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你的快乐（3）
第273章你的快乐（3）“呃，吃好的，穿好的，有人疼爱，有人保护，每天都快快乐乐的……”冒顿努力地思索着，搜肠刮肚地找着用词，可是还是觉得没说清楚，或者，他根本就说不清楚。
“咯咯咯”，小图笑了起来，“怎么听起来象养猪，还是穿着漂亮衣服的猪，”小图马上想到了后世的一种流行宠物——香猪，然后就笑不起来了，她居然沦落到这种地步了。
“什么是猪？”冒顿却在很认真地问。
小图心中暗叹，都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只可惜，冒顿连猪跑都没见过。
见小图没回答，冒顿又很诚恳地说，“我现在已经知道什么是‘米虫’了。”
小图愣住，她仔细地在脑海中搜索，“米虫”这个词，是她多大的时候告诉冒顿的？三岁还是四岁？她怎么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了。
可是，冒顿还记得，不仅记得，恐怕还仔细地去看过，自从她上次穿过来后，匈奴人已经学会了种谷米，有了余粮，自然也明白了，什么是米虫，而冒顿也一直没忘记，她不过随口说过的一句话。
那时，小图开玩笑般地说，“我最大的愿望是把一切问题都解决后，做一只‘米虫’。”就是因为她说的那句话，当冒顿有了能力后，才会想到给她刚才提到的那些。
也许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很遥远，而不管这种征途有多么的漫长，冒顿都会把小图的每个愿望清晰地记在心里，然后不遗余力地，一步步去实现，他或许很少说什么，但他却一步不停地在努力。
想到这些，小图的神色柔和地说，“你刚才说的那些，是我小时候的愿望，现在你已经帮我实现了，我真的很开心。不过，我现在又有了新的愿望。”
冒顿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很专注地看着小图，小图知道，这是冒顿在遇到他认为很重要的事情时的表情。
“我想为我心爱的人，做些事，和他一起渡过所有的困难，成就一番霸业，因为爱他，所以为他做事时，我不会感到累，而是感到很快乐。当我有了余力时，我也想更多地帮助，那些曾经那么敬爱我的族人，当他们都过上好日子时，我会比我一个人过上好日子，更开心。”小图带着笑意，回看着冒顿，一副温馨惬意的样子。
冒顿的喉结上下抖动，他听懂了小图的话，心情很激荡，可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的感受，良久，冒顿才说了声，“哦！”
小图翻了翻白眼儿，叹息着摇了摇头，冒顿这个人……
铺子终于谈妥了，各个方面都十分符合小图的要求，安排好了以后，他们就踏上了回程的马车，这次，冒顿没有象来的时候那样，躲在马车的夹层里，而是大大方方地和小图一起坐在了马车里面。
“你也和我说说话吧，”冒顿要求道，“就象你和二锅头那样说话。”
小图笑笑，“你不嫌我啰嗦？”
冒顿不语，半晌儿才说，“从小就听惯了你在我耳边不停地说东道西，你不知道，你不在时，我有多寂寞，每个晚上都睡不踏实。”
小图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冒顿又说，“其实，你骂我，说我不好，我也愿意听，我知道，除了你，现在已经没人敢对我这么说了。”
“这个，正是我想对你说的，你该培养些人出来……”小图想到自己的担忧，开始和冒顿侃侃而谈。
不知何时，马车停了，护卫在外面喊，“单于，到了。”
小图停了话头，跳出车外，却发现，所到之处，并不是单于庭，而是一片旷野。
“这是哪里啊？”听着小图满是迷惑的问话，冒顿并没回答，而是牵起了小图的手，慢慢地向前走了一段路。
在白雪覆盖下的冻土地面上，有一个不起眼儿的小土包，上面枯黄的草，已被大雪压住，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和其他地方有什么区别。
在冒顿的示意下，下人们在这个小土包的近旁铺了兽皮，又拿过一坛酒和三只木碗，然后一一斟满。
“沃尔汉，我答应你的事，都做到了。”冒顿端起酒碗，对着小土包示意了一下，然后干了。
小图一愣，然后马上就明白了，这是沃尔汉的墓地。匈奴人通常会选择“天葬”（就是把尸体任由野兽和猛禽叼走）和“火葬”，只有极少数的人会选择土葬。
土葬的人通常是首领，匈奴人历代首领的骸骨，都珍藏于一个叫做“龙城”的地方，小图从来没去过，她知道有朝一日，她和冒顿的尸身也会去那里，冒顿是因为身份高贵，而她，估计是陪葬。
杰里德就是那个地方把她的骸骨盗走的。
还有人象沃尔汉这样，会选一个普通的地方土葬，这通常是死者有特别的交待，这么做，是因为有未了的心愿。
想想刚才的那句话，小图默默地端起了一碗酒，洒在了沃尔汉的坟头，然后把第三碗酒慢慢地喝了。
冒顿说，“小图，你对他说点儿什么吧，也不枉费了他……”
小图嘴唇翕动，却是什么都没说出来，就算此时沃尔汉依然在世，小图和他，恐怕也是相对无言。
冬日的寒风从他们的身边刮过，静默的坟茔显得更加萧索，匈奴人认为，土葬的人，只有心愿完成了，才能魂归上界，小图没亲耳听到过沃尔汉说过他遗愿，但小图能猜得出，只可惜，小图连来生，也不能许诺。
“那天的云是否都已料到，所以脚步才轻巧，以免打扰到我们的时光，因为注定那么少，风吹着白云飘，你到哪里去了，想你的时候，我抬头微笑，你知道不知道……”（《知道不知道》刘若英）
小图清扬的歌声，伴着地上被风吹起的雪粒，四散在呜咽的风中，“沃尔汉，我很好，我和我爱的人在一起了，如果这就是你的心愿，那么希望你一路走好，假如有来生，请你一定一定，也要象我这样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小图在心里默默地祈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