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一缕情意 - 偶开天眼遭剧透 - 翻云袖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138章一缕情意

游萍生与任苍冥一走,这儿虽只剩下小太岁一个孩子,但却显出一番没大人做主的模样。

水无尘将二人来意简要说明一番,任逸绝听得甚是认真,小太岁则一知半解,只迷迷糊糊地对了对指头问道:“这是什么意思,你们要放任逸绝的血让他帮忙吗?那可不行,游萍生要生气的。”

他故意装作一副张牙舞爪的模样吓唬三人:“你们别看游萍生看起来这么好说话,他生气起来,是很吓人的。”

这话说得童趣,可并非没有道理。

纵然任逸绝自己心甘情愿,仍少不了要问过游萍生与任苍冥的想法。

游萍生倒还好说,可任苍冥呢?当年夙无痕害她至此,时到今日,她是否愿意爱子再与那个人扯上关系?

尽管任苍冥再如何不愿,这件事始终要做,可问了再做与不问就做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情况。

如今任苍冥才刚刚醒转,身体甚是不适,这件事少不得要暂拖几日,三人心中均有主意,水无尘就顺着小太岁的玩笑说了下去:“他真这么凶吗?那我可不敢向他请教了。”

小太岁顿时扭捏起来:“那……那不是,你别害怕,只要你不打任逸绝的主意,游萍生就不会生气的。他脾气一直都很好的,不是真的那么吓人。”

水无尘微微一笑,又望向鸣剑池,沉吟道:“石板之下果真是一方水池,这些花瓣纹理之间略有缝隙,可引动微弱风力,不过究竟如何制成,又何以调整,想必底下另有设计。这些玉柱却不知道有什么作用……嗯,如此精心设计,竟然只是为和剑尊的剑法所造,寄云君当真是个奇人。”

任逸绝虽知水无尘所言并无他意,但仍不自觉的神色一僵,方才母亲所言,在场众人均听得一清二楚,他自也不例外。

这究竟是同门少年时的一时玩闹,还是别有深意,任逸绝不敢多想。

千雪浪道:“我不知道你竟然对这些机关有兴趣。”

“我对机关没有兴趣,是对音律感兴趣。”水无尘微微笑道,“寄云君有如此造诣,实在叫人钦佩,只盼日后探讨乐理,莫叫他看出我本事微末才好。”

千雪浪道:“你过谦了。”

水无尘笑了笑。

正事已说罢,任逸绝唤来绿萝,让她带着水无尘前去客房,小太岁蹦蹦跳跳,特意在前方带路。

转眼之间,只剩下两人漫步在长廊之上,千雪浪没有问他的客房在何处,任逸绝自然也没有提,两人这么静静走着,这条长廊仿佛也无穷无尽一般,能一直由着两人走到天的尽头。

过好一会儿,任逸绝终于停步,拉着千雪浪坐在红栏之上,树影摇晃,就着一地流水般的明月,宛如水底的游鱼。

冷月之下,云雾浮动,被照得灿若雪光的长发如烟般氤氲在千雪浪的身旁,露出他淡漠的脸,眉宇间的一丝锋锐不知何时已消去,他坐在此处,如同任逸绝心内塑出的一抹幻影。

任逸绝有意玩笑轻松气氛:“我本来以为玉人是有些想我了才来看我,原来是为了正事。”

千雪浪先是“嗯”了一声,然后又补充道:“也有想你。”

任逸绝这下是真的听得心脏几乎停跳,不自觉挺起背来,仔细地瞧着千雪浪的脸,千雪浪并没在意,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倒让任逸绝落荒而逃,忙不择地转开脸去,随意挑个方向乱看,只觉得耳朵里鼓噪的皆是自己停跳过后不断加速的心跳声。

“是……是吗?”他听见自己笨拙地说,“玉人也有想我。”

