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冰火两重天
第216章冰火两重天“呃……”
阮青鸾这才醒过了神来，顿时就感觉到脸上一阵阵的发烫，一向伶牙俐齿的她也语赛了起来。
老楚国公夫人故意板了脸，“怎么？鸾丫头有事瞒着我这个老婆子，是怕老婆子年纪大了，耽搁了你的大事？”
“瞧您老人家说的，鸾儿怎么敢瞒着您哪，”阮青鸾心头快速的盘算了一番，赶紧生硬的扯起了另一个话题，“鸾儿只是在想，这东平伯一回来就闹出了这么大动静，京都的情势势必要大改，到时候咱们要如何自处罢了。”
老楚国公夫人是个聪明人，知道物极必反的道理，尤其是这小儿女之间的情事更是急不得、逼不得。十几年前她已经错了一回了，这一次她绝不会重蹈覆辙的去干涉太多，一切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老楚国公夫人也就随着转了话题，“鸾儿想了这么久，可想出了应对之策？”
听了外祖母的问话，阮青鸾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快速的收拢了心绪把心思转了过来，“鸾儿倒是觉得，以目前的情势看，咱们宜静不宜动，不妨静观其变，看看严东堂后面要耍什么把戏的好。”
“嗯，外祖母也是这么想的，”老楚国公夫人认同的点了点头，“严家明着红红火火仿佛占了大便宜了，可实际上却是处处受挫，心里头不定憋着一股子什么劲呢，咱们既然已经占了上风，也就没必要一下子把他们逼急了，得防着他狗急跳墙，那就得不偿失了。”
“鸾儿记住了，”阮青鸾笑吟吟的说道，“既然咱们要暂时避其锋芒，那您老人家搬家的事情是不是也得暂缓了？”
老楚国公夫人脸上闪过了一丝无奈，歉疚的说到，“此事怕是得延缓了。我原本还打算着在你生日之前搬进自己的家里，好好地给你做个大生日呢。如今看来今年还的委屈鸾丫头了。”
“不委屈，不委屈的，”阮青鸾轻轻的靠在了老楚国公夫人温暖的怀里，由衷的说道，“只要有外祖母在，鸾儿就不觉得委屈，不管是在宁远侯府还是在楚国公府里都一样。”
“傻丫头，哪能是一样呢。”老楚国公夫人怜惜的抚摸着阮青鸾锦缎般的头发，心疼的说道，“我可怜的鸾丫头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正正经经的过个生日，如今好不容易外祖母回来了，还得委屈你在宁远侯府里挺那些人的摆布，一想起这些外祖母这心里就不是滋味，是外祖母对不起鸾儿啊。”
说着话，老楚国公夫人就红了眼圈。
阮青鸾心头也是酸酸的。
在别人看来她自小被生父抛弃扔在了深山庵堂里不闻不问，直到如今才被接回府来，是受了大委屈了。可是，这些委屈跟她上一世的遭遇比起来简直是小菜一碟，上一世她才是真正的身心俱皮、被人伤的体无完肤，整个人如同坠入阿鼻地狱一般的万劫不复呢。
可是这些话她跟谁也不能说出口，即便是亲近如外祖母她也不能透露半个字，此事太过骇人听闻，她不能惊了外祖母，更不想和外祖母说起上一世的她是如何蠢笨的被赫连舍利用，如何丧心病狂的伤害了楚家一门的。
想起上一世的种种，如今感受着外祖母温暖的怀抱、听着她老人家心疼的话语，阮青鸾心头酸涩无比、感慨万千，禁不住就怔怔的流下了泪来。
感觉到阮青鸾微微饮泣的声音，老楚国公夫人顿时就慌了手脚，她一边用帕子给阮青鸾擦着眼泪，一边连声的安抚道，“鸾儿不哭，鸾儿乖，咱们不哭。都是外祖母不好，让鸾儿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了。”
一边说着，老楚国公夫人自己也流下了泪来，“外祖母明儿个就吩咐他们准备搬家，就算是严东堂发现了什么端倪，咱们也不用怕他，如今不是十几年前了，楚家不会在怕他，我决不能为了他就让我可怜的鸾儿再受委屈。”
