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闻鸡起舞
“那人为何不直接将那只蜘蛛驱逐走或者踩死?”孙启不解,心中道那人是不是傻啊,这样没玩没了多麻烦,明明可以快刀斩乱麻!
老人眼睛依旧看着前面,回答道:“故事的情节就是这样,没有为何。”孙启站在老人身旁,等待着老人接着讲下去。这一回,老人沉默了很久,似是在回忆,也是在组织语言。这时候,呼啸的北风刮了起来,刮在孙启的脸上,生疼。
“那个青年本来是村里的一个街道坏痞,向来游手好闲,不过他觉得他既然就要死了,若还同其他街道混混一起祸害乡里乡亲,实在有些愧见九泉之下的父母亲。于是他多活的第一天,他找了个苦力,做了一天事,挣了一些铜币。
到了第二天,他挣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去查看父母灵位前的蛛网,结果让他很气愤,蛛网还在,那根白色粗丝死死的挂在他的父母灵位一角。他再次将蛛网给扫开,再次看着蜘蛛落荒而逃,到了第三天,第四天,都是这样。直到第五天。”说到这里,老人又顿了一下,孙启心想:那只蜘蛛终于选择放弃了吧。
“到了第五天,灵位旁果然没有蛛网了。青年很高兴,因为他终于可以去陪伴他的父母。可就在他准备自杀的时候,一根银丝突然就吐在了他的父母灵位上,那只蜘蛛再次出现,准备结网,青年这回没有破灭蜘蛛网,他就站在草垛上,看着那只蜘蛛结成了密密麻麻的大网。
青年当时愣了好久,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不过他决定不再寻死了。他躺在草垛上,看着月亮,等天亮。等了很久,大概是在公鸡报晓的时候吧。他起身,走到破落的茅草屋外,练起了武技。
几个时辰后,天地大晓,他就去干苦力,养活自己。就这样,每到鸡鸣,他都会起来习武,不论是雷雨之天还是风雪之时,持续三年,三年里他从没来有空缺过一天。”
老人望了眼快要熄掉的火把,朝着守卫住所边走边道:“后来,他成了北渊国的将军。”
“闻鸡起舞。”孙启自语,目送老人走进了守卫住所,直到看到住所里的灯火熄灭后,他才提着枪回到了房舍里-——睡觉,练了许久的枪,人已经困了。
天色还暗,月牙未走。
公鸡的鸣叫依旧同往日般清脆,铁牛打了个哈欠,拿开压在自己肚子上的耗子腿,微微睁了下眼,瞧得天还没亮,又匆忙闭上。在睡会,他喃喃自语道。
不过还没闭目多久,身子突然一凉,铁牛眼睛也不睁,微带恼道:“耗子,别闹,掀被子干甚?”
就听得耗子惊道:“大哥,你这是干嘛?”铁牛一愣,心想:莫非是耗子在耍诈,这厮最爱干着恼火的事,哼,他想骗我,我却偏不去理他。
“啪!”一声,铁牛肚子上一疼,“哎呦,耗子,俺……大哥,俺,你掀俺们被子干嘛。”铁牛本以为是耗子干的鬼,睁开眼,就见孙启和石头正站在床沿看着他俩,石头起床起的早,是习惯,大哥咋也起这么早了?铁牛想不明白了。
“别睡了,从今天开始,我们四人要做到闻鸡起舞。”孙启一本正经的说道。
“啥,大哥,让我们两睡会吧,睡会就去。”耗子两眼惺忪,睡意浓浓。他说完这话,就要去拉孙启手上的被子。不过手才伸出一半,就停在半空,嬉笑道:“大哥,我只是开个玩笑,这就起来,这就起来。”他面色变化之快,让旁边的石头都目瞪口呆。
“铁牛,别睡了,给我起来。”孙启目光扫向了床上的铁牛。
铁牛虽然心中有一百个不愿意,可是大哥的眉毛已经扬起,瞧他现在虽然满脸笑容,想象迅雷之后的乌云漫布,铁牛实在不想去面对,更何况独自一人去面对,那也太悲催了。
他们打着哈欠取了兵器,便走向庭院,练刀舞枪,打打闹闹,一刻不停。
铁牛、耗子、石头各使一口大刀,虽然没什么刀法之类的书籍,但是寻常日子里也瞧见过他人练刀舞枪,凭着回忆认真的耍了起来,倒还真有七分相似的样式。
孙启取出怀中的《无影枪》,看着扉页,沉默了会,又放到怀里,拿枪运气,他的脑海里不自觉的回想起昨日突刺树叶的失误,他的嘴角不知不觉中轻轻勾起,自己可是要成为域北侯的男人,怎么可以被一片小小的树叶给打败!
