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分裂的人格
公寓四周商店林立，豪华的饭店酒吧购物中心鳞次栉比，这间公寓依山傍海，视野宽广。在高层公寓里，每套房屋结构一模一样，但每个人的“家”又各不相同。
这是一栋处于河返市边界的公寓楼也是吴一鼎在河返市暂时的住处，和别的公寓楼相比，可真的算得上是豪华公寓了，看样子就不是一般人住得起的。
夜幕降临，他楼层住的极高，从窗户往外眺望就能直接看见被封锁的片区，原本热闹繁华的夜市，在这一刻也变得漆黑一片，如今的夜晚可真是一个人都没有了。
他给自己泡了一杯速溶咖啡，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在做着笔记与资料，似乎是正在与蛇夫座总部联系，毕竟工作人员的过失导致病毒的二次爆发，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声音缓慢而绵长，像吴一鼎这样警惕地人，当即放下了手中的咖啡，加上白天与金朝辉的冲突，他不得已抽出了藏在抽屉里的武器。
他试探性地问了一句：“谁啊？”
门外并无应答，不知道是因为没听见，还是故意不出声。
他静步走到了门口，打开了门口的视频电话，门口空荡荡的，空无一人，根本没有人在的痕迹。
突然一个黑影瞬间出现在吴一鼎的房间门口，可把吴一鼎给吓得够呛。
门口是一个带着黑色兜帽与黑色口罩的男人，身子蛮高的，他轻轻摘下了口罩，嘴巴微张，说：“吴老师，是我。”
吴一鼎看见了门口的人，是顾衡，他并不感觉惊讶，就像是提前知道这件事一样。
他把枪重新放回了抽屉里，才走回门口，将门给打开。
顾衡很快就走到了屋里，随即顺手关上了公寓的大门。
“随便坐。”吴一鼎的表情很平常，并没有把顾衡当做是自己的敌人。
顾衡摘下了兜帽，一头亚麻色的短发凌乱地耷拉在了头上，他坐到了客厅中间摆放的沙发上，静静的等着。
吴一鼎从房间内部端来了一杯崭新的咖啡，递到了顾衡的手里，暖暖的，说实话，在寒冷的冬天喝一杯热饮，还挺舒服的。
吴一鼎端着自己的咖啡，坐在了顾衡的对面。
顾衡先开了口，自从找回了自己以前的部分记忆以后，对于吴一鼎的态度，是十分矛盾的，但是始终是把他叫做吴老师：“突然来访，有些冒昧了。”
吴一鼎抿了一口咖啡，他的样子看来全都知道了，他说：“我听宋妍熙说了，你把她打了一顿，跑出来了，你小子，还真不懂怜香惜玉。”
“啊……”顾衡真的不想想起这件事，太尴尬了，“他一开始说他叫宋哲熙，我真的一直把他当男孩子对待。”
“她也算是个假小子了，比较要强的一个女孩。”吴一鼎谈起宋妍熙，脸上浮现起了慈父般的表情，“她女装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老师，河返市的信号与网络已经被屏蔽了，您怎么和宋哲……宋妍熙联系上的？”顾衡发现了盲点，出于好奇，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
吴一鼎笑了笑，说：“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蛇夫座并不简简单单只是个药业这么简单，你也别扯这么多有的没的了，想问什么就问什么。”
吴一鼎察觉到了顾衡不妥的地方，因为顾衡没有直截了当地开门见山，反而是像聊家常一样。
“那我就直接说了，我想听老师解释一下海蓝市所释放的病毒，以及将张南弦非人道地改造成了生化怪物，和我在九黎孤儿院的详细故事。”顾衡的完全眼神变了，吴一鼎在他的眼里并不只是老师这么简单，他是海蓝市毁灭的元凶，杀害自己好友的凶手。
吴一鼎摘了下眼镜，捏了捏自己的睛明穴，说：“你真想知道，我也就不瞒你了。”
