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交待
早就埋伏好的两侧骑兵冲杀而出，先是一阵乱箭，不少马贼被射杀。疾风营士兵凭借骑兵的冲锋切割马贼大军。数千来势汹汹的马贼顿时混乱起来，各自为战，毫不成体系。许多溃败的常备军士兵和破阵营士兵眼见援军杀到，回过神来，也舞刀持枪反身扑向马贼。一时之间，战局逆转。孙启眼中疑惑，这马贼的战斗力怎么变得如此低下，根本无法将他们和文罗部众想象在一起。交战没多久，不少马贼开始丢盔弃甲，四处溃逃。
“文罗马贼也不过如此，同山匪没啥两样。”韩当大笑道，孙启看了他一眼，带着一帮亲兵杀向马贼当头一骑，这人他见过，在西溢堡的时候，他见过。
西溢堡堡主，马浩的父亲是他杀死的，他是王猛，攻破西溢堡的悍匪首领。
“马伯父，今天我要为你报仇！”孙启纵马而出，杀向王猛。
王猛一回头，见一带甲武将朝他杀来，他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然来你还没死啊！
当然，他也认识孙启，阻击南营之战，蒙图凭借四百疾风营战士阻挡住南营大军，虽然结局是疾风营近乎全军覆没，但是这场战争依旧给王猛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当初那两个逃走的疾风营士兵他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没想到当初那个小兵已经成为疾风营统领，不过既然让本将碰上，那就死去吧！王猛眼中的杀意毫不掩饰的流露而出。他杀退身边的疾风营士兵，冲向孙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刀枪相击，火星四射。第一回合孙启吃了个小小的亏，王猛的刀饱含刀气，劲道之猛，让他所料不及，手臂都震得发麻。
王猛也没有占多大便宜，他一路杀来，身体疲惫，并非处于全盛状态。孙启一跃而起，当中之中，一枪点出，十数道枪影现。又有三骑冲来，长枪刺向王猛，快而敏捷，这些都是孙启的亲兵，他们大多随孙启一起训练，武功非同寻常。
“噗嗤！”长枪入肉，血水溅测。王猛的战马哀鸣一声，倒地。而王猛早就一跃而起，临空一刀，劈杀孙启。无影枪？小计尔！王猛冷哼一声，清河县马贼头目擅长的武技而已，并没什么厉害之处。
他一刀扫中无影枪，十多道枪影消散，一道刀气擦过孙启的身子，胸口战甲顿时出现裂纹。孙启翻身落地，王猛朝他扑来。孙启一声厉喝，双手持枪，往前一送。正是枪尖挡刀刃，就听咔擦一声，一道银色光闪了下孙启的眼。
王猛的刀刃崩碎一角，刀身上出现浅浅的裂纹。
看来，城主龙维送来的枪还真是宝枪，若是寻常枪，早就被王猛这夹杂着刀气的威猛一刀给切割开来。眼见自己兵器比不过孙启的灵枪，王猛不在硬碰硬，他虚晃一刀，落地和孙启缠斗。
孙启的亲兵冲了过来，时不时朝着王猛刺一两枪，虽然未中，但也麻烦。哼，王猛身子一跃，孙启猛刺一枪，空中顿时绽放血花，两个亲兵的头颅飞起，血水喷的老高。孙启嘴角微微颤抖，一丝红顺着他的嘴角流出。
两名亲兵惨死，激起孙启的愤怒。他像是发疯似得杀向王猛，王猛将刀换到左手，他右手刚刚被孙启刺中，手臂上的骨头似乎已经被刺碎。刚刚为了杀死两个亲兵，废了右手手臂，似乎是吃了亏，却是赚了。
因为孙启愤怒了，他的枪法看起来凶残可怕，实际破绽连连。为了杀你，居然废了老子的右手，哼哼，就连蒙图都没这个待遇。他左手握紧刀，眼中同样露出一丝疯狂，抬刀，甩出。
长刀旋转着发出破风之声，朝着孙启割去。空气都被撕裂，孙启虽然愤怒，但是并没有完全失去理智，眼见长刀朝他袭来，赶紧持枪应付。但就在这刹那之间，王猛不见了。空中突然出现一道血，小灰嘴上叼着一块血肉，在孙启的马背上嚼嚼起来，看它那样，似乎这肉鲜美可口。
王猛落到一块空地上，肩上少了块肉，铁质护肩都被小灰给咬碎，地上还有不少残片。他本想偷袭孙启，不过被小灰所阻。
“你倒是好运。”王猛嘴角吐着血，周围的马贼已经基本被杀散，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多不胜数。
