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各怀鬼胎
天气微凉，看样子就快要入冬了。超市很大，就算加进来了十一个人，位置也还是足够宽敞，晚上一旦入了夜，超市的发电机便停止了运作，超市内部黑压压的，什么也看不清楚，在超市的其中一角，大家裹着睡袋，横七竖八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司念躺在地上辗转反侧，许久都没办法睡去，一闭上眼睛，无数的记忆便如潮水般涌上来，妻子、孩子、夜鹰、彗星一队……这场灾难就像是带走了他的一切。
侧过身，司念盯着沐萱看了好一会儿，在月光的照耀下，这个蓝瞳白发的少女，就跟童话里描写的公主一样，司念笑了笑，见沐萱睡的香甜，自己也侧到了另一头，重新闭上了眼睛。
陆言慢慢从睡袋里坐起，就算是睡觉他也还是没有把挡着脸的围巾和口罩脱下来，他发现自己自从变成感染体以后，变得越来越不像是人了，不用依靠呼吸、睡觉来保障自己的生存，自己根本就不会觉得累和疲劳，只是还会消耗能量，还是得进食就是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围总是传来稀稀拉拉的声音，像是人走动的声音，有来的，有去的，像是在搬东西。
顾衡平时就睡的异常的死，除了闹钟，就算是在施工地旁边也能睡的很安稳，突然他猛地睁开了眼睛，下意识捂住口鼻，喊了一声：“这是七氟烷！”
顾衡从睡袋里爬起来，这个角落只剩下了顾衡、司念、沈国安、李威、陆言、汪楚涯六个人在，魏书洛、南忘忧、苏允诺、白小糖、沐萱全部都没有了踪影，其他四个，不管顾衡怎么摇晃，怎么呼喊，一点反应都没有。
“七氟烷吸入过量，导致昏迷，七氟烷属于医用麻醉性能较强的气体，主要是麻醉神经中枢而导致的全身麻醉，吸入这么多，就算在梦中被杀了也不会知道啊！”顾衡察觉到，自己现在好像不受其他的药物影响，自己吸入再多也丝毫没有反应。
“不可能是外来的人干的，就在超市内！”
陆言与顾衡四目相对，看来七氟烷对他们这种病毒携带者不起作用。
“哒哒哒……”顾衡靠着听觉，听出了，像是有人的脚步声。
顾衡闻声，大喝一声：“谁！”
一个人慢慢从黑暗里走到顾衡面前，才看清楚他的样子，是魏书洛。
陆言没有反应，魏书洛马上捂住了口鼻：“顾哥，这什么东西？”
“先离开这里，这是七氟烷！吸入过量会导致全身麻痹。”顾衡上去就抓着魏书洛往超市的另一角跑去，陆言见状也只好跟在顾衡和魏书洛的身后。
魏书洛整个人惊呆了，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医生顾衡竟直接单手把他给揪了起来，魏书洛刚刚也是轻微摄入了一点，只是觉得肺里有些难受，麻痹还不至于，神经还是十分清晰的。
这个气体几乎扩散到了超市的大部分地方，不止他们这一行人，就连原本就在超市的幸存者，也都陷入了昏迷，各个都跟雷打不动的尸体一样。
到了大门口，超市的收银台附近，七氟烷的气味才略微缩减了不少。
“你上哪去了？”顾衡问。
魏书洛也没有隐瞒，很自然的说：“上厕所去了，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知道。”顾衡紧皱着眉头，他不知道超市里的这伙人在搞什么鬼，不管自己人还是外人，先一律迷晕？“我醒来以后，南忘忧、苏允诺、沐萱、白小糖全部不见了，你因为去了洗手间，没有摄入过量的七氟烷，所以不至昏迷。”
“忘忧姐姐不见了？！”魏书洛只听见南忘忧的名字，心里就不自觉的咯噔一下。
顾衡心里也很慌，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虽然自己是共生体，但是别人都只是普通人类，这一消失怕是凶多吉少。
“顾哥，还记得念哥回来跟我们说他跟这边的头头谈了什么吗？”魏书洛把收银台的椅子拿了过来，突然很平静的坐在椅子上。
“跟他说去绿区的事情，事实上我们都知道他是骗他的。”顾衡回忆起司念回来以后告诉他的事情。
