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足女子被害案【7】
失足女子被害案【7】
袁野怕自己忘记，拿出纸笔，记了下来：“那你还记不记得，他们结婚是在什么地方，在他们家里吗，当初吃饭的有哪些人，你还有印象吗？”他承认，回忆这些事对一个人来说有些困难，毕竟，事情过去了十年，谁还会记得？不过，只要有一点希望，他就不会放弃。
如她所料，对于当初的事，黄秋玉已经没什么印象了：“好像是在她家里，我记不清了；那天在一起的几个同事，基本上都走了，也都没什么联系，如果想找到她们，恐怕有点困难。不过……”话锋一转，黄秋玉突然间沉默了，眉头微微蹙起，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突然她眼前一亮，说道，“警察同志，我突然想起来，辞职之前，她和我说过一个地址，好像是他们家，我也没有去过，不知道对不对？”
袁野一听此话，不容怠慢，急忙把笔纸递了过去，黄秋玉拿过来，一笔一划地写着，时不时地擡起头，回忆着。好不容易写完了，如释重负般，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双手捧起，好像是非常正式地递给了袁野。袁野看是如此，觉得好笑，但还是忍住。接过来一看，上面修修改改的，显然是不能确定，不过好在，她最后写出了一个地址。
“警察同志，她只是和我提了一句，这也有好几年了，我没去过，也不知道是不是……”黄秋玉显得非常紧张，还在不遗余力地解释着。
“你别担心，我知道，我们会调查清楚的。”袁野笑着，小心翼翼的把纸条叠好，装入口袋，“你刚才说她要和她丈夫离婚，离了没有？”
“我不知道，这么多年没有联系了，她的具体情况，我真的一无所知。唯一知道的就是她和她丈夫结婚这么多年，还没有孩子。”
“还没有孩子？”袁野眯了眯眼睛，有些奇怪。虽然在现在这个社会里，丁克的人不少，可吴天香并不是所谓的白骨精，她是农村出身的，结婚生儿育女、传宗接代的观念应该是比较强的。十几年没有孩子，如果不是自愿的，那就是另有隐情。此刻，在他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些什么。
黄秋玉点点头：“是的，至于为什么，她没有和我说过。”
听到此话，袁野再次失望，看来继续问下去，这个简单的女人也说不出什么。袁野不想浪费时间，擡头看了看窗外，不知不觉已经是傍晚了，该走了。于是就热情的道了谢：“谢谢你和我说了这么多，以后如果想到了什么，可以和我联系。”说完，拿出名片，递给了她。
出了工厂大门，袁野也不敢耽误，边走边打电话，确认黄秋玉提供的信息。现在关于吴天香的丈夫，只知道他姓郭，其他的一无所获。必要的时候，可以去民政局查查，说不定还有他们俩结婚或者离婚的信息。此刻，虽然已经是傍晚，袁野并没有停止工作，他现在的目标仍然是公安局。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徐亮？他怎么来了？
徐亮并不是一个人，在他的身边还有两个人，一个是他的女儿徐婷婷，还有一个是看起来七八岁的小女孩。小女孩歪着头，和拉着她的徐婷婷有说有笑的，可当她回过头去，看到不远处的陌生男子，一下子顿住了，身体不由地向徐婷婷身后靠了靠。
看到佳佳突然的异样，徐婷婷颇为意外，急忙擡头，看到站在工厂门口的袁野，顿时舒了口气。拉过佳佳，温柔地解释道：“佳佳，你不要害怕，你看看，那个叔叔和姐姐一样也是个警察，对不对啊？”
佳佳仍然是害怕，不敢靠近。但还是由着徐婷婷领着她往前走。待走近袁野，看到他身上的警服，小丫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但仍是抿着嘴唇、闭口不言。徐婷婷拿他没办法，无奈地笑笑，拍拍她的头，擡头看向袁野，主动开了口：“袁队，你怎么会在这里？”
“有点事需要调查一下。”袁野非常简单地说道。目光下移，落在徐婷婷身边的小丫头身上t，对方漆黑的眼睛一闪一闪，煞是动人，但对上自己的目光之时，却充满了畏惧。袁野对着她温柔一笑，希望他放松下来，可事实证明，没什么效果。袁野只能失望的擡起头来，看着徐婷婷，“这位是……”
“涂佳佳。”徐婷婷答了一句，却不多说什么。
袁野恍然大悟，但没有点破，他知道这个孩子就是那个被禽兽老师侮辱的可怜女孩。不由地俯下身来，深深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小女孩，她的眼睛还是那么明亮，面对着自己，仍然是怯怯的，但徐亮觉得她的眼睛里似乎多出了些什么，是无奈、是畏惧、是恐慌，他也说不清楚。他想安慰她几句，可对于往事，他却不愿意再提，只是拍拍她的肩膀，选择沉默。直起身子，重新看着徐婷婷：“你们怎么也来了？”
“我陪她来找她妈，她妈妈在这里上班。”说话间，徐婷婷就听到一个非常激动的声音突然就响了起来—
“佳佳--”