他走到一颗树下,握紧枪身,紧紧的盯着树枝,等待着它的枯叶飘落。
“石头、铁牛你俩快瞧,大哥那是在干啥?”耗子停止练刀,看着孙启双手握枪,眼观前方而身子一动不动。
铁牛看了眼孙启,回头没好气的瞅着耗子道:“俺说你就好好练刀,大哥既然这样做就有他的道理,你瞎操哪门子心。”说完这话,他不在理耗子了,刚刚练刀,感觉浑身不知何时多了股劲,正寻感觉咧!
石头看着耗子,笑了笑,说:“耗子,你也别多想了,听铁牛的,好好练刀。”
耗子赌气道:“听他的,我这一辈子都练不出气来。”
武者,练气就是基础,地阶二十五道便是练气,寻常人往往都能达到练气,因为这并不难,难得的是你是什么时候可以达到练气。
孙启约十六岁练气,对比平安县的平民窟而言也算难得,不过相比较武将、官僚、世家或者就是大富之户,这都算偏晚的。
铁牛“哼”了一声,没去理会耗子的嘲讽,两人吵吵闹闹久了,也不会真的起真执。
耗子瞧了眼众人,见无人陪自己聊天,只能耍起刀来。
“嗖”一声,一道银光划破幽空,刺破了一片树叶。孙启心头稍稍有一些得意,又朝前刺出一枪,这原本十拿九稳的一枪到头来却落个空。
孙启一愣,收起心头那莫名其妙的得意念头,平稳下心境,寻找着第一枪的感觉,刺出第三枪,依旧落空。
孙启眉头微皱,心道:莫不是感觉错了,我在试试。他吐了一口浊气,模仿着第一枪的情境,再次刺出一枪,枪尖离树叶越来越近,孙启心头稍稍安宁,这一枪一定能刺中。
叶子掉落到地上,完完整整的枯黄似是在嘲笑着孙启的低能。孙启默然呆立了会,握紧了枪头,朝前看去,他不再去回忆刺中的第一枪,而是就这样平静的刺出,第一枪既然能刺中,那么我就是可以的,我既然可以刺中,我为何还要去模仿我的枪?
这一枪,刺中了树叶。接下来,孙启又刺出了三十余枪,除了一两个漏网之鱼,其他的都刺中了。感觉就是感觉,而不是去要模仿感觉,孙启于是想。
他活动了一下筋骨,稍一回头,瞧到大伙正练的热火朝天,他心头不知为何,突然有一些愉快。
马小玲早就被吵醒了,透过窗缝,面无表情的看着外面四个正练得热火朝天的少年,也不知道在想什。
她着好衣物,推开门,看了眼四周,没见到小灰,也没多想,朝着院落的空位走去。
“小玲,你起来了啊,今儿我可比你早。”耗子现在可是无聊的紧,他对练刀舞剑的实在无爱,如今终于见到一个可以说得上话的人,那兴奋劲头,岂是一个爽快了得?
不过,马小玲只“嗯”了一声,就开始练起剑来,对耗子接下来要说的的话充耳不闻。
耗子嘴巴微张,神色愣了愣,叹了口气,心道:早就知道是这样,唉,算了,练刀去。
铁牛的刀越来越快,现今虽然已经入冬,天气渐寒,但是他却满头大汗,浑身上下隐约之间有一股热气在环绕。铁牛是越练越带劲,每一刀必尽其力,一劈一斩,居然颇有些武者风范。
“喝!”铁牛心中憋着一口气,不喊出来不痛快,他每劈一刀必然高“喝”一声。
以往他不爱习武,那是常常吃不饱肚子没力气,现今能吃饱肚子了,众大家发觉这铁牛居然还是个武痴了,瞧他那浑然忘我的劲。
孙启看着练刀的铁牛,心中喜道:看铁牛这样子,难道也练出气来了。
当然,有人喜悦必然有人恼火,恼火的就是李公子了。
大清早睡得正是香甜,谁甘愿被一个莽汉吵醒?
李公子很气愤,你说你铁牛,练武就练武,你砍一刀喊一声是什么意思,不知道本公子还在睡觉吗?
李公子气势汹汹的推开了门,珠儿则是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跟在他身后,两只小手扯着他的衣角,羞红的脸色上写满了无可奈何,好一个害羞的小书童。
罪魁祸首的铁牛现在还浑然不知,“呀——”他猛的一声大喝,朝着面前的一块大石头劈去,就听得“砰”的一声,大石头上崩裂了一个口子,上面裂纹漫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