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葬礼
“大哥咋醉成这个样？”铁牛瞪着石头，埋怨起来道：“俺就说陪着大哥去，你偏偏不让俺陪着大哥。”石头皱眉道：“可是楚姑娘要嫁人了？”
“不可能，不是说楚姑娘是大哥的情人？”铁牛一下子站起，“那就是俺铁牛的嫂子。”
“额。”石头摸了下额头，“只是可能，你不要激动。”
“俺怎么能不激动，这事儿可能都不行！”铁牛恼火道，“俺这就去干他……”
“你们在胡说什么。”孙启爬起身子，他瞧着石头道：“石头，水，拿水来。”
石头忙递给孙启一个水袋，孙启拔开塞子，喝了一大口，头脑才清醒许多。
“大哥，到底咋的？”铁牛拍着孙启的后背，问道。他不拍还好，一拍气力用大了点，孙启一下子就被水给呛着，咳嗽不停。
“城主升天了。”孙启面色黯然，沉声道。
石头愣神，道：“这可不是件好事。”
铁牛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石头，问道：“石头，你不是说城主是坏人，咋城主死了就又不是好事？”
孙启道：“不要胡说，死者为大。”
铁牛道：“大哥，这就是你醉酒的原因？”
“不单单醉酒，还赊账了。”石头没好气道，孙启脸一燥，道：“你怎么知道？”
“你是带着刀出去的，现在却空手回来，难道不是把刀压在客栈？”石头没好气道。
“就不能是醉酒把刀丢到路上？”铁牛为孙启辩解道。
石头道：“大哥现在头脑清醒着，若是丢了刀，他怎么可能一点惋惜都没有。既然不是丢了刀，那就是放到客栈抵账了。”
孙启略有些尴尬道：“都被你猜中了。”
“也没多大事，明天赎回来就是。”石头无所谓，一个酒店掌柜，给他三个胆都不敢私卖军刀。
“大哥你是醉的快，也醒的快。”石头道，“以后可不要喝酒，今天若不是小灰，你就少不了一顿拳脚。”
“那几个士兵当真大胆，居然认不出大哥，俺这就给他们几个颜色瞧瞧。”铁牛道。
孙启瞪了他一眼，呵斥道：“你这样做了，以后谁敢守营？”
“城主去世，是大事，大哥得准备一下，还有铁牛你督促下弟兄，早点将东营建起来。”石头道：“到时候我们早点过去。”孙启点点头，龙维死，北炎城将要爆发一场大风暴。少城主龙颜向来同他不和，必然会翻旧账。
“从现在开始，做什么事都注意些，不要惹祸。”孙启叮嘱道，“铁牛，你多派些信得过兄弟去保护耗子，莫要生出什么事故来。”“俺晓得。”铁牛拍着胸膛道，“俺一队还有二队的弟兄去了六十多人，大哥你就放心。”
一头白巾，举城哀鸣。
龙维终究没能挺过去，在这年岁前，伴着莽山数千战死的士兵一起离开了这个世界。龙维的死，对台文省影响很大，连七渊省大城镇都派遣使者前来吊丧，因此，葬礼往后推迟了两天。
大雪还未融化，孙启、铁牛等一帮疾风营百夫长以上的将官皆在额头上和腰上系上白布，朝着城主府赶去，去参加城主的葬礼。城主的葬礼注定是一场大葬，身为北炎城城主，死后也必须要搞的风风光光，这才像样。
城主老夫人以及龙颜等直系亲属都身穿白色孝衣，站在棺材前两侧，参加葬礼的人很多，北炎城文武官员将领，商贾大户，世家员外皆来吊唁。孙启来的时候，前面已经站了一条长长的队伍，他虽然身为疾风营统领，但是在北炎城的地位并不算高，也没人为他领路。
不过，孙启不着急，终究是要拜的，他和疾风营一干武将静静等候。最先拜城主的是南宫威和温衡，这北炎城文武之首，在新城主还没确定下来，他们俩就是北炎城最高长官。随后就是安钟来、庄雨，又紧接着楚家员外等人、各大城镇的使者，好一阵繁琐。
等到孙启等人拜访的时候，后面除了几个商贾，就没什么人了。走近了，才看到一口棺材还有挂在棺材上的一张画像，画上自然是龙维。面容多了丝慈和，少了分威严。孙启等一帮将士表情严肃的朝龙维遗像一拜。