“妈妈--”对于母亲的声音，孩子是最敏感的，小女孩听到声音，急忙奔了过去，扑到母亲的怀抱里。
看到母女相拥的场景，徐婷婷有些感动，回头，狡黠地看了一眼停在不远处的父亲，挤挤眼睛，然后向着母女二人走了过去：“你不在家，佳佳不知是怎么回事，居然跑到局里来了。”两天前，涂佳佳出了院，因为发生了不愉快的事，小丫头自然没有心思再去上学，便在家里休息。可能是距离公安局比较近，佳佳居然独自一人跑去找徐婷婷。当时徐婷婷接到电话，简直是不敢相信；跑下楼，看到小丫头，不由地大吃一惊。其时，也该下班了，女孩的妈妈还没有回家，徐婷婷就和父亲一起送孩子去找妈妈。
“警察同志，麻烦你了，我…….”看到徐婷婷居然亲自把孩子送来，黄秋玉有点过意不去，愧疚的心情不知如何表达。
徐婷婷倒没太注意，只是说道：“小事，我也挺喜欢佳佳的，和她一起玩，我也挺高兴的。”说着，摸了摸佳佳的小脑袋，握住她的手，两个人互相一笑，好像是有什么小秘密一般。
黄秋玉不糊涂，她当然知道，徐婷婷是故意这样说的，不想让自己担心，但她却不知该如何表达感谢，张了张嘴，倒没把话说出来。无意间回头，却发现袁野还没有离开，顿时有点紧张：“警察同志，我……”
“没什么，我们是同事，在一起，交流一下情况。”袁野故作随意地解释道。看到此女面对着自己，仍是紧张，不知道是因为吴天香，还是因为女儿。袁野也不愿意为难她，只是说了一句，“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你们忙。”也不等对方反应，急匆匆地就走了。
走到徐亮身边，他不由地顿了顿，看向这个老前辈，对方淡然一笑，随他而去。
徐婷婷站在一旁，脸色有点莫名。袁野去找父亲，自己还可以理解；找黄秋玉，那就……她记得涂佳佳的案子，袁野没有参与啊？
“黄秋玉和死者有关系？”刚才徐亮虽然没有发话，但两个人的互动，他一直是看在眼里的。见到了袁野，黄秋玉显得非常紧张，可见刚才被审过。结合袁野这几天的工作，徐亮提出了这样的猜测。
袁野苦笑，到底是干了十几年的老警察啊，目光毒辣，说出来的话一语中的，他不得不佩服，即使是想卖卖关子，恐怕也没那个必要了。既然对方说出来了，他只能点头承认：“我们得到情报，死者在这里打过工，于是就过来调查。这里的厂长说不出任何问题，不过还好，这个黄秋玉和死者是朋友，是老乡，都是琴岳村的，初中毕业一起出来打工。虽然这几年没有联系了，但也提供了不少东西。”
“琴岳村？”听到这个熟悉的地名，徐亮慢慢地眯起眼睛，有些往事在脑海里再次盘桓。
“怎么了？”察觉到不对劲，袁野以为他发现什么了，便紧张地问道。
“没什么，想到一个朋友。”徐亮随口一答，对于那件事，他不想让无关的人知道的太多。好在，袁野并没有多问，也不知道是没放在心上，还是心里有其他事。徐亮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坐在车上，拢了拢衣服，转移了话题，“我让你调查的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
袁野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一提到这件事，他又不得不佩服徐亮的洞察一切了。“你说的不错，那个男子确实有问题，当时他背对着摄像头，看不清楚他的脸，但还是看得出，他带着大大的帽子，我们根据他的走路姿势、体貌特征，查看了其他的摄像头，他果然把自己的脸盖得死死的，直到他彻底消失，我们都没有看清楚他的脸。”
意料之中，自己猜对了，想到这一点，徐亮不由地轻轻一笑：“顺着这条线查下去，绑匪的事情会有结果的，他可以化妆，可以盖脸，但走路的姿势、习惯，可是变不了的。”
袁野却是不置可否：“没那么容易，局长已经下令撤案。现在除了毒品案，其他人力都系在在吴天香的被害案上。我查录像，还是以这个案子的名义，如果让局长知道了……”袁野啧啧一叹，故作紧张的吸了一口气。
“可我有一种感觉，绑架案或许只是个开始。”徐亮一字一字，慢悠悠地说道。
对于徐亮的阴谋论，袁野显得不置可否，或许他觉得没必要那么认真。只是考虑到他是前辈，袁野并没把话说出来，他沉默了，想以此结束这个话题。谁知就在此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如此的刺耳，让他有种不祥的预感。把车靠边，接起了手机：“喂，局长……什么？”袁野好像是听到了惊天动地的消息，猛地睁大了眼睛。渐渐地，他恢复平静，目光却有意无意地落在了徐亮的身上，“好，我知道了，马上就去。”
“乌鸦嘴，让你说准了，事情还没完。”白了一眼徐亮，袁野收起手机，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嗯？”徐亮挑了挑眉，鼻子里发出疑惑的音节。
“吴宇昊，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