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又见狼烟(5)
第278章又见狼烟(5)费得泽尔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腼腆地笑道,“我是沃尔汉的儿子,在阿爸的几个儿子当中,大家都说我长得最象他。”
小图满眼含泪,慢慢地走到费得泽尔的身前,颤声说道,“我,可不可以,抱抱你?”
费得泽尔先是惊愣,继而受宠若惊地点点头,他的身体在小图靠过来时,先是僵硬,然后变得热血澎湃,直到小图放开他,又吸吸鼻子说,“二锅头,现在到你了。”才有变得尴尬起来。
自从去年在月氏国那次的酒醉之后,沃尔汉,一直是小图和二锅头之间一个忌讳的话题,直到费得泽尔的出现,她们才知道,那天,她们谁都没醉。
二锅头本来想拒绝,可是看着那张与沃尔汉有七、八分相似的脸,二锅头还是忍不住,扑了过去,抱着费得泽尔失声痛哭起来。
在远处看着两个女子,抱着费得泽尔又哭又笑,冒顿慢慢地转身离开,在心里默默地说,小图,如果这些是你想要的,那么,我也会给你。
那天晚上,冒顿在小图回来两年多后,第一次没在她的帐篷里过夜。
现在,冒顿的阏氏更多了,上一次“招降送阏氏”的举动,不仅为他迎来了仁慈的好名声,为他招纳了更多的人马,也为他带来了许多的美女,哪个部落也不敢在收下单于的阏氏后无所表示,只能用提高质量和数量的方式,来表达他们的诚意。
小图一个人辗转在空落落的床上,心里想,蜜月期终于过完了吗?他和杰里德不一样,他是单于是帝王,别的不说,他还需要更多的子嗣,只有一个儿子,又怎么能够呢?
当初就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把冒顿的下一代都给耽误了,结果现在冒顿都三十二了,稽粥才十二岁,而费得泽尔是沃尔汉的三儿子,都已十八了,前年就做了爸爸。
我不能再耽误他了,小图劝着自己,心里却止不住地酸楚,泪水洇湿了枕头。
到了第三天,冒顿才又回到了小图的寝帐,两人沉默地吃过晚饭后,冒顿极为吃力地说,“一个人睡不习惯的话,可以让费得泽尔陪你说说话,没有关系的。”
除了初次相见的激动外,小图对费得泽尔一直不远不近,冒顿暗示了费得泽尔几次后,费得泽尔泄气地说,“单于,我总不能用强。”
冒顿也想再等几天,可是,没有小图的日子太难熬了,他实在是受不了,可如果他一回来,他又怕小图认为他是在有意限制她,这才不得已地说出了这个话。
小图愣愣地看着冒顿,脑子一时不够用,想来想去,也无法消化冒顿这话的意思,过了好久才讷讷地问,“晚上聊天?说什么?”
“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冒顿费力地咽了口唾沫,硬生生地转过头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这么年轻,总不能……”他实在是说不下去了。
小图总算是弄明白了冒顿的意思,下一秒,小图“嗷——”地一声跳起来,对冒顿拳打脚踢,“你混蛋,你无赖,你……”小图真不知道该骂什么好,屈辱和伤心的泪水,爬满了腮边。
冒顿也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等了一会儿,见小图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就转身拿了马鞭递到小图的手里,小图一点都没推辞地接了过来,劈头盖脸地抽了起来。
下人们原是都被遣了出去的,这时候听到帐篷里声音不对,别人不敢看,二锅头顾不得那些,掀了门帘的一角偷偷往里瞄,一看之下,大惊失色,赶紧冲进来夺小图的马鞭,也挨了几下。
此时,小图已经打冒顿,累得脱了力,被二锅头抱住挣不开,顺手把鞭子朝冒顿扔过去,嘶吼道,“滚,你赶紧给我滚!!”
冒顿一言不发地站起身来,走出了帐篷。
二锅头急得跺脚,单于都三天没回来了,回来就挨了鞭子,天知道,下次能什么时候来?还会不会再来?这几天小图的难过,二锅头都看在眼里,二锅头实指望小图能抓紧今晚的机会,好好哄哄单于,哪承想,小图居然做出这么胆大包天的事。
二锅头顾不得小图,叫了其他的侍女来服侍小图,拔脚就去追冒顿,张望了一圈儿,也没看到冒顿的身影,没想到他走得还真是快呢,八成是再也不会来了。
失望的二锅头一回头,才发现冒顿根本就没走,而是在帐篷的阴影里默默地站着,就象每回和小图吵完架后那样,二锅头心头一松,看来,单于心里还是有阏氏的。
等到走进了再看时,二锅头就更吃惊了,只见冒顿抬头呆呆地看着月亮,带着鞭痕的脸上,嘴角微微翘起,居然含着隐隐的笑意。
二锅头好半天才回过神儿来,这到底是怎么一种情况?满肚子准备好的,帮小图哄人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了,只讪讪地道,“单于没走啊?”