他坐在地上，疾风营、破阵营和常备军士兵将他围城一个圆圈，眼神皆冰冷。就是他，击杀了不少他们的兄弟。
王猛看着孙启，吐血不止，遗憾道：“若非那条灰狼，你现在已经死了。”
孙启不知道他是否使用什么绝招，但小灰的偷袭让他遭到严重反噬，看样子已经失去了战斗力。
“统领，这厮死到临头还敢口吐狂言，属下这就砍下他的脑袋。”贾伟大声道，说完，不等孙启同意，提刀跨步上前。
“小心！”孙启大喊，“噗嗤。”贾伟的头落到地上，大家都遗忘在空中旋转着的刀掉到地上，刀身碎裂开来，化作数道碎片。
“老子是王猛，是文罗大将，岂能死在无名之辈手中。孙启，你若有胆气，就过来杀了老子。”说完这些话，王猛顿时一阵咳嗽。
孙启这才明白王猛说的自己死定是怎么回事，他是先打算用控刀术分乱自己的心神，然后临空发出绝杀一击，他的绝杀一击是什么，孙启就不知道，但是眼见反噬如此厉害，那就必然是极为厉害的杀招。
孙启手一招，怒道：“你就活该死在无名之士手中。”
无数利箭如雨，将王猛射的密密麻麻，脸上以及没有被护甲包裹的躯体都被竹箭射满。“砍下他的脑袋，带上贾伟的尸体。”孙启叮嘱道。
贾伟是他后来提拔的人，堪称疾风营三大悍卒之一，不过可惜，他太贪功，所以亡。
但是孙启心底还是有些愧疚，他居然忘了王猛的控刀术，忘了那把刀，王猛本想将这最后一道暗招留给孙启，最后却给了贾伟。“统领，统领，不好了，赤甲卫完了，赤甲卫完了。”一个斥候纵马而来，朝孙启道。
“怎么回事？”孙启问，斥候道：“官道里，不，黑马悍骑从官道里杀了过来，将赤甲卫给击败。”
黑马悍骑！孙启心头闪过一丝惊雷，这个时候怎么会出现黑马悍骑。“来了多少？”孙启急忙问道，“三千骑，全军出动了。”斥候咽了咽口水。
孙启面上有些慌乱，他长吁一口气，大声喝道：“黑马悍骑已经杀到，常备军和破阵营的弟兄们可愿随我孙启一起讨个活路？”
“我等愿随孙统领。”破阵营的士兵立刻表态，“我等也愿跟随孙统领。”常备军也表态，常备军虽然和疾风营不和，但是这一来只是上层的恩怨，二来命最为重要。
“跃山而走，直往北炎城。”孙启大声道，今天疾风营全军出动，吴县里并没有停驻疾风营士兵，所以孙启不打算回吴县，他准备直接奔赴北炎城。对手既然是黑马悍骑，那么他们留下来就没什么意义。
黑马悍骑，域北十九寇之一韩江部众，实力远在文罗之上。孙启集结起来的人不过两千多人，这些人可不够塞黑马悍骑的牙缝。虽然孙启没有真的面对过黑马悍骑，但是见士兵们眼中惧意，也知道这场战争没有持续下去的必要。
赤甲卫作为此次出战最为精锐的部队，都被黑马悍骑一击而溃，孙启手中这两千来人杂兵，实在没打头。也许，炎苍军来才有希望。往吴县的路是不可能走，他只能沿着莽山山道朝南面而去。
“统领，城主他们怎么办？我们不去支援他们？”岳恒道。
孙启道：“赤甲卫已经被击败，我们过去就没什么意思，再且有庄统领在，必然能保证城主安然无恙。”
刘威责备道：“现在咱们逃命要紧，还管其他干什么？”
这一路上，自然碰到不少破阵营和常备军逃兵，孙启将他们收拢起来，等下了莽山的时候，已经有四千众。
孙启将逃兵中的百夫长招来，问道：“你们为何会溃败？”一名浑身血迹的百夫长怒道：“然本我们已经杀上城楼，眼看就要拿下莽山堡垒，安统领却下来撤兵，老子操他姥姥的。”
他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我的弟弟当时还在城楼上，我却不得不撤兵，是我害死了我的兄弟，呜呜。”
堂堂中年大汉就这样像个小孩子般大哭起来，不少常备军和破阵营士兵跟着鸣咽起来。
“你们攻上了城楼，那前些日子也攻上城楼？”孙启眉头皱起，莽山堡垒何等险要，怎么会被轻易杀上去。
“没有，前些日子没能攻上去，今天不知咋的，就杀上去了，那些马贼战力似乎比不上从前，还有好多老马贼。”一个百夫长道。
孙启握手成拳，远望莽山，这一战算是彻底惨败了。彻彻底底的败给了莽山马贼，孙启嘴角露出一丝自嘲，还以为可以杀死文罗，但没想却是北炎城大军惨败，数千条命永远留在这里。
他扭头看向北炎城，大年将至，如何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