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你的快乐(1)
第271章你的快乐(1)小图这时才感叹道,“这得感谢阿不啊,看来他现在是盛名在外了,连当初一直想杀他的月氏国,都不敢为难我们了。”
“月氏国的老国王已经死了,现在做国王的,是他的儿子。”二锅头说。
小图笑笑地说,“死就死了吧,难道你还想去人家王宫里炫耀一下,说你就是当年那个和冒顿殿下一起逃脱的侍女?”
二锅头也笑了起来,“那又怎么样,他若是知道我现在是单于面前的红人,说不定会好好招待我一番呢!”
因为院子一直有人住,虽然有些破败,东西倒还算齐备。
众人都安置好了之后,小图还是没有一丝睡意,二锅头也一样,不知是因为买到这房子太兴奋了,还是整日里待在马车中,睡得太多了。
小图忽然来了兴致,吩咐人去买了酒菜,在房间里和二锅头对饮了起来。
“哈哈,我还记得你当年偷东西的样子,那叫一个机灵,那么多人都抓不住你。”小图的脸上染了一片红晕,灯光下看起来特别的好看。
“那是啊,”时隔多年,二锅头对此已经不以耻,“到后来,你和单于逃跑时,他们那么多的人,不是也一样没抓到我?”二锅头看看自己现在略显粗壮的腰身,又说,“可自从生了孩子后,我的身手就大不如从前了。”
“现在日子好了,”小图抓了二锅头的手,“我也不会再让你去做那么危险的事了。努力拼搏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让心爱的人,平安、开心?”
“是啊,是啊!”二锅头连连点头。
她们说起了无数的旧事,有泪有笑,有艰苦有收获,也有抹不去的伤。
酒越喝越多,小图和二锅头都醉了,小图开始唱歌,更让小图惊讶的是,二锅头也唱了起来,而且字正腔圆,唱的正是那首《盛夏的果实》
“你怎么也会唱这首歌?”小图很惊讶。
二锅头说,“沃尔汉少爷夜夜不是吹胡笳,就是在单于面前唱,我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为什么不能会唱?”
小图无语,只是又捧起酒碗,喝了一大口,辣辣的滋味,刺激了她的咽喉,她的眼眶发红,不禁又愣愣地落下泪来。
本来醉得趴在桌子上的二锅头,忽然坐直了身体,看着小图的泪痕道,“你这是在为谁流泪,是为了单于,还是为了昆脱殿下?”
小图带着泪珠,笑着摇头,“为了谁,很重要吗?”人都已经不在了,她又何必解释?
小图没想到,二锅头隔着桌子一探身,一把抓住了她的衣服,哭道,“当然重要,我就是不甘心,我就是想问问你,你关心和爱护过那么多的人,在你的心里,可有一点的位置,是留给沃尔汉少爷的?在你的眼里,可有一滴的泪水,是为沃尔汉少爷流的?!”
小图颇为惊讶地看着二锅头,二锅头脸上那种似哭似笑的痛楚表情,让小图的心皱成了一团,“二锅头,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二锅头松开了小图,抬手就把面前的酒干了,“是啊,为什么?我一个下人有什么资格问你这些,他们都是愿意的,就象我也是愿意的一样。”
二锅头用一双醉眼,定定地看着小图,“休屠巫女,我恨你!”
