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那些过往（5）
第183章那些过往（5）岳灵儿打来电话时，秀秀正依靠在床头发呆。
“姐姐，昨晚‘请神’后，我们三个太累了，一下子就睡了过去，醒来后才发现，惟一不见了。”岳灵儿的声音里，依然满是疲倦，此外还有着浓浓的担忧。
秀秀看了一眼，揽着自己的腰，还在酣睡中的贺惟一，他的脸上泪痕隐约可见，眉头倔强地紧皱着，似在忍受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巨大痛苦。
“惟一在我这里，我会好好照顾他的，等他睡醒了，我让他和你联系好吗？”秀秀对岳灵儿说。
一声低低的叹息从话筒中传来，岳灵儿松了口气说，“那就好……，他在这里认识的人很少，除了他大哥，就是我了。”放心后的岳灵儿又想起了其他的事，“昨晚，也不知道成功了没有？”
秀秀想起今天早上贺惟一的种种异常表现：见面后一直紧紧地揽着她，再不松手；进门后就伏在她身上默默地流泪；后来又疲倦不堪地睡去……
“他没说，不过我觉得，应该是成功了，他现在还睡着，等回头我好好问问他。”秀秀的声音很低，生怕吵醒贺惟一。
岳灵儿犹豫着，不想挂断电话，又不知该说什么，想了想，还是说，“那好吧。”然后收了线。
睡梦中的贺惟一不安地动了动，然后迷茫地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有没有不舒服，要不要吃点东西……”秀秀爱抚地抚摸着贺惟一光滑的后背，轻声地问着。
可是下一秒，眼神恢复聚焦的贺惟一，已用灼烈的热吻封住了秀秀的唇。
秀秀蓦然地瞪大了眼睛，她没想到会这样，她一直知道昆脱喜欢她，可她认为昆脱对她更多的是依恋而不是爱情，而昆脱也从来没如此直白强烈地表达过爱意，他总是柔和地哀求地沉默地去做很多事。
秀秀挣扎着，可贺惟一一米八三的身高，哪是那么容易挣脱的？没办法，她只好对着贺惟一的舌头轻轻咬了下去，可这反而刺激得贺惟一进一步地侵入了起来，秀秀只得加大力量，狠狠地咬了下去！
吃痛的贺惟一终于停下了热吻，双手却还环着秀秀的腰，“你干什么？好痛啊！”
秀秀也不理，她七手八脚地推开贺惟一，跳下床后，才大声问，“你在干什么？！”
贺惟一审慎地看着秀秀，“我做的那个梦是假的？那些不是你想让我想起来的事？”
“你什么都没和我说啊，我怎么知道？”
秀秀的这个回答，让贺惟一了然，“是哦，我在岳灵儿家里醒来后，梦里的那些事让我特别难过，我什么都顾不得想，只想见到你……”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不过很快恢复，“我给你打电话，却是大哥接的，说你还在睡，当时的确很早。”
说到这儿的时候，贺惟一攥着床单的手，骨节发白，昨夜秀秀是和贺渊龙住在一起的，这让他难以忍受，不过此时他不能说什么，因为他名不正言不顺，他所能做的只能是争夺，把小休争回来，娶了她。
“我就到大哥家的楼下去等，直到看到他开车去上班了，才再次给你打电话。”贺惟一稳定了下情绪，继续说，“本想见到你后，好好和你说一说，可是……”千言万语和无数的强烈情感，卡在他的胸间，贺惟一的眼睛再度模糊，说不下去了，他痛苦地抱住头，在床上蜷缩了起来，泪水一颗颗地掉下来，不知是因为身体难受，还是心里难过。
贺惟一无比痛苦的样子，让秀秀忘记了他刚才的无礼，把他抱在怀里，“惟一，惟一，你怎么了？你觉得哪里不舒服？”
