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省女婴失踪案【2】

外省女婴失踪案【2】

走在路上，袁野用余光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周雪萍，和普通母亲一样，周雪萍脸上写满了不安，时不时地看看手机上的时间。袁野见是如此，忍不住安慰道：“儿童医院的医生还是非常负责任的，你不在，他们肯定会好好地照顾那个孩子的，你也不用太担心了。”

听了此话，周雪萍愣了愣，回头看着袁野，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表示感谢，却没说话。

“孩子现在怎么样了，好多了吧？”袁野继续没话找话。

周雪萍抿了抿嘴，神情有些不自在地说：“袁队长，其实孩子已经出院了，我这次去医院，是为了办出院手续，平时没时间，所以赶得急，怕他们下班。袁队长，实在对不起，让你误会了。要不我在这里下去好了，不要耽误你的时间。”说完，侧过身，把手放在门把手上，准备下车。

袁野的真实目的当然不是助人为乐，不管如何，根本就没打算让她下车。毫不介意地说道：“没关系，顺路嘛，不会耽误的。”说完，继续开车，时不时地悄悄侧目，瞟上一眼她的表情。可能因为自己刚才说的话，女子脸色渐渐地缓和下来了。乘此机会，袁野貌似无意的问了一句，“周女士，你认识一个叫吴天香的女人吗？”

“吴天香？”周雪萍喃喃着，咬着唇，似乎在考虑。过了一会，轻轻地摇摇头，“好像没什么印象。”

“如果没什么印象，怎么会在半个月之内和她通话几十次，有几次甚至时间长达二十多分钟？”提出此问题之时，袁野虽然没有回头看她，但语气里却充满了不容拒绝的味道。

“袁队长，你什么意思？”周雪萍声音里带着警惕。

在红绿灯的时候，袁野把车停了下来，30秒时间，足够了。回头注视着眼前这个女人，开门见山地说道：“一个星期之前，我们在一个出租屋里发现一具女尸，被害时间长达一个星期之久，也就是说到现在为止，已经半个月了。这几天，我们终于查到了这个女人的身份，叫吴天香。还查到了她的手机号码。我们发现在她遇害之前，和两个陌生的电话号码经常联系，其中一个就是你的工作电话。”其时，绿灯亮起，袁野很快就发动了汽车，但他并没有停止，仍然是继续说道，“周女士，你不要告诉我，这是广告或者是骚扰电话，如果是那样的话，你肯定不会浪费几十分钟和她交流，不是么？”

“袁队长，你在询问我？”周雪萍微微皱眉，似乎对他的问话方式非常不满。

“周女士，没办法，这是例行公事，我也是迫不得已。再说了，这也不是正式询问。如果是正式的，你现在所在的地方应该是公安局的审讯室里，而不是在我的车上。我现在是作为一个朋友关心你。周女士，你愿意把我当成你的朋友吗？”说完，一脸诚恳地看着她。

袁野看了一会，再次转过头去，若无其事地继续开车，这倒让周雪萍放松了一点。她眉头紧皱，考虑了很久，才犹豫不决地说道：“袁队长，这种事，你让我怎么说呢。我可以告诉你，不过我希望你知道以后，能为我保守秘密。”

袁野有点惊讶，她虽然是这样说，但想必她说的最起码应该是合法的，可以说出来的。若是如此，她说的会是真的吗？“只要没有触犯法律，我们可以帮您保护隐私。”袁野正色说道。

好像是放了心，周雪萍颌了颌首，轻咳一声，开了口：“当初我在香港生孩子的时候，一天到晚无所事事，只能上网看电视，我觉得闷得慌，无意中发现网络上竟然可以做化妆品的代购，于是我就加入了这个行列。袁队长，你不要误会，我不是缺钱，就是闲得发慌，想找点事情做。我怕老吴不愿意，就一直没有和他说。我和老吴这么多年，做生意的本事学到不少，我的客户可多了。那个吴天香就是其中之一，别人介绍过来的，她刚来，不是特别相信我们的产品，所以打电话密集了一点，我在给她介绍呢。”

“既然是私人生意，为什么不用你的私人电话，而用了你的工作电话？”

