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敷衍
第268章敷衍
“为什么?”阮云俏憋红了一张俏脸,噙着泪水委屈的问了一句。
“俏儿别急。”
赫连舍的眉梢眼角里都是温柔,一边轻轻的抚摸着阮云俏有些凌乱的头发,一边轻声的说道,“我刚才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顾及着咱们人在东平伯府,担心那东平伯不管不顾的来一个鱼死网破,咱们无法脱身嘛。”
“再说了,”赫连舍看着阮云俏渐渐恢复的脸色,继续说道,“他们这一次不顾亲情的这么对你,你心里就不委屈吗?我也是为了你着想,让他们心里面着急、懊悔去吧,必须得让他们正经八百的给你赔礼道歉,让你出了心头的这口恶气才行啊。”
阮云俏的脸上就彻底的转阴为晴了,想起了自己昨天任性的擅自离开,她的就有些愧疚了起来,咬着嘴唇说道,“是俏儿想左了。这一次是俏儿错了,我不该任性的就随便跑出去,我、我没想到他们竟然会这么对我,要不是你及时赶到,我真不敢想到,……”
一想起方才那样的紧急,阮云俏越想越后怕,眼泪就如同决了堤坝的洪水一般不可收拾起来,嘴里还在模模糊糊的诉说着委屈,“那、那严家父子根本就不是人,他、他们根本就没把我当成人看,他们……”
越说越委屈,阮云俏最后实在也说不下去了,一头扎进了赫连舍的怀里,双臂死死的抱住了他的腰身嚎啕大哭起来。
赫连舍并不急着劝说,他有一搭无一搭的轻拍着阮云俏的脊背,眼神却有些飘忽了起来,他的心思又转到了该如何逼着严东堂乖乖就范,如何让淑贵妃言听计从上。
足足两盏茶的功夫,苦累了的阮云俏这才意识到赫连舍的心不在焉,她的心头突地一跳,这才意识到一个重要的事情。
她和严炳义的那一夜,她是瞒的死死的,根本就没和赫连舍说过细节的。可是,为什么方才赫连舍在舅舅严东堂面前会说那样的话呢?难道是他早已经洞悉了这个秘密?那他会不会真的怀疑这个孩子的身份呢?
这么一想,阮云俏的背后上就是冷汗一片了。
小心翼翼的从赫连舍的怀里探出了头来,阮云俏心虚的说道,“其实,那、那天我和、和那严炳义……”
阮云俏鼓了半天的勇气都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她很想说她和严炳义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可是她不敢,她了解赫连舍的性子,既然他那么笃定的和严东堂说了那样的话,就不会是信口胡诌的,她若是再一口咬定和严炳义没有发生什么,肯定会让赫连舍厌烦了她的。
可是,她若老老实实地承认那一天和严炳义做的事情,承认了她和严炳义有染,那她就是个不干不净的不洁之身了。这样的身份之下她还有什么资格再奢求睿王府的正妃之位?尤其是她现在腹中还有一个不知道是谁的孩子,那她恐怕连个侧妃之位都得不到了。
如今的她已经被宁远侯府赶了出来,又和东平伯府撕破了脸皮,若是脸赫连舍都嫌弃了她,她将再也没有立锥之地。
天大地大,何处是她阮云俏的容身之地?