贺惟一紧紧抱着秀秀，把头贴在她的胸腹间，“我头疼，很疼，心里很难过，非常难过，太难受了……”贺惟一全身颤抖着，一副随时都能惨叫出声儿的样子。
秀秀也慌了，她那个时候只是虚弱疲惫，头痛也是有的，可没有贺惟一这么严重。
“我们去医院吧！”秀秀说，然后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个烂主意，很可能一通检查做下来，根本就发现不了问题。
“我给岳灵儿打电话，让她来，要不我们去她们家。”秀秀想起，岳灵儿家里还有岳知寒和岳琴可以帮忙。
回答秀秀的是贺惟一的一声惨叫，“不——，我不要见她！”他的疼痛瞬间增大。
秀秀彻底慌了，“那怎么办？”语气中已带了哭音。
贺惟一越发地把头贴进秀秀的怀抱，好像要撞进她的身体一般，“你别走，你答应永远不离开我……”
“我早就答应过你了！”秀秀也大叫出声儿，“你没想起来吗？我答应过无数次！”
这似乎是句具有魔力的话，秀秀觉得怀中的贺惟一蓦地松懈下来，紧箍着她的手臂，也柔软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贺惟一才说，“我记得的，就是有些害怕，怕你忘了。”
看到贺惟一稳定下来，秀秀小心翼翼地问，“你好点儿了吗？头还疼吗？还有哪里不舒服？”
贺惟一抬起头来，看着秀秀，扯出个笑容。
他惨白的脸上带着些潮红，估计是秀秀身上蹭的，一双漆黑的眸子却闪闪发亮，如草原上秋日雨后的净空，澄澈高远，无比动人，“小休在为我担心？”笑意中有满足和让人心碎的祈求。
这不正是她的昆脱？！
“你吓死我了！”秀秀也是泪眼模糊，她说不出这泪水来自紧张后的放松，还是来自再次相认的欣喜。
贺惟一翻过身来，舒展四肢枕在秀秀的大腿上，刚才的疼痛和激烈的情感波动，让他再次变得十分疲惫。
秀秀按揉着他依然眉头紧皱的额头，“头还疼吗？”
“好多了，不过，你继续，就更好了。”贺惟一赖赖地说。
秀秀笑了，“要是没有不舒服了，就起来吃饭，我本来是给你准备的早餐，可现在都下午了。”替贺惟一按摩的手并未停下。
“你吃了吗？”贺惟一问。
“嗯。”秀秀点点头。
“那就再等一会儿，”贺惟一闭着眼睛说，“不知道怎么弄的，我很累。”
“你……”秀秀满是迟疑，想到刚刚贺惟一的样子，不知道还该不该再问，可她很想知道。
“我做了一个梦，相当真切，知道了一切。”没等到秀秀继续问下去，贺惟一就回答，“我了解了昆脱的一生，从生到……”贺惟一长叹了一声，“死。”又补充道，“甚至比昆脱知道还要多，因为我连你给我接生的过程，都看到了。还包括，昆脱所有的想法和感受，也重新体验了一次。”
“惟一。”秀秀颤声叫道，“怪不得，你那么难过！”
“就算再难过，我也想知道。”贺惟一睁开眼睛，“小休，我绝不允许你从我一次次的生命中，一而再，再而三地错过，我要认出你，每一次我都要认出你，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秀秀忽然发现，贺惟一的眼中闪现出一种让她极为陌生的神色，有些骇人，等她想要再仔细看时，贺惟一已再次闭上了眼睛，略略转了头，“还是疼，”他轻吟一声，“为什么我会头痛？”
秀秀赶紧把刚停下的手，又抚上贺惟一的额角，“现在好些了吗？”
“嗯……”贺惟一边享受着秀秀的照顾，边整理着思绪，他要做的事情很多，既然他现在已经明白了因果，那么他就不能再这样浑浑噩噩下去，想到这些，他感到好多了，头不那么痛了，身体也不那么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