才的插曲，李月天和李尚武则是完全没有在意，二人的目光同时指向了一个方向，周雪萍。李月天狠狠地咬了咬牙，拳头猛地握了起来。而李尚武则是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着，双手扶上椅背，就要转动。而此时，有人紧紧地按住了自己的手，擡头，袁野目光如炬，眼底似火，让他不敢直视。颓废和不甘之下，这个老人缓缓地低下了头，唇齿间发出一声叹息。
父子二人的举动，徐亮看在眼里，却没有点破。只是走到周雪萍面前，非常诚恳地说道：“周女士，哦不，陈香妹女士，不管你的目的到底如何，你可以及时通知警方，没有让价值连城的国宝落入外国人之手，无论如何，我们都应该谢谢你。若不是你，他们不会彻底失败。请受我一躬。”徐亮说着，郑重其事的对着她鞠了一躬。
周雪萍并没有说话，嘴角上扬，微微一笑，其间包含着多少苦涩。
擡起头来，平静的目光再次锁在这个女人身上，徐亮点点头：“石砚的事情，是你的功劳。但这并不能抵消你残害生命的罪恶。所以，今天我很抱歉。有些事，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不是你的错。谁的错，谁也说不清楚当初的功过，但今天的是非却不能就此了结，你说是不是啊？”
周雪萍听了此话，看了他一眼，目光在他的身上转了一圈，复又转过头去，和刚才一样，继续保持沉默。似乎刚刚所发生的一切、徐亮所说的一字一句，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一般，仿佛，在这间审讯室里，她的角色只不过是一个旁听者。
对于她的冷漠，徐亮并没有放t在心上，或许在他看来，这个女人就应该是如此。在她十几岁的时候都可以做到处变不惊，更何况是现在了。想到这些，在这个女孩身上，徐亮感觉到了一种悲哀、一种无奈。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经历让一个本应该天真烂漫的少女变得如此冷酷？虽然已经知道了答案，可徐亮多么希望从一开始自己就猜错了。
“咚”地一声响，引来大家的目光，目光汇聚，皆落在那个看似冷静的年轻男子身上。此时，他双拳紧握，放在身前的桌子上，眸子对周围异样的目光视而不见，径自看向位于自己斜对面的那个面无表情的女人身上。
吴元君的异常与徐亮而言，那是意料之中的事。他并未觉得奇怪，返过身，来到男子身边，轻轻地问了一句：“你怎么了？”语气里毫不掩饰的带着关切。
轻擡眼皮，看着这个和自己打过好几次交道的老警察，拧起了眉头，沉声低语：“这件事与她无关。”
徐亮不由地笑了：“我还没有说到底是什么事呢，你怎么就知道和她没有关系？”说出此话，他又一次侧过头，看着那沉默的女人。再转过脸，却发现吴元君对自己翻了个白眼，好像是在说，明知故问嘛。对此，徐亮不以为意，只是慢悠悠地说道，“她既然已经来了，难道你还担心，她没有做好准备吗？既然做了，就应该清楚，不管善事恶事，早晚有一天会有结论。善事会得到好报，而恶事，终有一天会付出代价的。不管她有多少本事，也不管她的身后有没有人愿意为她付出一切。”说到此，深深地看了男子一眼。
吴元君呆在那里，滞了好久，才收回了目光。不自觉地看了一眼那个比自己还要冷静的女人，轻轻地叹了口气，好像是故意的，他扭过头去，再也不看徐亮。
吴元君的沉默，让徐亮长松一口气，再次走到周雪萍面前，试问道：“陈女士，事已至此，既然决定面对了，那我想问问你，是你说，还是我说？”
“徐警官都已经知道了，还需要谦让吗？”周雪萍头也不擡，淡淡地说了一句。斜视，瞧了一眼远处的男子，迅速收回目光，轻叹一口气，幽幽地说，“有些事情对我来说是耻辱，是噩梦，作为我个人而言，我不想再提，但今天又不能不提。徐警官，麻烦了。只是我希望徐警官在讲述这件事的时候可以实事求是。”说到这句话之时，她终于回过头来，面对着徐亮，目光中充满了恳切。
“陈女士，你放心，不管是当初，还是现在，我的立场从来没有发生改变。对你，或者说是你们的命运，我无限惆怅。不管是你，还是他，还是吴天香，亦或黄秋玉，本来都不应该是如此命运。”说着，他深深地看着她，目光中充满了怜惜，充满了悲伤。
听到这句话，对上他的眼，或许是因为感动，周雪萍眼里噙满了泪水：“谢谢。”
“不，你不要谢我，或许是我的错，如果当初我可以认真调查那件事，或许所有人的命运都可以发生改变，但我没有，是我对不起你们。”徐亮说着，真诚地向二人鞠了个躬，擦擦眼角的泪花，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好吧，我们言归正传吧。让你们过来是因为我们有足够的证据指证你们两个人害死了吴天香和吴宇昊两个人……”
“人是我杀的，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吴元君似乎憋不住了，不待徐亮把话说完，他就迫不及待地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