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辩论与谈话
这个空旷的只有顾衡一个人在的地方，不断的回荡着扩音器里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出来的声音是一个男人，当顾衡听到了这个声音的时候，他的表情变了。
他感觉这个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就连他的双眼在这一瞬间也变回了原来正常的模样，这次的变化速度很快，中间的时间不超过一秒钟。
而四周的播音器却没有停下来，反而继续播放着声音，似乎在与顾衡交谈：“咳咳，试麦，试麦，喂喂喂，应该能听到吧？”
在一连串测试麦克风后，一个声音终于说起了话来：“说实话，我真的很佩服你的毅力，居然能从下水道一路找到这里，下水道的滋味可还不错？呵呵，不过，到头来想想，你可是大名鼎鼎的恶鬼啊，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也不会感到奇怪了。”
顾衡直接愣在了原地，他听着这个声音，莫名的熟悉感涌了上来，虽然在这之前这个声音并没有给他留下特别深刻的印象，但是他还是听出了这声音的主人。
没错，他就是半路消失不见的季河。
虽然顾衡早已经推断出季河有大问题，但是在这里遇到季河，却也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他压抑不住自己心中的那一团怒火，怒道：“季河！你是季河！”
季河大笑着，没有丝毫隐藏的意思，竟然大大方方的直接承认了，说：“哈哈哈哈，对，没错，就是我，一天不见，过得可好？”
怒火中烧的顾衡克制不下去，忍不住地破口大骂道：“我日你大爷！你他妈个死骗子！”
顾衡调整着自己视角，想要找到季河到底藏在哪个角落，但是很明显的，季河并不在这附近，他的这个做法可谓是毫无用处。
“不得不说咱们恶鬼的脾气还真的是火爆呢，不过，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啊，你说我骗子可真的是错怪我了，我何时骗过你？顶多叫我小偷，我拿了你提取纯化的抗体，这不假，但是我什么时候说过谎话？”
果然如此，季河从一开始就是有目的地接近他们，他们还是太容易相信别人了。
季河也是害怕自己如果对他们说谎的话，搞不好会路出马脚。
不被发现的最好办法就是直接说实话。说一半保留一半，只要说的全是实话，那还怕露出什么破绽？
这也正是季河聪明的地方，说了该说的，也隐瞒了该隐瞒的。
“你女儿，季初然呢？”这也是顾衡想不明白的地方，一个人到底到了什么样的地步，才会让自己女儿感染上这种死亡率极高的病毒，然后让她的参与进这场骗局当中？
“我女儿确实是被感染了，但是为了抗体，如果不牺牲点东西怎么得到抗体？”季河说这话的时候竟然表现的异常平静，曾经的慈父模样全都不见了。
“你他妈还算个父亲吗！你不知道这个东西稍有不慎就会丢掉性命吗？”面对顾衡的怒吼与咆哮，季河的语气永远那么平静，只瞧见他说：“我女儿不是好好地活下来了吗？我该怎么做父亲，恐怕还轮不到你这个毛头小子来教我。”
顾衡深呼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平稳下来，问：“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之前和司念说过的话句句属实，我确实是知道怎么离开红区，也确实是为了我女儿来接近你们。”说到这儿的时候，季河顿了顿后又继续说，“我只是隐瞒了一些东西，实际上我隶属于蛇夫座药业，为了抗体接近你们，我与el-001号实验体同时进行，就是那个拿着巨斧的怪物，它用武力，我用智力，很明显它失败了，但是我们还有后手，没有什么比得上一个小女孩被感染更能引起别人的同情了吧？”
季河冷笑了一声，他现在表现的样子与他们刚见面时的状态完全不一样，他就像是被打开了阀门一样，嘴中的话源源不断地往外涌来，“医院的尸群也是我引来的，因为我要趁乱离开那里，当然，如果尸群能把你们全部杀死，倒也省了我不少的事情。”
“我本以为将抗体注射进我女儿的身体以后，能够消灭病毒的同时产生抗体，那样的话，就等于我们蛇夫座同时拥有西奥多与解药，这两样东西都足以改变整个世界。”
