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无言以对(1)
第239章无言以对(1)贺渊龙走到病房门口时,秀秀正在为贺惟一擦身,一边擦,秀秀的泪水一边扑簌簌地往下掉,贺惟一深情地凝望着她,几次欲言又止。
午后的夏日阳光,透过轻薄的白色纱帘,照在两个人的身上,在一色的洁白当中,女的清秀温柔,男的俊美清朗,一样的青草般的青春朝气,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一对神仙眷侣。
贺渊龙看着看着就不由得痴了,是他错了吗?
从何时起,他们的感情已变得这般亲密,又是从何时起,他们已如此般配?
看来真的是自己做了恶人啊!
贺惟一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抬眼看时,只见贺渊龙高大的身影矗立在门口,显得分外孤寂,有夏日阳光也驱不散的冷。
“大哥,”贺惟一挣扎着叫了一声儿,他伤了胸肺,医生禁止他说话。
秀秀和贺渊龙都听见了,贺渊龙走进门来,而秀秀则利落地给贺惟一盖上薄单。
这个下意识的小小动作,让贺渊龙心内一凛,贺惟一他,没穿衣服。
刚才贺渊龙在门外看了很久,秀秀和惟一的脸上,能看出难过、忧伤、担忧等等很多情绪,唯一看不到的,就是羞涩。
不仅贺惟一的脸上没有,秀秀的脸上也没有,能够如此淡定地直面对方的身体,能够这样自然的允许对方面对自己的身体,这样的感情,不仅很多恋人做不到,就是很多新婚夫妻,也做不到。
他们的感情,远远超乎自己的想象啊!
贺渊龙这样想着,心已痛到了麻木。
走到贺惟一的床前,贺渊龙面无表情地说,“我父亲和你妈妈,又把我给告了,”随后又对贺惟一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你不用着急,也不用说话。有了你的全力配合,警方,我的律师搞得定。他们只是闹腾闹腾,无非是看上了我的股份,而这一切都与你无关,你不用担心,好好养伤就行。”
贺惟一叹了一口气,脸色微红,转过头去,一副羞愧的样子。
贺渊龙出神的看着他,为何刚才他就没这种表情呢?如果刚才他有这种表情,该多好啊!
贺渊龙费力地从仲愣中收回神思,“我来,就是把资料带给你看看,还有律师写的一些东西,这样你面对警方的询问时,也好有个准备,等有时间了,让秀秀给你读一下吧!”
贺渊龙连坐都没坐,放下东西,“你好好休息吧,有任何困难,都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我先走了。”
贺渊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步步走出医院的,直到已走出楼门口了,才感觉到,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了他的衬衫后摆。
贺渊龙回头一看,是秀秀。
“你跟在我后面,怎么也不叫我一声儿?”贺渊龙发现秀秀经过这次的事后,象是完全变了一个人,沉默、忧郁且怯怯,尤其是在他的面前。
“我叫了你好几遍,是你没听到。”秀秀声如蚊蚋。
“哦?是吗?”贺渊龙眉梢轻挑,他的确是一直在走神儿,“那好吧,现在我知道了,”又很有风度地对秀秀点点头,“谢谢你来送我,请回去吧,下次不用这么客气。”
秀秀怔怔地看着面前疏离冷漠的贺渊龙,心有千言万语却无从说起,泪水不停地滑落下来。
贺渊龙烦躁地皱紧了眉,“你哭什么?为什么自从我出狱后,每次见到你,你都在哭?!你还有什么可不满意的?你喜欢惟一,那你就和他在一起好了,我又没拦着你,没打扰你们,你看看,这医院我来过几次啊?!”
“对不起……”秀秀颤声说。
“住嘴!”贺渊龙一声厉喝打断了她,“你能不能别老是这个样子了,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我说过多少次了,事情过去了,就算了,我原谅你们了,你不用总是道歉了,我最讨厌别人对我说‘对不起’,你连这个都忘了?!”
贺渊龙又冷笑了一声,“你忘得可真够快的!”
秀秀拼命地摇头,却哽噎着说不出话来。
不管怎样,秀秀的这副样子,还是让贺渊龙很不忍。
他拉着秀秀向医院的后院走去,大夏天的,不知为何,秀秀的手上却有一种刺骨的凉,贺渊龙不由自主地就把那只手完全包进了自己的手掌中。
坐在长椅上,贺渊龙先燃起了一支烟,平稳了下情绪,才又开口道,“我脾气急,面上又冷,可能让你误会了,现在我再认真地对你说一次,我真的是原谅你们了。”
“虽然我不明白,既然你们是真心相爱的,惟一为何还要采取那么过激的手段?就算是为了帮他的父母陷害我,把自己的命搭上,也不值得啊,何况,还有你呢?!”
“幸好,他没就这么丢了性命,否则,我会很难过,很难过,会终生难安。”而且,要背着你的憎恨,一直生活下去,简直就是生不如死。这句话,贺渊龙没说出来,他觉得,没有说的必要。
“我基本上没受什么损失,不是就在拘留所里过了两夜吗,”贺渊龙自嘲地笑笑,“我皮糙肉厚的,住哪里都一样,再说,我以前也不是没住过。”
秀秀本来要止住的眼泪,随着贺渊龙的这句话,又汹涌地流了下来。
贺渊龙身上的纸巾都被她用光了,只好看着她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哭成了花猫脸。
贺渊龙再次烦躁起来,他“蹭”地站起身来,规规矩矩地给秀秀鞠了躬,“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该做的,我也都做了,我看我是哄不好你了,你快回去吧,让惟一哄你吧!”说完,转身就走。
贺渊龙逃也似的快步走到车边,刚拉开车门,就见助手席那一侧的车门也被拉开了,秀秀气喘吁吁地站在车门边,累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显然是一路跑着,追过来的。
“你有话要和我说吗?”贺渊龙的眉头再次紧皱了起来,扶着车门的手,也攥得紧紧的,“要是还想道歉的话,真的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