他又看了眼站在一侧的龙颜，本想道一句节哀，但想到对方不会领自己的情，孙启也就懒得说了。退到一侧，等候着。期间，他碰到了雷山，雷山看了他一眼，并没有靠近过来，反倒是有一种唯恐避之不及。
孙启嘴角露出一丝自嘲，他何时变得如此遭人嫌弃，不过，如今恐怕真的没多少人愿意同他接触，龙维死后，龙颜继位。龙颜和孙启不和，举城皆知，谁现在和孙启近乎，岂不是讨不愉快？再且，龙颜继位，孙启还能当多久疾风营统领？这可是个未知数。
龙维的葬礼很是隆重，满城皆白，他的坟墓在城内，其实城外的文王山风水更好，但可惜的是，马贼山匪太多，不适合下葬。否则今天下葬，明天就被鞭尸，是对死者最大的不敬。
龙维死后，按照遗嘱，龙颜继承了他的位置，成为北炎城第三代城主。新官上任三把火，龙颜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扩充城主卫队，并且让疾风营撤离东城区，前往还没有完工的东营。这个时候前往东营，那么疾风营士兵们这个年是过不上的。
或许这些都是不愉快的事情，但是终于发生一件很愉快的事情，那就是耗子醒了。孙启不放心耗子一个人在城内，将耗子连带大夫也接到了新营。
“明天就过年了！”大帐内，孙启笑道、
耗子面色苍白，勉强露出一丝笑意，道：“今年和往年又有什么不同？”他这一说话，扯到了伤口，顿时脸上露出痛楚的表情。
孙启帮他拉好被子，关怀道：“好好休息。”
“今年和往年一样，最好的事不是我当上了疾风营统领，而是我们五人还都活着。”孙启笑道，“我最害怕的是某一年我们不是五个人了。”
“俺们，嗯，俺们一辈子都得活着。”铁牛兴奋道：“大哥，今天是除夕，咱们就喝上一碗小酒吧！”
“小酒？”孙启看着他，道：“你恐怕又是一大坛子酒。”铁牛抓了抓脑袋，憨憨一笑。“嗷”，小灰蹦到孙启怀里，用头蹭他小腹，孙启摸了摸小灰的头，打趣道：“刚刚漏说小灰了，这家伙还不高兴了。”
“给它一碗酒，就好了。”石头笑道，“今儿是除夕，大哥你现在可不能就陪我们四人，还得陪账外两千兄弟，他们都陪着咱们，在这里过除夕。”“东营还没有建完，今天就不喝酒，大家今天就吃肉喝汤，过个好除夕！”孙启笑道。
他笑着笑着，心中顿时变得有些酸楚，身为他们的大哥，曾经过年的时候有一个包子分着吃，就是莫大的幸福。他眼睛有些泛红，点头看向石头道：“买的猪羊肉够吗？”石头道：“算上大家打得野物，足够让众弟兄吃个痛快！”
孙启“嗯”了一声，道：“那就好，没能让兄弟们和家人一起吃个年夜饭，是龙颜的过；若没能让大家今夜吃个痛快，就是我孙启的过。”
“大哥，要不，俺，俺就喝一碗。”铁牛抱着酒坛子小声问道。
“让铁牛陪我在这里，在这账内喝酒不碍事的。”耗子道，孙启看着床上的耗子，最后点点头，道：“好。”看着负伤的耗子，孙启很想对他说，告诉他以后不许拼命等等的话，但是想来想去，他最后还是算了。
这些话说与不说都没什么意思，即便说了，耗子也不会听。既然耗子不会被改变，那就我为他改变。他想起大铁坊里的管事说的话，关于那路马贼的事情，他早就打听清楚，不过一直没有机会对那路马贼下手，年后，耗子我一定为你整一件荒兽皮甲。
如果，有了荒兽皮甲，耗子就不会受伤吧！孙启嘴角上扬。
整个东营，都充斥着一股美美的肉香味，猪肉的，羊肉的还有野猪肉、野兔肉等等，好一阵香美。“曾经的年夜，有一肉丝就感到好幸福，如今还能喝上一大碗肉汤。”石头吸一口汤汁，美美的说道。
“看把你美得。”李公子不知何时背负双手出现在石头身后，不屑的说道。
“怎么，又有谁惹了你？”孙启不解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