搁在之前,千雪浪想必已懒得回应,然而这一次,他又回应了一声。

任逸绝实在抵抗不住,急急忙忙转变话题:“玉人与母亲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在灵蝶之中,我当时见你与你母亲在一起,就没有说话。”千雪浪道,“剑尊即将苏醒,感应到我神念在侧,心生警惕,以剑气示警。”

任逸绝这才明白,他说不清楚自己心中是该如释重负,还是该不知所措,只好挪动身体凑到千雪浪身边来,手落在红栏上,指尖触碰到一抹落下来的织物。

千雪浪的衣裳是任逸绝新买的,他曾经细细地触碰过料子,这些布料皆很轻柔,微带一丝凉意,在晚春初夏时分尚算舒适,然而到了秋日,就显得过于单薄了。

不过修道人不畏寒暑,千雪浪在雪山之上修行,也未曾见他有过什么动容。

任逸绝将那段布料捻在手指之中,慢慢揉搓着,微微转动,任由这块穿在千雪浪身上的布料缠绕着自己,只觉得这清凉的缎子被他捂热了。

这截布料若带着他的体温,再重新贴合回玉人的身上,不知玉人是否觉得滚烫?

任逸绝胡思乱想了一遭,缓声道:“当时灵蝶破碎,我很是担心,担心会对玉人造成什么伤害,担心玉人想说什么我却没能听见,担心……担心玉人就此作罢,只忙自己的事情去,生我的气,不愿意再来找我了。”

千雪浪动了动身体,打算任布料滑落,由任逸绝摆弄这些小花招,任逸绝却将此当做一个邀请,松开了手,往下一躺,枕在千雪浪的腿上。

果真得寸进尺。从很早之前,千雪浪就有此感觉,然而他重复了一次又一次,也不明白自己何以留下这么多给任逸绝得寸进尺的空间。

被揉捏得生出不知多少褶皱的布料皱巴巴地挤在两人之中,叫风一吹,又慢慢冷了。

任逸绝也不在意,只侧过身来,慢腾腾地说:“玉人总是这样狠心,叫我有时候也想忍不住狠心一些,可又怎么也舍不得。”

他离着千雪浪的腹部很近,挨上来轻轻蹭了一下,像是什么小动物似得,仿佛在撒娇,然而吐息凑着腹部太近,近到让人感觉不适,仿佛那保护着肺腑的要害之处,随时要叫这副利齿撕裂开来。

千雪浪不太习惯,却没做什么,只道:“没有生气,也没有不愿意。”

原来当时水无尘在路上说的是这个意思,生气是因为在意,她是担心任逸绝会为了这件事生气么?

任逸绝说是生气,其实也没有生气,倒怕我生他的气。

这些事情,千雪浪怎会不明白呢,他看得清楚,想得剔透,素来一点就通,还能有什么不懂的。

任逸绝哼笑一声:“没有不愿意……要是今日之前,我要说玉人不老实,你没有不愿意,也没有愿意,不过……”

他的声音忽然变得绵绵温柔起来,低声道:“你跟水夫人说了我们的关系吗?我听见她打趣我们,心里很欢喜。”

“我没有说。”千雪浪如实相告,淡淡然道,“她自己瞧出来的。”

千雪浪的手凑过来,随意搭在了任逸绝的胸口处。

任逸绝得个没趣,也不恼怒,只觉得牙痒痒起来,恨不得真真切切地抓起千雪浪的手来咬他一口,然而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没脾气还是舍不得,才张开嘴,还没露出牙来,那点不快就已经烟消云散,只好叹着气用唇蹭了蹭他的指尖,缓声道:“你要是什么都不做,人家怎么瞧得出来呢?玉人应反省反省才是,为什么没能瞒住呢?”

他说到后来,声音之中隐隐带着揶揄的笑意。

“我也没有瞒。”千雪浪理所当然地说道,“又为何要瞒住她?”

这回又轮到任逸绝失语,不过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千雪浪却有话要对他说:“之前在山下遇到小太岁的时候,他对我说了一件事,我想问一问你。”

字体大小
主题切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