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破碎的记忆
吴一鼎和宋哲熙谈话之间，玻璃另一头的顾衡，他的鼻血瞬间喷涌而出，如同泉涌，染红了他自己的那一件破旧的外套。忽然，他猛然地睁开了眼睛，这强烈的痛苦让他有点承受不住，他高声大喊了一声：“我操！”
吴一鼎看见了这个状况，当机立断，立马将电源和手术台上的束缚关闭，顾衡也因为头上插满的电线，仍在无法行动的状态里。
宋哲熙表现的样子却比吴一鼎更加激动，他夺门而出，冲进了另一铁门内，顾衡现在的惨状让他有些看不下眼，不知道的人说这是酷刑，也不为过。
宋哲熙冲上前，一把就把顾衡头上像蜘蛛网一样交错纵横的线全部连根拔起，血因此也不由得随着线往外涌着。
疼痛得已经快要接近虚脱的顾衡随着惯性往手术台下倒去，宋哲熙瞬间伸出手去扶顾衡，也正因为如此，正好落在了宋哲熙的怀里。
“真他妈……痛……”这是浑身是血的顾衡，倒在宋哲熙怀里后说的第一句话。
宋哲熙伸出自己的衣袖，开始擦拭着顾衡脸上被粘上的血渍，吴一鼎这个时候才缓缓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的表情有些反常，像是在担忧，但是又不像是在担忧顾衡，他慢慢走到了顾衡的跟前，俯下了身子。
还没等吴一鼎开口，顾衡睁眼看了眼吴一鼎，疑惑地开口喊了一声：“吴……吴老师……？”
吴一鼎像是松了一口气，他长舒一口气，笑着说：“十方，欢迎回家。”
顾衡艰难地从宋哲熙的怀里爬了起来，笔直地站在了吴一鼎的面前。
吴一鼎看顾衡的表情很微妙，就像是看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孩子一样，直接将顾衡给拥在了怀里，轻轻拍打着顾衡的后背。
顾衡错愕地站在那里，一种难以言表的心情涌了上来，吴一鼎竟是自己从小爱戴的老师？
但是回忆起的这些记忆并不是假的，韩院长、吴老师、老槐树，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顾衡的童年，都是那一场大火之前，最幸福的时光。
而为什么自己印象里的吴老师，竟然变成了el病毒的始作俑者……
不知道为什么，五岁之前的记忆似乎并不是受西奥多的影响而失去的，但是这五年有许多的记忆细节却怎么也回想不起来。
面对二十三年未见的老师，顾衡内心油然而生的却不是喜悦，而是莫须有的恐惧，这股恐惧充斥着全身。
他全身颤抖着，右眼角的一滴泪从他的眼角处滑落，他自己却丝毫没有察觉。
宋哲熙情不自禁地帮顾衡把眼角的泪给擦干净，“你……哭了？”
“什……什么？”顾衡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右眼角处，湿漉漉的触感，确实是泪，“我……我不知道……”
吴一鼎拍了拍顾衡的肩膀，说：“师生久别的重逢，会伤感是难免的，只是老师不知道现在是该叫你顾衡还是韩十方，不过顾衡这个名字对于你来说或许更合适吧。”
“吴……吴老师，我能问你个事吗？”顾衡的声音有些微微颤抖，他现在有些无法分辨眼前站着的这个人。
他到底是人人爱戴的吴老师，还是用活人做人体实验的吴一鼎。
“你说。”吴一鼎很干脆地点着头。
“为什么要研发西奥多？真的只是为了治愈癌症？”顾衡终于问出了心中所想。
“有些事情……解释起来很麻烦。”吴一鼎只是轻叹，摇了摇头。
接下来，顾衡刚要说话，还没开口，突然一个士兵破门而入，速度很快地冲进了实验室内，直接打断了顾衡想说的话。
士兵火急火燎地冲向吴一鼎，附在吴一鼎的耳边轻轻说着些什么。
顾衡盯着那个士兵，他有意遮挡着嘴巴，顾衡不仅听不见，也看不出他在说些什么。
“你陪着顾衡，我现在马上要回一趟城内。”吴一鼎不知道听见了什么，冲着旁边的宋哲熙说了这样一句话。
他刚要走，就被顾衡一把抓住，问：“吴老师！你必须回答我！”
吴一鼎转过了身子，推开了顾衡的手，“这件事先放一放，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有些事情不只是表面上看那么简单，这件事以后再说。”
吴一鼎执意要走，顾衡也没有办法，铁门没有被关上，走廊回荡着大部队浩浩荡荡的脚步声。
空荡荡的实验室又只剩下了顾衡和宋哲熙两个人。
宋哲熙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部智能机，锁屏封面是苏允诺和他的合照，看上去无处不在洋溢着幸福，“女朋友很漂亮。”
原来这部手机就是昨天晚上被宋哲熙扣下的那部手机，现在也终于物归原主了。
顾衡拿着手机，看了一眼宋哲熙，有些疑惑：“这？”
“本来就是你的东西，跟女朋友道声平安吧，那天晚上的事情也代我跟她说声抱歉。”
宋哲熙对着顾衡一笑，笑容及其温暖治愈，其中也包含着愧疚，他说：“不过我相信你应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要让我难做。”
顾衡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宋哲熙，直接拥了上去，给了宋哲熙一个大大的拥抱，并说了声：“谢谢。”
但是宋哲熙却有些抵触，费了好大得劲才把顾衡给推开，脸上有些不悦地说：“感谢就感谢，别搂搂抱抱的。”
顾衡挠着头笑了笑，不过意外的发现，宋哲熙的身体纤细娇小，搂上去十分柔软舒服，让顾衡差点忘记他是个实打实的男人了。
只是残缺的记忆，让他仍然心有余悸。
黝黑的天上没有月亮，但却缀满了繁星点点，天与夜色融在了一起，冬天夜晚的城市少了些许热闹与活泼，却增添了几分宁静与安然。
外面的小雪下着，有一列印有“ophiuchus”的卡车车队正停在蛇夫座药业的门口。
像是在往蛇夫座内部运送这什么医疗研究用的器械。
而在相距此处不远的小树林里，聚着几个人正在暗中观察着这一切。
司念穿着一身黑，身边还有魏书洛和安雨棠，他们穿着打扮几乎一样，清一色的黑色。
三个人正猫在草丛里，身后还有一个身穿浅蓝制服的男人，衣服上印有“ophiuchus运输”的字样，他被五花大绑地绑在他们身后，就连嘴也被封上了。
“还磨叽啥呢？换衣服了。”司念斜过眼看了看一旁躲在角落的安雨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