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城内现状
黄昏的阳光还是很刺人眼,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迷烟和灰尘,闻着让人难以呼吸。
一路上,无论是街道还是楼上,都有动静响起,看来,这次e级任务竞争者挺多啊。
这次如果再碰到胡鸣成,一定一枪崩了他,这种贪色又懒的人,留在世上也是祸害。
戴好攀岩手套后,银迟照着洺无暗所说的方向走去,他当时的语气,带了几分认真,他相信他说的话,毕竟骗自已对他来说没什么好处。
站在房屋边缘高处,少年微低头俯视着下方,观察着周围的动向。
来自不同方向的脚步声,都在齐聚往这边越来越近,看来洺无暗说的这条路是对的。
少年站在顶处脚步顿了下,努力辨别空气中混杂的一种特殊味道,好像是……烟味?
有地方着火了?
又往高一点的方向看去,没看到什么雾气,应该是离这儿较远。仔细闻了闻,发现味道似乎是……西边?
银迟低头沉思了一秒,抬腿往那个方向走去。
那边发生什么了?真着火了?还是有人直接把房子烧了拆房?
欲想着,脚步加快了些。为了方便行事,银迟直接避开那些杀手的必经之路,微垂着头走在街上。说是街,其实也没多少小贩卖东西,而且道路也是极窄,勉强可以过一个洋车。
现在城里人们的躁意肆起,掠夺抢杀更是不在少数,以至于有很多人都不敢出来,躲在家里。他好像还听说,粮仓那边又限粮了,运到各个地方的粮食少了很多,价格也更贵了很多。
要说比粮还贵的,就是水了。公园里的河很多都已干枯,许多鱼肚皮朝上干瘪瘪的死去,除此之外,就是枯黄的杂草,再也见不到其他了。
大街上的尸体也更是无人去打理,偶尔有监督司的人路过随意将尸体扔到树林底下,草草了事,等他们自已去发烂腐朽。
空气中的烟雾好像又淡了些,渐隐渐现,可能是火已经灭了。
银迟走着,顺道经过一个破旧的卖冰棍小摊后,脚步不自觉驻留了下。摊位上已经无人卖水了,那横放的冰箱已经陈旧不堪,冰箱里也空白一片。
他伸手拂了拂冰箱边缘的灰尘,用抬眼看向里面的空白一片,连冰箱边缘都是热得发烫。
他记得,小时候,自已爱吃冰棍,每次任务的钱几乎都拿来买这个东西,如果现在沿路看的话,很少能见卖这个东西的了。
城内乱,有的人饿急了杀自已的孩童来食,贪婪的喝尽他们的血,只为解暂时的口渴之腹。
好不容易,又来了一阵疾风,吹的少年的衣角微微泛起涟漪。
下一瞬,悬在身侧的手拿起腰间的刀猛然往后转去,距自已几米外,是一个眼泪汪汪的小娃娃,她正望着自已。
是个约莫有八岁大的娃娃,她身上穿的是较短又破陋的裙子,浑身很脏,头发也乱糟糟的。
她一直偷偷跟着银迟,那含泪的眼睛里仿佛在期待着什么,又像在乞求着什么,兴许是看到银迟手中拿着的锋刀,小女孩儿光着脚丫又往后退了几步,但表情好像又在犹豫。
银迟转身看到小娃娃后,冷淡的眉眼一凝,又将刀放了回去。
他注意到了,这个小娃娃好像在向自已求救,又或者是请自已帮她什么。
银迟脚步停留在原地,声音放轻一些问她:“怎么一个人在这?很危险的。”
小娃娃又赤着脚向前走了几步,那脚上竟是被虫咬的包和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划的红痕,小小的脚上满是伤痕。
她用力吸了吸鼻子,胡乱的将脸上的泪擦拭一番,嘴巴微启,正要开口,后面便有一声尖利嘶哑的女声传来。
“你往哪跑?!你往哪跑?!给我站住!看我回去不打死你!!”声音由远及近,接着便渐渐显出一个模糊的人影,女人的面孔是愤怒的,疯狂的,更是扭曲的,她身上的衣服已经有些不裹体了,衣服边缘看起来像是被撕过,咬过。
女人的嘴唇看着已经干裂了,蜡黄蜡黄的,正披头散发发了疯朝这边跑来。
她的声音配上这副面孔听着让人心生悚意。
银迟看到小娃娃身体立刻颤抖的更厉害了,她想往银迟这边走来,可脚步又在犹豫。
她怕面前这个带着刀又戴着帽子的神秘哥哥,但比起,后面要嗜血杀人的母亲才更让人心生恐惧。
小娃娃又向前走了几步。
银迟看着远处过来的女人,顿时明白了什么。
他的神情没什么变化,只是头微微颔起,弯唇。
小娃娃缓慢走过来,她直勾勾的看着面前这位大哥哥,她好像……看到那个大哥哥对她笑了一下。
很浅的弧度,但小娃娃感觉心里顿时安心了很多,大哥哥的笑容是带着几分柔度的。
小娃娃泪痕满面的脸也冲他笑了下,加快步伐朝他走去,只不过腿太短了,后面的女人已经快要追到她……
女人边疯癫的跑这边骂:“你这个小畜生!!你又去找别人干什么啊!还敢胳膊肘往外拐!!你个*!!”
然而,女人距离小娃娃的背影几厘米时,一双干瘦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胳膊,下一秒女人的腹部猛的一疼,接着一双大手死死掐住了女人的脖子,分毫没有留力。
银迟见她快要呼吸不畅了,手上的劲松了些,帽下的薄唇轻启,森然道:“巧了,我现在挺渴的,刚好用你来解解渴。”
女人在垂死挣扎,脸被憋得通红,硬锤着掐在她脖子的手,面目狰狞的抽搐着,不知想到什么,银迟又偏头望了眼小娃娃的神情。
小娃娃没什么表示,也没见得高兴,只是停留在原地眼睛瞪大大的望着银迟。她看到大哥哥望了眼自已,下一秒,鲜血涌地,源源不断的从她妈妈身上流淌出来……
银迟杀完人后,神色暗淡的继续向后走去,没在管小娃娃。
只是路过时,一股很小的力拉住了他的衣尾,后响起一个奶糯的声音:“怕。”
最让人无能为力的一幕还是发生了,时代在杀人,人也在杀人。
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只能被时代埋没。
过了两秒,银迟从衣内拿出用油纸包裹着未吃完的干饼,转过身低头放到小娃娃手中。小娃娃接过饼,看着面前大哥哥消瘦的下巴,听到面前的人轻声道:“怕,就离开他们,努力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