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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宅被盗案【17】

吴宅被盗案【17】

“这么长时间了,谁还记得住。不过我想,也就是一些书啊什么的。我不认字,也没见过。只记得他一回来,就挖了坑,塞在床底下。这件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家系好像是没有告诉别人。”说到最后一句话,好像是怕人听见似的,刻意压低了声音。

“叔,前几年,你让我到他们家后院挖土,不会就是……”坐在他身边的吴校长忽然非常吃惊地说道。遭到叔父一记瞪眼,马上就捂住了嘴巴,嘴里的话也戛然而止了。

老人家瞪着儿子,不让他乱说。回头看着徐亮,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也是突然想起来的,二十多年了,我早就忘了。家系去世后不久,我有一天晚上突然想起这件事,就想去看看。万一真的是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埋在地底下,时间长了不就废了么?”

徐亮并不在意,摆摆手说道:“没关系,都过去了。吴老师既然把这件事告诉你,就说明他信得过你。怎么样,挖到什么没有?”

摇摇头,老人家失望地叹了一声:“没有,家里什么也没有。我早就应该想到,当初是秘密,见不得人,文革结束这么长时间了,还是什么秘密。家系肯定早就把它拿出来了,毕竟他还有一个儿子啊。你说是不是啊,徐警官?”

徐亮连连点头,表示认可。心里因为他的话兴奋不已。什么吴家的传家宝,很有可能是吴家系当年从那个技术员手里得到的东西。听老人家的意思,那个技术员应该是一个非常有文化、家庭条件比较好的人,这样的人家里有一两件古董不稀奇,何况是从北京来t的。那么,李月天和他的父亲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吴大爷,你还记不记得,当初那个技术员到底叫什么名字?”徐亮又问了一句,此时,他心里非常紧张,默默祈祷,希望这个古稀老人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哎呦,五十多年了,谁还记得住啊。除了知道他姓王,其他的……”正说着话,老人家突然停了下来,半眯着眼睛,看向窗外,好半天,猛地从嘴里蹦出两个字,“王辉。对,就是这个名字,王辉。我记得当时他给我们上文化课的时候,还教我们写他的名字了呢。”

晚上的时候,徐亮接到袁野的电话:“老徐,你不用回来了,在那里等着我,我明天早上就到。”语气坚定,显然是不容拒绝。

徐亮知道,袁野是为了吴天香的事情,想亲自来看看,所以也就没有拒绝:“好,不过你能不能想办法让人去档案馆帮我查一个人。这个人叫王辉,北京人,或者是在北京工作,50年代后期来到这个村子做技术员,随后返回北京。”

“这么久远的人物,怎么找?你找他干什么?”

“如果你想知道李月天是如何知道吴家传家宝的话,就想办法查到这个人的资料。”自己的判断对不对,徐亮不知道;他只知道只有这样说,才能引起袁野的兴趣,促使他帮忙。电话那头,袁野一句话也没说,沉默着。徐亮空着的手握起了拳头,紧紧的,即使是疼痛,也是浑然不知。终于电话里传来一声叹息—

“好吧,我可以帮忙,让人去档案馆里碰碰运气,但你应该知道,弄清楚的希望不大。而且明天早上见了面以后,我希望你可以把你知道的统统告诉我。”

“好。”徐亮没有任何迟疑。

第二天早上一大早,袁野就出现在了徐亮面前。一见到他,徐亮有些吃惊,算算时间,袁野恐怕是凌晨两三点就上了路。由此可见,袁野对这个案子真的是上了心。见到了徐亮,袁野就首先开口说明了情况:“我已经让人去了市档案馆,可是要查资料需要时间,一有消息,她们就马上给我打电话。”

徐亮点点头,他清楚,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事情还要从十几年乡村教师吴家系被害一案说起……”徐亮专门找了一个比较清静的地方,把事情完完全全给袁野说了一通,除此之外,还带他去了吴家系的家、陈香妹的家,吴天香的家。二者家中都还是砖瓦房,和其他村民家里的二层小楼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最后把吴天香的日记本交给了袁野。

袁野翻了翻日记,眉头紧锁:“从上面的内容来看,吴元君确实是有重大嫌疑和杀人的理由,可就凭这个日记本,根本就不可能成为证据。现在通过查找吴天香的手机联络记录,我们发现了一个频繁联系的号码,会不会就是那个吴元君?”

“这是个线索,极有可能是关键,查下去。”思量了一晚上,徐亮渐渐从不安的情绪中恢复过来,现在的他已经开始慢慢接受吴元君是杀人凶手的可能,尽管在他心里还夹杂着一点希望,希望自己判断失误,从警多年,他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想法,“据我所知,吴季明和吴元君并不会马上离开兰阳,昨天晚上他们就连夜赶回市里。”

“我已经派人寻访二人的踪迹,查出他们住在兰阳宾馆,吴季明好像在等人谈生意,一时半会不会离开,我们还有时间。”

听了他的回答,徐亮颇有些惊讶,他没想到昨晚上和袁野说了以后,他居然安排的如此妥当,暗暗地放了心。不想,袁野的话还没有说完—

“除了那个疑似吴元君的电话号码外,吴天香这段时间还和另外一个号码联系颇多,经查证,这个号码是周雪萍的工作电话。”

“她?”徐亮吃惊不小,吴天香和周雪萍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和她打电话?