“什么私人电话、工作电话，都差不多。自从我怀了孕，就再也没有进过公司，我的工作电话也就没什么用。而且到了香港以后，老吴在那个电话上面用了什么套餐，说是可以便宜一点，平日里，他也是和我用那个电话联系的，久而久之，我已经习惯了，以这个电话号码为主，回来以后才开始继续使用私人电话的。”周雪萍解释地说道。忽然又想到什么，急忙问了一句，“袁队长，我突然想起来了，我有一个购买化妆品的客户名单，你要看么？”

“如果你方便的话，可以把这个名单传给我。”袁野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名片递交给她，“这上面有我的电子邮箱，你可以发过来。”

“好的。”

看到她小心翼翼地把名片装好，袁野并没有非常高兴，看得出，她已经准备好了，不会吧？袁野想到此处，心里有点忐忑，表面上只能假装镇定。看了看前方，儿童医院就在不远处，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必须马上完成试探：“周女士，你去过韩国么？”

“去过两次，刚结婚的时候，和老吴一起去济州岛那儿度蜜月，风景不错的。还有一次是，老吴去谈生意，我不放心，跟着他一起又去了一次。”周雪萍回答地平静，仿佛没有考虑过。

“吴先生在韩国还有生意？”第一次听说，袁野有些意外。

“我们公司现在生产的产品大部分都是出口海外，韩国是我们公司主要的出口大国。这也是没办法，国内的东西再好也没有人买；国外的货供不应求。其实说来说去，还是卖给中国人，不过利润基本上可以翻一番。我们也只能如此。”说起这样的理由，周雪萍语气里夹杂着些许无奈。

袁野苦笑的摇摇头，对此，深有同感，老婆前不久去韩国旅行，买了一大堆东西，有用的没用的，恨不得把别人的超市搬回家。拿回来一看，到处都是“madeinchina”，这不是活受罪吗？苦笑间，两个人已经来到了儿童医院门口，周雪萍下了车，对袁野道了一声谢，然后就匆匆忙忙地走了进去。

望着他的背影，袁野颇有些意犹未尽，自己的询问得到结果了吗，她说的是真的吗？既然可以拿出名单，就说明代购这件事应该是真的。她是早有准备吗？或者说，杀害吴天香是蓄谋已久的事？反正那个疑似吴元君的杀人凶手应该是筹划了很长时间，作案的时候，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不管录像如何处理，袁野到现在还没有看清楚他的真实面目。他和周雪萍会是一起的吗？先是绑架了吴童童，不仅得到了五百万的赎金，还把人弄成了一个傻子，之后又害死了吴天香？两个被害人风马牛不相及，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还有，吴宇昊的死真的是意外中毒的吗？那两个海芒果有没有可能被人掉了包？徐亮好像是一直是怀疑这件事的。现在看来，他的怀疑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袁野突然想起来抓住阿峰那一天，徐亮曾找借口要了公司的监控录像，在其中能不能发现什么？一想到此处，袁野有点激动，恨不得马上回到办公室，查看录像。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任务是什么。看了看手表，急忙往火车站赶，时间快来不及了。

广东警方来的一个叫韩敏的侦查员，跟着他后面的是那个叫曲晓东的黄毛小子，还有两名便衣警察，他们跟在曲晓东身边，寸步不离，一看就是为了以防万一的。几个人寒暄了几句，便直奔公安局，对曲晓东展开了新一轮的突击审问。让人奇怪的是，最近一个星期，市区并没有因为打架斗殴而报警的事件。一问才知道，原来被曲晓东打伤的那个男孩t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没什么工作，一天到晚游手好闲，欺软怕硬，还因为抢劫被关了几年。这样的人知道警察局的厉害，不敢招惹，只能打碎了牙往肚里咽。忍着疼痛，一语不发，默默地待在家里。

知道实情，曲晓东顿时懊恼不已：“早知道是这样，我还逃什么呀，跑了这么多地方，还是被抓回来了，这叫什么事嘛。”

袁野冷冷一笑，不客气的训斥道：“就冲你这个样子，早晚有一天会进来，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不是明天，就是后天。”小男孩好像是不服气，瞥了自己一眼。“瞪什么瞪，难道我说错了？打架斗殴，你会停手？”狠瞪他一眼，袁野又是反问了一句。

这一次，黄毛小子没了脾气，低着头，勾着脑袋，一句话也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