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雅牢
不是所有庭院都可以种草赏花，也不是所有阁楼可以恰意的欣赏风景。就比如这座庭院，先是高墙大门，然后是偌大的院子和无数的阁楼。比之城主府都不遑多让。这个庭院原主人是域北十九寇之一文桑，文桑仇敌很多，所以这座庭院院墙颇为高厚，防卫森严，好似城中城。北炎城被龙伟夺下后，舍不得烧掉这庭院，于是将这庭院改为雅牢。
雅牢只是说得好听而已，实际上就是一座牢房。而这个牢房也是北炎城戒备最为森严的牢房，里面带甲千人，机关重重，想越狱基本不可能。如今，常备军安钟来、赤甲卫庄雨、破阵营雷山、疾风营孙启北炎城四大统领分别被关在这庭院不同阁楼里。
“莽山之战，黑马悍骑真的从官道过来？”南宫威和庄雨面对面的坐着，不动声色的问道，庄雨道：“是，他们从官道里杀了出来。”南宫威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等他解释，庄雨咽了咽口水，对南宫威，他不敢有丝毫不怠。
“当时，我率领赤甲卫保护城主坐镇后方，突然从莽山官道那里传来雪崩声，我当时便派遣几名斥候过去探探究竟，但随后就听到马蹄声，有上千匹战马在奔腾，是黑色战马，他们都背着弓。有人一箭射死了城主的亲兵，我看了那箭矢，是黑马悍骑专用的五锥三槽黑钢箭头，所以我确定那是黑马悍骑。于是我护着城主直接回北炎城。”庄雨道。
“城主为何负伤？”南宫威问，庄雨面色顿时变白，道：“有一支百人黑马悍骑小队跟上我们，他们放出几轮利箭，不少弟兄被射杀，城主也中了一箭。”
南宫威道：“这是你的失职。”
“末将知罪，末将知罪。”庄雨连连磕头，南宫威道：“城主受伤很重，你去看看他吧！”庄雨连忙称是，神色之间多了丝喜色。南宫威起身，离开阁楼，不到一会，一个将官走进来，对庄雨很客气道：“庄统领，请随末将来。”
“当时士兵已经攻上莽山堡垒，你为何撤兵？”南宫威问。
“因为命令。”雷山沮丧懊悔道：“安统领命令末将撤兵，末将不得不从。”
“破阵营的统领是你，不是安钟来。”南宫威接着道。
雷山道：“末将有罪。”
“你的罪过不该对本将说，而该对破阵营士兵们说，对死去的破阵营战士们的父母儿女说。”南宫威沉声道，雷山垂下头，不敢言语。
“年岁将至，今年却是白年。”南宫威道，“你和安钟来不同，安钟来是世袭，靠家族的实力当上了常备军统领，而你是靠着军功一步一步走上去。骆晟和你同样都是北伐将士，他也遭受过贬职，但是他的骨气依旧，你怎么就把骨气丢了？”
“末将有罪。”雷山愧疚不已，再次说了句有罪。当年北伐之时酒后的豪言迈语，李悟大帅的慷慨之歌，如今都忘了。当时还年轻，无家无室，如今有妻有子，雷山所忧虑的东西太多。让他看不清自己的方向。“一切都是末将的罪过，雷山愧为破阵营统领。”
“你知罪却不知过。”南宫威道。
“我，”雷山话没有说完。
南宫威叹了口气，道：“你该学学骆晟。”雷山面带愧容，道：“是。”
“破阵营暂时还由你来统领，如今北炎城是多事之秋，虽然击败了文罗联军，但是北炎城并不安全。”南宫威道。
“是。”雷山道，“你收拾一下，就去看看城主吧。”南宫威起身，离开了阁楼，不到一会，又一名武将走了进来，引着雷山离开了雅牢。
“你可知罪？”南宫威问，依旧是同样的开场白。
安钟来道：“安某不知有何罪？”
南宫威道：“莽山战败，你不知罪？”
安钟来冷笑道：“胜负乃兵家常事，南宫将领以战败之罪强加在安某身上，是否有失公正？”
“那你说战败之罪在谁的身上？”南宫威问，安钟来道：“疾风营统领孙启，才该承担战败之过。”“哦？本将却听说破阵营和常备军都已经拿下城楼，是你下令撤兵。”南宫威看着他，“你若不撤兵，莽山堡垒将被拿下，难不成这还不是你的罪过？”
安钟来道：“南宫将军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末将事先同城主商议的计划是杀死文罗，而不是以攻下莽山堡垒为目的。”
南宫威微微闭目，问道：“为何？”
安钟来用早已想好的说辞解释道：“只有杀死文罗才能真正消灭文罗部众，攻下……”
“本将没有问你杀不杀文罗，而是问你战败之过为何在孙启？”南宫威打断他的话。
安钟来一愣，道：“孙启没能杀死文罗，以致某同城主商议的计划竹篮打水一场空。倘若孙启杀死文罗，就等于消灭了文罗部众，那么我们依旧是大胜。”
“文罗并没有追击。”南宫威道。
安钟来明显不知道这件事情，语气一下子变得吞吞吐吐：“这，这……”
南宫威道：“或者来说，文罗已经看出你们的计划。”
安钟来顿了顿，“若是如此，那便是使者的责任。”
南宫威紧盯着他的眼睛，道：“你比本将想象的要聪明些。”
“多谢南宫将军夸赞。”安钟来丝毫不客气道，南宫威道：“看来，你比他们都要明白。”
安钟来眼神有些躲闪，不敢直视南宫威，道：“末将不知南宫将军在说什么。”南宫威道：“你心底知道，本将也知道。”
“那位使者了？”南宫威问。
安钟来道：“已经畏罪自杀。”
南宫威轻“哦？”一声。
安钟来面不改色道：“末将不敢欺骗南宫将军。”
南宫威道：“看来罪过全部在这个使者身上。”
安钟来点头，“的确都是这个使者的罪过。”
南宫威点头，他相信安钟来没有说谎，使者已经“畏罪自杀”。看样子，南宫威也没想和安钟来过意不去，他起身，“也罢，也罢。城主受伤了。”
“末将知道，末将很想去看望城主。”说到这里，他直视着南宫威。
“那你就去吧！”南宫威的声音从阁楼外传了进来。
孙启盘腿而坐，闭目微思。
他张开眼，将放在桌前的“陈”字石牌放进怀里，九个石牌各有玄妙，孙启只知道他们是宝物，久经摸索，还是没能将其彻底弄清楚。不过他也没什么遗憾，至少他已经用上了两个石牌，一个是“斗”字石牌，让他练成了“斗”字拳，也是他的杀招。另外一个石牌是“临”字石牌，“临”字石牌同“斗”字石牌一样，莫名其妙的消失后，孙启便感觉自己的身体越加强健，看样子“临”字石牌应该是一种炼体术。
当然，这“临”字石牌并没有给孙启一步登天的感觉，只是孙启自己感觉到他的身体相比在平安县要好上许多，也许是天天习武的缘由。孙启摇摇头，不去想这么多，他又闭上眼，再次模拟“陈”字石牌上的纹路。
“吱——”下面的铁门发出刺耳的声音，孙启起身，后又坐下。他看了看天色，这个时候不是送饭的时间。“咔擦”一声，铁锁被打开，孙启扭头看向铁门，一个武将打开了们，他朝孙启看了眼，又回头道：“将军，孙启就在这里。”
“你先下去吧！”一道苍劲的声音传到孙启的耳朵，孙启一愣，没想到是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