越想心里越没底,阮云俏整个人都没有了神采,原本紧紧的环着赫连舍的胳膊也松松的耷拉了下来。
赫连舍这才注意到阮云俏的失落,不用想他就知道阮云俏担心的什么。
只不过,阮云俏担心的这些他从来没放在心里过。
因为,自从定下了用阮云俏去拿捏严东堂父子的计谋开始,他就已经给阮云俏将来的出路做了定论了。
她若是肯乖乖的听话,有本事拿捏的了严家父子,那他还会敷衍她两句好话,让她嫁入东平伯府成为他的一颗好棋子。
若是她死心眼的不肯就范,那她就是一颗毫无用处的弃子,也就根本不值得他高高在上的三皇子瞅上一眼,更无须他操心她到底能去哪里了。
只不过,这些话赫连舍是不会和阮云俏说的,她腹中的孩子是他拿捏严东堂父子以及淑贵妃的最重要的砝码,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这个绝妙的棋子出事就是了,因此他只要哄着现在的阮云俏高高兴兴就行了。
因为明白阮云俏的心思,赫连舍自然明白自己该说些什么。
再次把手放在了阮云俏的凌乱的头发上,满是宠溺的说道,“傻俏儿又胡思乱想些什么呢?那严炳义是什么人?俏儿又是什么人?我这心里是明镜似的,也就是严东堂把那严炳义当成一个宝,以为他真的能上得了大雅之堂了,咱们的俏儿又怎么能看得上他?跟不会让她沾了身子了。这一点我还是清楚的。”
阮云俏就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再一次把脸深深的埋在了赫连舍的怀里,感激的说道,“你能这么说,俏儿就放心。俏儿以后一定乖乖的听你的话,绝不会再让你为难。”
“俏儿现在要做的是保护好腹中的孩子,”赫连舍顺势说道,“其他的都不要瞎想,一切都有我呢。你就踏踏实实的在这里住着,再也不要听人家的花言巧语到处乱跑就是了。”
“嗯,俏儿一定乖乖的,绝不会再让你操心了。”
阮云俏的心中踏实了,她连连到底点头,“经过了这么一场风波,俏儿总算是明白谁才是最关心俏儿的,就算是母亲她为了能讨好舅舅,她也会对俏儿翻脸无情的,俏儿再也不会相信他们了。”
赫连舍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满意的笑容,“俏儿折腾了这么一晚上,肯定是又累又困了,我吩咐了他们给你准备东西,你乖乖的吃了后踏踏实实的睡一觉,我去处理些事情。”
阮云俏乖巧的答应了下来,恋恋不舍的目送着赫连舍起身离去。
一出了正屋的大门,赫连舍脸上的笑容就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他招过了忍六,郑重的吩咐道,“你带着人给本王守好了这个院子,一只苍蝇都不准进出!尤其是要注意严东堂狗急跳墙了派人来抢人。”
“殿下请放心!”
忍六信心满满的说道,“若是那严东堂识相的话他还会少吃些苦头,若是他不肯乖乖就范,那就是自取其辱,属下会打的他服服帖帖为止!”
赫连舍对于忍六的本事很是又信心,这也是他敢放心大胆的继续把阮云俏安置在这所小宅子里的缘故了,他就要明明白白的告诉严东堂,他早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除非他肯按照他三皇子吩咐的去做,否则就别想再见到阮云俏,更别想见到他这辈子唯一的孙子了。
一切妥当,赫连舍这才心满意足的飞身回了自己的三皇子府。
此时,天光早已经大亮,红彤彤的日头也热热闹闹的升了起来。
在红红的日头之下,皇宫巍巍的大门也按时大开了,一些得了牌子出宫办事的宫人们陆陆续续的赶了出来。
严东堂打发来的婆子也就拿着东平伯府的牌子悄悄的进了内宫,一路谨慎的奔着淑琼宫去了。
这一夜淑贵妃睡的并不踏实,虽然魅娘回来之后一再的保证说哥哥严东堂会妥善的处置阮云俏的事情,但是她的心却一直悬着,她总感觉赫连舍如此不管不顾的带走了阮云俏,必定是有所图,一定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了的。哥哥一旦轻敌对话怕是就要吃亏了。
整整大半个晚上,淑贵妃一直翻来覆去的睡的不踏实,直到天色快蒙蒙亮了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可是,淑贵妃刚一入梦她就梦到一身是血赫连萱站在了她的床前,一句话都不说,就这么直愣愣的瞅着她,似乎在无声的责怪她为什么不肯替她报仇,为什么还要纵容着赫连舍继续逍遥下去。
淑贵妃一个激灵就醒了过来,怔怔的望着外面渐渐泛起的鱼肚皮白,琢磨着找个机会回东平伯府一趟,好好的和哥哥商议一番如何为赫连萱报仇雪恨的事情,这事不能再拖下去了。
冥思苦想的终于想到了生母冥寿这个名头,还没等淑贵妃出宫呢,就先接到了严东堂传来的口信。
听了婆子说了事情的经过,淑贵妃一下子就变了脸,愤愤然的说道,“听哥哥这意思,他是打算向那个狼子野心的赫连舍妥协了?”
婆子只是个传话的,根本无法承受淑贵妃的雷霆之怒,她把头紧紧的贴在了自己的胸口上,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一旁伺候着的魅娘神色转了转,赶紧打着圆场劝道,“娘娘先不要着急。也许是李妈妈没把话说清楚,伯爷就是想请娘娘回去好好合计一番的,毕竟这事关系到严家的子嗣,冲少爷他们几个刚刚没了,义少爷如今的身子骨也不大好,伯爷总要慎重一些的。”
淑贵妃的神色这才缓和了一点,但是依旧坚持着说道,“哥哥要慎重一些,本宫自然是支持的。不过,萱儿的大仇未报之前,本宫是绝不会和那赫连舍同流合污的,这是本宫的底线,本宫与那赫连舍势不两立!”
魅娘的眼波一闪,脸上就飞快的闪过了一丝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