“海蓝市的病毒是一场意外，最开始的初衷就是研发西奥多治愈癌症，没想到蔓延成了el病毒，导致了全城的毁灭。”
“你以为张南弦真的这么简单是受邀来一同参与研究的吗？他只不过是个偷取机密的小偷罢了，他是敌对机构专门渗透进来，盗取我研究成果的人。”
听到这里，顾衡不由得晃了神，这故事有点让人难以置信，他追问着吴一鼎：“那研究人员被追杀是什么意思？”
吴一鼎笑了笑，这件事情解释起来太简单了，他说：“你要知道这个计划，是北天生物与组织一同达成的协议，计划失败，北天生物被查封，你以为组织会让你们这些参与研究的人活下去，对外大肆宣扬他们的成果？别傻了，组织不允许自己有一点污点，所以那些对外招募的人遭到了大清洗。”
“你就没有任何的负罪感吗？蓝屿市的小镇和整个海蓝市，死了有多少人您知道吗？”顾衡无法接受吴一鼎面怀笑容地对他说出这样的话，像吴一鼎这样的人真的没有任何的怜悯吗？这样的人也配当自己的老师？
“顾衡，这几十年让你变了很多。”吴一鼎拍了拍顾衡的肩膀，“你小时候，那个时候老师还年轻，你是我见过同龄人之中思想最不一样的那个人。”
“还记得小时候我对你说过的话吗？为了伟大的事业，牺牲与死亡是必要的，还记得你有那个时候多赞同，我说的话吗？”
“如果西奥多真的研发完善了，每个人都和你一样，与西奥多完美的融合，这将是人类历史上的一次壮举！死了几百万人又算得了什么？”
顾衡突然猛拍桌子，力量大的当场将桌子给拍得四分五裂，他站起了身子，怒道：“这也不是你草芥人命的理由！为了壮举，就不分青红皂白地牺牲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的人？”
“不分青红皂白？”吴一鼎轻亨了一声，也站起了身子，指着顾衡，“那你倒是说说，你快要六岁那年不分青红皂白，放火烧了整所孤儿院又是为什么？”
“什么……”顾衡听到了一个自己记忆中不曾出现的东西，他所回忆起的记忆只有一场大火，而这场大火是谁放的却从来不知道。
“我……？”顾衡的脑袋又开始了一阵刺痛，他捂着脑袋，面目狰狞可怕。
“我不知道你出于什么原因放火，但是那场大火过后，你也消失了，再次见面，你已经是一名杰出的医生了。”
吴一鼎正说着话，顾衡捂着脑袋，再次摔到了地上，剧烈的刺痛再次冲击着他的灵魂。
回忆中慢慢出现的画面，正是自己小时候，面对着熊熊大火，正在放声大笑，那笑容阴险恐怖，绝不像是小孩子的笑容。
而这一刻，顾衡就像是被卷入了自己记忆的长河中，陷入的无尽的黑暗。
自己的面前正是那所燃烧着熊熊烈火的孤儿院，门口站着的正是年幼时的自己。
他回过头露出了一个惊悚的微笑，说：“我替你完成了你一直想做的这件事。”
“我怎么可能想烧了孤儿院！你到底是谁！”顾衡问着面前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小孩。
小孩慢慢走近了顾衡，抬头开始望着顾衡，那副微笑着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他握起了顾衡的双手，说：“我叫韩十方，你就是我，而我就是你，火是我放的，也是你放的，这是你一直想做的事情，不是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面对小孩的笑声，顾衡莫名的无助与害怕油然而生，但是那小孩却抱住了顾衡，轻柔地说着：“我……会保护你的。”
话刚说完，在这一刻顾衡的意识完全消失了。
吴一鼎不停地摇晃着他，却慢慢发现他的表情变得舒缓了起来，突然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吴一鼎，慢慢站直了身子，活动着全身的筋骨，每一下都发出了“咔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