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敌踪
“大哥和铁牛被蒙统领叫到前面去了，对了，你刚才怎么发了那么长时间的呆，想什么了？”耗子好奇的问道。石头听得这话，刚要纵马上前，他眼色突然一变，扭头看向李公子等人，道：“都走慢点，别问为什么。”李公子嘴巴微张，他是怎么知道自己要问为什么。五人一狼越走越慢，渐渐隐没在黑夜之中。疾风营四百众最后在一个坡地停下，蒙图站在坡顶，回头大声喊道：“从现在开始，众军分四队，朝着前边分四路而行，然后分散开来，给本统领阻止在西营和南营之间相互报信的马贼斥候。一个时辰之后众军回到此地集合，听见没有？”
“喏！”众疾风营四百众齐声喊道。蒙图点点头，道：“我在这里等着你们，散！”四百骑兵化作四条洪流，分散而开。蒙图和二十多名亲兵站在坡地之上，面色平静的看着这四百勇士最后的冲锋。一名亲兵道：“蒙统领，任务已经完成，统领可以离开，我们在此就行！”蒙图摇摇头，不说话。
又一名亲兵道：“统领高贵之躯，岂能折辱马贼之手，我等愿在此死战，但求统领离开此地。”蒙图长叹一声，“今日之战，生死与共，众位兄弟勿再多说。”众亲兵不在答话，只是所有人面色都有些悲戚。蒙图笑道：“西营若是早破，我们不就都可以活下来，诸位兄弟也莫要太过悲观。今日诸位兄弟就叫我大哥吧，大哥好久没听众兄弟这般叫了。”
四道洪流冲散而出，孙启和铁牛跟着李老四在前行。孙启回头往后看了一眼，没见到石头、李公子等人，他不动声色的扭回头，一句话也不多说。往前行的陈老四突然止步，手往下一探，弓与箭就已经到手，随后满月，朝着前边草丛里射出一支利箭。
“啊——”就听得一声痛呼，一匹马突然冲出了草丛，朝旁边跑开。孙启满眼不可思议的看着这陈老四，真的有两手。众人都没发现草丛里居然藏有马贼，而陈老四居然发现了，当真不可思议。“陈叔，好样的！”“陈叔，真是老当益壮！”众士兵喝彩道。
孙启扭头看向那匹战马，看见它的肚子居然滴下几滴红，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一拍马臀，上前追去。“大哥，干啥啊，等我！”铁牛忙跟了过去，陈老四道：“从这里分散开来，两人一组，寻找马贼斥候，能杀则杀，不能则退。”“是！”众人齐声应是，正要分散开来，陈老四又道：“小林子，你跟着我。”
“大哥等等俺！”铁牛边追边喊，孙启将火把丢下，取出弓，双眼紧盯着那匹战马，他从箭筒里抽出一支竹箭，缓缓的拉开了弓，“嗖——”一声，竹箭破风而出，直取战马，战马体积颇大，难以避开竹箭。
但是，利箭还是没能射中战马，战马背上多出来一人，这人身穿黑色劲衣，看不清面庞。在他的胸口上有一箭扎在上面，“大哥，好样的。”铁牛兴奋的吼道：“俺就说……”只是看到草地上一根竹箭的时候，铁牛识趣的闭上了嘴巴，然来这不是大哥射中的，而是刚刚陈叔在这马贼身上留下的一支箭。
不过，这马贼还真狡猾，在受陈老四一箭之后，竟然诈死。还胆大妄为的借着黑夜，躲在马背的一侧，直接纵马而逃。还好孙启看出端详，直接纵马追去，至于其他的士兵，只是以为孙启看上这匹马了。
“两个毛头小子，不想活了，居然敢追老子！”马贼冷哼一声，调转马头反身杀了过去。他见孙启箭术低劣，认为只是个新兵而已，那里还打算退走，直接就杀了了事。“你别过来！”孙启喝道，马贼嘴角轻勾，眼中露出一丝蔑视，“现在让我别过来，晚了！”
孙启取下乌金枪，这乌金枪比点钢枪可要沉重的多，大概七十来斤重。不过还好孙启最近气力见长不少。使用这乌金枪，虽然没有点钢枪轻便灵敏，但是也还算用的顺手。黑色劲衣马贼冷笑一声，道：“持一杆木枪，也敢嚣张！”他看不清孙启手中兵器，但是隐约之间观其色只以为是一杆木枪罢了。
他取出斩马刀，嘴里露出一丝冷笑，“死去吧，小子！”两人越隔越近，双方都能看清对方的脸庞，黑色劲衣马贼是个中年人，满脸凶色。“果真是个毛头小子，给我死！”他张开嘴，嘶喊道。仿佛面前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具尸体。在他眼中，孙启本来就已经是一具尸体。