“只是可惜是，初代抗体宿主已经死亡，那女孩儿身体里的抗体已经不再纯粹，她体内的抗体只能帮助别人清理病毒，而没办法进行再次产生抗体。”
“总结一点来说，就是这次被治愈了，下一次再接触病毒依旧会被感染。”
“不过好在我顺手拿走了你们剩下的抗体交给了公司。这些剩下的抗体可以通过复制与克隆技术，制作出更多的解药，所以也没差，就目前来说，蛇夫座确实是同时拥有了抗体与病毒。”
这个季河果然是聪明人，早已经把顾衡想做却没来得及做的事情都做了一遍，但是他的初衷与顾衡却不相同，他只是为了他们自己公司的利益。
不过这倒是让顾衡不用再花时间去用安雨棠的身体进行测试了。
顾衡冷笑了一声，竟然开始鼓起了掌，说：“真有你们的啊，这叫什么？算无遗策？”
季河也不知道正在什么地方通过监视器，正在偷偷观察着顾衡。
他拧开了身边的保温杯，热气从中慢慢的冒了出来，说了这么多话的他早已经口干舌燥。
他端起水杯，轻轻地抿了一口茶水，又继续说：“不仅如此，我还有意外的收获，那就是x寄生体，说来也奇怪，你们居然会选这一家医院，不过你们不选，我也会给你们推荐。”
“这还得多亏了你们，我才能知道找了这么久的东西竟然就藏在仁和医院做生物实验的地下，马天华这老头可真会藏，果然，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蛇夫座药业的叛徒一般都没有好下场。”
顾衡额上的青筋微微涨起，听着季河说的这番话，怎么总感觉自己在别人的算计之中，走的每一步都是在为蛇夫座铺路？
天知道蛇夫座都都已经渗透进了多少不同的职业当中了。
顾衡冲着季河喊着：“你不如出来，我们当面谈谈，你就想这么一直躲在幕后？”
“别傻了，你以为我是傻子？”季河放肆地笑了笑，顾衡说的这番话未免也太过于滑稽，“我和你当面聊，好让你一拳打爆我的脑袋？我可是早就听说，你是反坦克导弹都杀不死的怪物，一个人抵得上一支军队。”
季河又停了几秒钟，见顾衡没有反应，于是又接着说着：“该说的我都说了，不过吴先生，托我给你带句话，他……还是很想你的……”
听到这里，顾衡的心不由得又咯噔了一声，他们口中的吴先生还能有谁？除了吴一鼎，整个蛇夫座怕是找不到第二个被称作吴先生的人。
说着季河在麦克风前开始放着录音带，这是吴一鼎的录音：
“顾衡，我知道你大概已经找回了自己失去的全部记忆，在你的印象中我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对不对？我都明白，我给你的童年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但是，正是有我，才让你有了这一身的能力不是吗？你这近乎无敌的能力，难道不是人体上的一次伟大的壮举吗？”
“你要知道越伟大的壮举，往往伴随着惨烈的牺牲，你可是天选之子，上帝的馈赠！你就是成功融合西奥多的首个案例！”
“它赐予你在灾难之下畅通无阻的能力，你有着这身能力你可以抵达食物链的顶端，你可以俯视众生，你可以当做是神一样的存在！”
“而你好好看看你现在身处的世界，早已经千疮百孔了，在灾难之下，本应该互帮互助，互相依靠着生存，但是人与人之间，国家与国家之间竟然先开始了内斗，他们争权夺势，毫无顾忌。”
“幸存者门为了资源，组织上为了权利，他们这样的的做法无疑会加快灾难的进度，导致世界会更早地走向灭亡。”
“人本就不是完美的，优胜劣汰，这是不争的事实。”
“人性，是丑陋的，经不起考验的。你以为，那些你曾经帮助过的人，至少会在你落难的时候展现出怜悯之心，但是，往往这些人就是最容易落井下石的人。”
“顾衡……这个世界的人口数量太多了，又有多少人能为这个世界做出贡献？那些人只是在浪费地球上仅剩的资源，与那些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分别？用你的能力与我的智慧，我们一起，可以创造出一个更加完美的世界，这样不好吗？”
顾衡听着吴一鼎这些“伟大”的说辞，不由得笑了，这些崇高的理想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再说了，这场灾难不就是蛇夫座引起的吗？
不管他到底有没有这身超能力，他从始至终都只是那样一个普通人，他叫做顾衡，海蓝市医院里的一名杰出的医生，没有这么崇高的理想，他从未想过这个什么所谓的“人类清除计划”，在他听起来太荒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