“也是运气好，刚好我们人数是十一个人，两架救援直升飞机除去正副驾驶刚好可以坐十二人，可以编出一次只来两架救援直升飞机，这一次只能上去一个，头头一个人知道也就算了，还故意说给所有人听见。”魏书洛仔细回想着司念回来以后告诉他们的一点一滴，这些东西就跟印在魏书洛的脑海里一样，记得每个细节，高速运转着，“念哥的计划应该是想用一个去绿区的位置来让他们起内部矛盾，然后我们再找机会继续往藏龙山基地，但是……”
“但是什么？”顾衡受不了魏书洛在这种时候还说话断断续续的，自己早就已经心急如焚。
“念哥漏了一件事，如果他们的团队不会互相猜疑呢？他们事后如果在密谋些什么呢？可能是第六感吧，我觉得白天总有人在角落处看着我们。”
顾衡紧接着问：“那你是什么想法？”
魏书洛转了转眼珠子，回答：“消失的四个人全是女孩子，你知道的为什么吗？”
顾衡上前就拍了一下魏书洛，说：“小洛！别问了，有什么就全说出来！”
“好好好！”魏书洛捂着头，又聚精会神了起来，“这只是我的猜测，首先，先不说忘忧姐姐多么能打，一般情况，女性都是比男性更好控制，哪怕是吸收了七氟烷，我大概注意了一下这个地方管事的人，大概有五个，门口的保安队长，和一直在旁边叽叽喳喳的谈论着我们的那三个，剩下一个是找念哥去谈话的人。”
“然后呢？”
“原本空出来的一个位置，如果再消失了四个人，那样，有几个位置了？”魏书洛反问着。
顾衡这会恍然大悟，好像一切都明白了，但是还是有疑问：“那为什么是她们四个？”
“这很简单，如果他们要和我们一起去绿区的话，在这种情况下，单纯的为了活下去，那么团队里不需要没用的人，念哥，军人，能带他们去绿区，汪先生穿着白大褂，医生，这可是不可多得的，而沈老板和李哥，一个有钱，一个能打，我刚好出去上厕所，他们没有下手的机会，一般女性在不依附团队的情况下很难生存下去，更多时候还会成为累赘，所以搞错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处理掉团队的女性，也是刚好五个人，不然下一个消失的，可能就是顾哥或者是陆哥。”魏书洛一本正经的解释着，看上去也不像是说着玩。
顾衡先是疑问，突然又猛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那她们呢？”
“不出意外的，可能会死……但是，应该没有这么快。”魏书洛想了想，继续接着话说着，“他们并不像什么好人，要是能够去绿区，杀几个人应该也没关系，更何况这里早就没了法律约束，没了法律约束，会激起人类最深处的兽欲，面对的还是无法动弹的女性。”
顾衡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故意避开魏书洛，将陆言拉到了一旁，窃窃私语道：“你的眼睛会透视吗？”
陆言一听，这莫名其妙的设定是什么东西，一脸匪夷所思的表情露了出来，不能说话，也只能摇摇头。
“我指的不是常规的透视，是丧尸的感染者视角，以你的视角看去，大家有什么不同吗？”
顾衡继续询问着，陆言还是继续摇摇头。
“看好了像是这样。”顾衡故意背过身去，让魏书洛看不见他的正脸，刚好在超市昏暗的环境下，也看不真切，顾衡的眼睛一点一点的变得全白，无数鲜活的生命呈现在他的眼前，但是看不见容貌，跟之前一样，只能看看人体全身流动着的鲜血，但是今天晚上不同，超市的人都因为吸收了七氟烷而倒地不醒，只要在活动的，就是元凶！
果然！就在厕所旁的一个房间！有八个生命体，其中四个呈动态状，七氟烷没有扩散过去，怪不得去上厕所的魏书洛没有受到波及。
“走！在厕所旁边的第一个房间！”
魏书洛有些惊讶，问：“啊？怎么这么确定？”
“跟你说的一样，第六感。”顾衡转头就往厕所方向大步走去。
“喂喂喂！”魏书洛看着已经走的两个，“我们就三个人去？打得过吗？”
顾衡摆摆手，轻笑了一声，说：“不用紧张，你陆老哥空手道六十八段，他能打十个。”
“？！”陆言要是能说话的话，下一秒蹦出来的可能就是，“卧槽！六十八段是什么鬼东西！”又是一脸匪夷所思的表情盯着看顾衡看了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