小图吓得一惊,她怎么也想不到,对她无比忠诚的二锅头,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最心爱的两个男人,都因你而死了!”二锅头还是直直的盯着小图,只是那眼中并没有她所说的仇恨,相反,有一种无法形容的,令人心碎的无力的绝望。
“乌亚死了,可我还有昆脱殿下,我把他当成弟弟,昆脱殿下陪我的时间,甚至比乌亚都要长,我想,是因为我犯了错,上神惩罚我,才把乌亚带走,而我改过了,上神就把昆脱殿下补偿给了我,我还是感谢上神的,我加倍地对你好。可是,昆脱殿下他,也因为你……”
这些,小图是知道的,她不怪二锅头,她诚心诚意地说,“对不起。”
二锅头又一次扑倒在桌子上,小图以为她不会说什么了,二锅头却再度开口,“我是那么的爱沃尔汉少爷啊……,那么爱,那么爱,我一直一直的等,我想总有那么一天,他能留意到我卑微的爱,只要他知道,我就满足了。直到他受了伤,我跑去说,我愿意侍候他一辈子……”
小图蓦然地瞪大了眼睛,她想起,当年沃尔汉也是风度翩翩的少年郎,有他在时,这所院子每天清晨都会被手持鲜花和瓜果的女郎围满,她们只为能和沃尔汉说上几句话。
虽然,昆脱更好看,但是因为昆脱性情冷清,很难接近,也因为昆脱来时,挛鞮部落联盟的实力已经大不如从前了,所以,并没出现沃尔汉在时的,那种“盛况”。
那时的二锅头正是十多岁的年纪,少女初开的情窦,落在了沃尔汉的身上,一点也不奇怪,小图好像还记得,原本就是沃尔汉买的二锅头和乌亚,后来才送给她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小图有些记不清了。
情之一物,总是令人难以自拔,对此,小图丝毫不怪二锅头,“如果你怪我让沃尔汉受伤,那么你恨我,我也无话可说。”
秦人攻来时,如果自己没执意地要等冒顿,不在那条小船上,沃尔汉的伤,或许不会那么严重吧,这个问题,小图也曾想过。
好象是没听到小图的话,二锅头还在口齿不清地,顺着自己的思路讲下去,“可是,你知道沃尔汉少爷说什么吗?他说,我如果真喜欢他,就要好好待你,留在你的身边,只要还能经常看到你的微笑,再痛苦,他也会挣扎着活下去……”
原来,陪冒顿在月氏国为质的那两年中,二锅头那么不离不弃,舍命相救,还有这样的缘故在其中,小图以为,二锅头是出于对自己的感情,或是受了昆脱的嘱托,真没想到是因为沃尔汉。
那时,沃尔汉不仅伤重,而且因为和冒顿的关系,在部落中的地位也是岌岌可危,这种时候,他还能想尽一切办法,尽自己的绵薄之力来照顾冒顿和自己,小图的心里又是一阵绞痛。
“你这个混蛋!”二锅头苍白无力的骂声,犹如恸哭中的呓语,“你就这么走了,把给他害死了……”二锅头缓缓地歪倒在地上,“我恨你……”
小图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只觉得整个房子都在摇晃,她恨冒顿杀了昆脱,她只想到用离开来惩罚冒顿。她以为,她只欠昆脱的,沃尔汉对她的感情,她并非一无所知,可她的心里,真的没有给沃尔汉留下一点位置,离开或者归来,都不是为了他。
她不知道,在多少个寒冬的夜里,沃尔汉唱这那支忧伤的歌,默默地忍受着身体和心中的双重煎熬,终于没有等到那个能再见到她的春日,而在无望中死去……
此时,小图的愧疚和难过,无法形容,她好不容易走到了二锅头的身边,“你是该恨我,你打我吧,不要对我这么好,我那么自私……”
小图去拉扯二锅头,想把她扶到床上去,结果,她不但没扶起二锅头,连自己也扑倒在了二锅头的身上,和她一起醉倒了。
朦胧中,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小图抱了起来,放在床上,让她觉得特别熟悉,尤其是那响在耳边的叹息声,更让她很是安心。
第二天,小图和二锅头都是恹恹的,醉酒后的不适在她们相互的嘲笑中,慢慢消退了,只不过,两个人都很默契地,绝口不提昨夜酒后的醉话,就好像都忘记了一般,可小图明白,有些人永远忘不掉,就象有些伤口,永远都无法不留痕迹地真正愈合。
起床后,就到了吃午饭的时间,饭后二锅头问,“咱们还去找以前的那些,有交往的大商人吗?”
“做生意自然是熟人好,不过,要先到集市里看看,这回我想卖得贵一些。”小图思虑着说,她后来帮助杰里德掌管月氏国整个的贸易,记得有几家威信很不错的大商人,是这时,她没有接触过的。
而且,这回小图也做好了打算,部落里已不再象以往那样缺吃少穿,现在她最大的负担是冒顿的军费开支,所以她必须联系到几家专门生产武器和盔甲的店铺,不然的话,就直接把那些工匠弄到手,带回到部落里去,毕竟在别人的国度里买这种东西比较敏感。
虽说,小图知道若干年后,月氏国会被冒顿所占,但是冒顿的军耗可等不到那时候了,最起码要有十几万的职业骑兵啊,得用一大笔财物来养活,小图想着,真有些头痛。
一排排的兵器铺子前,小图仔细地选看着,却什么都没买,二锅头察觉到了小图的意图,就轻声建议道,“你要是不想被别人知道,你是哪个部落的,也可以不说来的,先少少地买,积攒得多了,就一起运出去,现在我们有院子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