孙启面色依旧平静，他真的成长了不少，至少面对朝他杀来的马贼没有一点慌张，没有一点惧意。也许，是因为，这个马贼的动作在他眼中不算快，何谓不算快，比他慢就是不算快。孙启长枪一送，乌金枪在黑夜中化作六道枪影，黑色劲衣马贼心中一惊，想要止住战马已经来不及了，他这一惊一颤之中，送出了自己的小命。
临死之前，他瞪大的眼睛终于认识到这面前的少年是最近凶名远扬的孙启，而那不远处举着火把持着狼牙棒的蛮汉自然就是铁牛。他很后悔当初为何不朝着那铁牛望上一眼，只要望上一眼，他绝对不会回头，凭借孙启那低下的箭术，射的中他吗？可惜世上没有什么后悔药。
乌金枪刺进了他的身体，他的手臂咽喉位置皆有血迹，用这乌金枪，使出的无影枪决，虽然少了几道枪影，但是威力增长了不少，也算有得有失吧。失去了速度，换来了威力。孙启拔出枪，对着这具尸体道：“我是让铁牛不过来而已，可没说你。”
他跳下马，开始搜刮黑色劲衣大汉身体，最后寻到一个钱袋，里面叮当叮当的响，看样子不少，孙启用手掂量了一下，也不去看，就放到了怀里。“大哥，你见到石头他们了没？”铁牛问道，孙启摇摇头，道：“大概在队伍后头吧。”
“那几个憨货，咋就没跟上来。”铁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面上能有多无奈就有多无奈。孙启没好气道：“好了，不要埋怨他们了，我们该走了。”铁牛笑嘻嘻道：“大哥，这厮份量足吗？”孙启道：“挺足的，到城里够你喝酒了。”铁牛顿时色拉口水直流，“那就好，俺都好久没沾酒了，可馋死俺。”他还做出一种极为享受的表情，仿佛闻到了酒香一样。
“别闹了。”孙启翻身上马，纵马朝前行。铁牛忙跟上去，“耗子说错了。”走着，走着，孙启突然开口道。铁牛愣了下，不解“啥错了？”孙启道：“关于陈叔的军功问题。”铁牛拍了下脑袋，这才记起耗子昨天说的话。
“不过，大哥你咋知道耗子错了？”铁牛问，孙启笑了笑，道：“陈叔发现那个马贼的时候，我们没有一个人发现问题。也就是说陈叔的警惕性比我们都高的多，然后就是陈叔出箭的速度以及准头，这马贼躲在草丛里，都被陈叔一箭射中胸膛，还有陈叔出箭，当真是一气呵成，在我见过的人中，除了炎苍军南宫将军和西溢堡的马浩，就属他最高明了。”
铁牛点点头，“当真如此，那，那陈叔的军功了？难道他不在乎军功？”孙启没说话，但他心底肯定的是，陈叔在乎军功的，记得他刚来疾风营的时候，别人都误认为他将会是军头，陈叔为此对他都很冷淡。以及在陈叔被任命为军头的时候，陈叔心中的欢喜从他眼中都能看的出来。
既然陈叔在乎军头之职，而成为军头又必须要军功，那么陈叔岂会不在乎军功？只是他的军功了？去哪里了？耗子是不会欺骗自己的。孙启想了想，没想明白。铁牛道：“大哥，别想了，俺们现在最要紧的是击杀马贼斥候。”
“嗯。”孙启点点头，他们朝前赶了一阵，没碰到马贼，却是发现在远处有无数移动着的星星火光，无边的火星在诉说着这支部队的庞大，“这，这是南营马贼大军？”孙启和铁牛互看一眼，都有些惊叹的说不出话来。
“大哥，俺们现在怎么办？”铁牛急道，孙启苦笑道：“我们赶紧赶回去，通知蒙图统领。这，已经不是我们两个能阻止。”铁牛忙点头，道：“好，俺们这就走。”孙启道：“不，先去找陈叔。”
南营马贼大军杀来，可不是四百疾风营士兵所能抵挡的住。不过孙启在走出几步路的时候，他就没有多少慌张了，“我想我们多虑了，南营马贼联军虽然到来，不过我们疾风营是一人二骑，马贼可追不上。”
“那，俺们还去通知蒙统领吗？”孙启摇摇头，道：“蒙统领就不要通知了，先去找陈叔，南营马贼来了，必然会派遣大量斥候部队，我有点担心陈叔他们会被马贼的斥候部队缠住。如果缠住不能脱身，后果不堪设想。”
“那好，俺们快些走。”铁牛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