像是看出徐亮的疑惑,袁野摇摇头说道:“具体的还不清楚。我查过吴天香的号码,和周雪萍的联系基本上是从一个月前开始的,在这之前,没有任何通话记录,至于其他联系方式,目前还不清楚。如果真的是这样,我怀疑很有可能和周雪萍的整容有关系。”

“什么,周雪萍?整容?”一个又一个意外惊讶得徐亮说不出话来,只是睁大了眼,愣愣的望着袁野,等待着一个答案。

袁野也不含糊,当即把美容院的事情说了出来,说完以后,又忍不住感慨:“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她们是同一个人,我根本就没办法相信。周雪萍原来的样子挺漂亮的啊,根本就没必要进行整容手术;而且就算是要整容,也没必要和原来完全不一样啊。真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到底是怎么想的。”说完,摇摇头,表示不能理解。

徐亮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周雪萍为什么要整容,她舍弃自己的本来面目,目的何在,她是在掩盖什么?吴天香和她的联系是不是因为这个?以知道她的本来面目威胁她?就算是周雪萍整了容,和原来不一样了,吴天香到底抓住了她的什么把柄,逼得她非要杀人灭口不成?当然,这一切的一切建立在吴天香的死和周雪萍有关系的基础上。吴元君在其中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他和周雪萍是什么关系;抑或没有关系?

徐亮眉头紧锁,好像是在考虑什么,袁野不敢打扰,站在一旁,看他安静地想着。当然,他自己也没闲着,脑子也在飞转着、思考着,或许两个人想的是同一个问题。手机在震动,怕打扰徐亮,他走到一边,接起了电话,说了一会,回头看向徐亮,咧嘴笑了:“运气不错,你要的资料找到了。”

徐亮听到声音,回过神来,面露惊喜之色,急忙凑到袁野面前,此时,对方已经打开了网络,不一会,一张清晰的照片传入袁野的手机,一看就是从旧的记录本上拍摄下来的的,只有两行,还是手写的钢笔字,字迹潦草。二人辨认了好半天,才把上面的话完整的读了下来—

“王辉,北京xxx农科所工程师,1957—1958年,来我兰阳进行技术指导工作。”

“就这么一句话,只有一个工作单位,也不知道还在不在。”反复看了几遍,袁野看不出什么特别的东西,禁不住哀叹一声,不无失望地说道。

徐亮也是如此,但对于他说的话却没有随声附和,反而有了相反的看法:“不管怎么样,知道了单位,总比什么也不知道的强。他一直生活在北京,工作在北京,文革结束以后,他应该还是在北京。去看看,总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的。”一边说着,一边将这些文字记录在手机上。

“你要去北京?”袁野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时间吃惊不已。

徐亮却是平静地点点头:“去看看吧,我总觉得李家偷窃字画的目的并没有那么简单。字画并不是吴家系的,关于这一点,我基本上可以肯定。吴家系从小父母双亡,吃百家饭长大,连个固定的家都没有,还谈什么价值连城的传家宝啊。所以他手里的字画极有可能是王辉的。而李月天却知道这件事,这说明……”说罢,颇有深意地看着袁野,话尽于此,袁野应该可以理解。

袁野当然明白,徐亮无非就是想告诉自己,李月天的父亲李尚武和那个王辉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尽管如此,对于徐亮突然离开、要去北京的想法,他还是不赞成:“老徐,李月天已经回了香港,那幅字画是赝品,他已经放弃了;既然如此,还有必要追溯那么远吗?再说了,你还没退休呢,擅离职守,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退没退休的,我不是已经回家待着了吗?”徐亮苦笑着反问。袁野好像是愣了一下,随即转过头去,避开自己的目光,双手随意的相互搓着,看神情,颇有些不自在。这让徐亮心里有点内疚,刚才那些话说出来,其实并不是想讽刺他,而是实事求是的自嘲,没想到却让他误会了。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着,“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把事情弄清楚,毕竟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将近二十年。”

袁野明白了,原来他是对18年前吴家系的死仍然是耿耿于怀,更何况,吴天香的案子和当初的事也有密不可分的关系,作为一个警察,打破沙锅是常态。理解了他的心情,袁野就点点头答应道:“好,我让你去,给你五天时间,算是公差。五天之后,不管有没有结果,你都必须回来。”

对于他的要求,徐亮讶然,五天时间,去外地查一个不知道还在不在的单位、在不在的人,实在是有点勉为t其难。不过他也明白,人命案的侦破刻不容缓。袁野能给自己五天时间已经是不错了。所以他并没有争辩,而是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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