“哦,不走,”冒顿表情没变,看了眼二锅头,又抬头看着月亮说,“等她气消了,你通报一下,我好进去。”
“是!”二锅头满怀惊喜地应了一声儿,急急地钻进了帐篷。
帐篷里,小图脸色铁青,腮边还挂着泪珠,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还保持着二锅头离开时的样子。几个侍女,不知所措地站在周围,见二锅头回来了,都悄悄松了口气。
二锅头还沉浸在冒顿没离开的兴奋中,见了小图马上说,“哎呀,我的阏氏,你有天大的火气,也该消了,就是单于再有什么不对,你也不该对单于动鞭子啊,这也就是你,换个人早就被砍成肉泥了。单于还在帐篷外站着呢,我去把他请进来,你一定要好好地认个错!”
二锅头开始说话时,小图还没什么反应,听到二锅头说冒顿还站在帐篷外,小图的眼珠动了动,“他没走?!”
二锅头连忙点头,小图说,“那叫他进来吧。”
二锅头欢欢喜喜地去了,一点儿也没注意到小图的异样。
冒顿进来后,还没说话,小图就打发所有的下人都出去了,然后看着冒顿说,“把休屠部落还给我,这个阏氏,我不做了。”
冒顿的脸色也变了,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小图竟然如此绝情,有费得泽尔就连他都不要了,那个“好”字,在喉咙里转了又转,怎么都说不出口。
小图更没想到,就是这样,冒顿也没开口留她,都说相信男人的誓言,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都说最善变的就是人心,不过两年而已,她如此地竭尽全力,却还是逃不过被抛弃的命运,或许,在冒顿的心里,自己也不过是个可以随手送人的阏氏而已。
“看来还是昆脱了解你,”小图惨白的面容,此时已含了凄惨的笑,“我真不该回来啊!”
这句话,象导火索般,点燃了冒顿所有压抑于心间的痛,“不——”他犹如受伤的野兽样大吼了一声,“你要部落我可以给你,但是,你绝对不能走!”
“为什么不能走?!”小图冷冷地看着冒顿,“其实你是怕失去我,坐不稳单于位吧?”
冒顿只觉得胸口被重重一击,连气都喘不上来了,小图永远都是最能伤他的那一个!可他顾不上自己的痛苦,三步两步走过去,紧紧抱住了小图。
小图被他箍得差点儿断了气,“你以为这样就能留住我?”
“你……,你,你”冒顿好半天都没把话说完整,终于找到了最充分的理由,“你答应过的,无论怎样,你都会给我个解释的机会。”
“解释的机会”这五个字一入耳,小图整个人都是一震,是啊,她怎么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不,她已经在贺渊龙身上犯了第二次了,如果还这样,就是第三次了,为什么,面对冒顿和贺渊龙时,她总是这么不冷静?!
冒顿还在紧紧抱着小图,紧到小图感到窒息,也能感到冒顿的身体在不停地颤抖,小图想推开他,冒顿却在小图的挣扎下,越抱越紧。
“你要勒死我了!”小图费力地喊道,冒顿这才松了手,小图活动着身体,喘着气,而冒顿则盯着她,眼睛一眨不眨,好像下一秒,小图就会凭空消失一样。
小图抬头看时,发现冒顿的脸色十分难看,不免心疼,不管冒顿是为了什么留下她的,她都不想让他这么难过,就叹口气道,“你不用担心了,我不回去就是……”
小图接下来还想说,仍旧要回休屠部落去,可她刚说了前半句,冒顿就如泄了气的皮球般,萎顿在地,把小图吓了一跳,“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她走过去拉了冒顿的手,才发现冒顿通身冷汗,象得了伤寒样的打着摆子。
“你病了?”小图紧张地问。
“没有。”冒顿拥了小图,小图发间的清香一丝丝地钻进他的鼻翼,让他感到了些许安慰,“我只是这几夜都没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