“不，不是的，不是的，”阮青鸾赶紧抬起了身来，急急的说道，“鸾儿不是委屈，真的不是委屈，鸾儿是高兴，是高兴今年的生日能有外祖母陪在身边。外祖母不用急着搬家的，真是不用。”
阮青鸾一边帮着外祖母擦眼泪，一边还解释着，“鸾儿不赞成现在就搬家，鸾儿不是说楚家就怕了那东平伯府，咱们要注意揣摩的是皇帝的心思，这个时候楚家不宜太高调了，鸾儿绝不准许楚家为了这么点子事拿整个家族去冒险，那样鸾儿会不安的，还请外祖母成全鸾儿的一片心思。”
“外祖母的好鸾儿吆，”老楚国公夫人一把就把阮青鸾抱进了自己的怀里，“你懂事的总是那么让人心疼。这一次外祖母就听你的，明年外祖母一定风风光光的给你办一个隆重的生日，把这些年的缺憾都不会来。”
“嗯，”阮青鸾窝在老楚国公夫人温暖的怀抱里，用力的点头，“鸾儿相信外祖母，明年咱们过个痛快的，鸾儿等着。今年这次就劳烦外祖母在暂时忍耐一时，让宁远侯府去操持吧。”
“外祖母听鸾儿的，外祖母不和那姓王的争，让她出面操持去，外祖母不和她争……”
老楚国公夫人一边喃喃的说着，眼泪却流的更凶了。
“其实，这事让这边出面也好，”阮青鸾心头几转，赶紧扯开话题，“外祖母正好在暗中看清那起子人的鬼魅伎俩，日后也好防范哪，总不能让她们一直这么舒舒服服的得意了去。”
这话果然起了作用，老楚国公夫人抹了一把眼泪，眼神就渐渐刚毅了起来，“鸾儿说的对，她们欺负了鸾儿这么多年，如今既然咱们楚家回来了，就不能在让她们这么逍遥下去了，这事我得好好的安排一番才行呢。”
“咱们是得好好的安排一番，”阮青鸾立即顺着话头说了起来，“不光光是宁远侯府里，京都各处都不能放松了警惕，都得吩咐人格外留意才行呢，鸾儿这一次想要一个顺顺当当的生日呢。”
“好，好，好，……”
老楚国公夫人一叠声的答应着，“外祖母依你，外祖母什么都依你，这就去安排人去。”
“鸾儿陪着您老人家一起去。不过，咱门得先梳洗一番，要不然被那些暗卫瞧见了还以为咱们受了什么委屈，传到了表哥的耳朵里可能就要影响他在江南办差了。”
阮青鸾带着泪的脸上一片轻松的笑意，扬声招呼了丫头们进来伺候。
看着这一个样子的阮青鸾，老楚国公夫人也‘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宠溺的说道，“你这个鬼丫头，真是想让人哭人就哭，想让人笑人就笑啊。”
端着温水进来的逸草和赤丹也跟着抿着嘴笑了起来。
梅香苑内一片温馨。
赫连舍的睿王府里却是一片愁云惨淡。
真真是冰火两重天，天壤之别哪。
主子的心情不好，阖府上下的仆从们连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生恐一个不小心就稀里糊涂的丢了自己的小命。
自从早上悄悄的去东平伯府上查勘了一趟之后，赫连舍就阴沉着脸把自己闷在了内书房里，他在生自己的闷气呢。
他恨自己这一次太大意了，不但小瞧了淑贵妃，也小瞧了东平伯严东堂。他没想到淑贵妃能这么快就冷静下来重新获得了老皇帝的一夜恩宠，他也没想到严东堂能这么决绝的带着儿子的尸首冒险赶回京都来，一举就让皇帝软了心，不但没有怪罪他擅自离疆，还下旨让他的儿子们都按照伯爵之礼安葬。
如今，宫内、宫外一起开花，东平府一扫之前的颓势眼瞅着就又重新兴旺起来了，这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之外啊。
如果他能预料到会有今天这副局面，无论如何也不会那样对淑贵妃啊。赫连萱受伤之事虽然由他而起，但是她中的毒分明就是后来被人做了手脚的，他当时若是没有想着激怒了淑贵妃让她豁出去大闹一场把阮青鸾拉下水来，而是能平心静气的和淑贵妃细说一番，情况会比现在好的多。
真是悔不该当初啊！
这事都是被阮青鸾那个丫头给气的昏了头了，他这才办下了这种让自己追悔莫及的事情。
真是可恶，可恶，可恶，实在是可恶！
赫连舍越想越懊恼，抬手一掌就劈在了坚硬的花梨木案几上，仿佛这个冷冰冰的案几就是那个让他恨的牙根痒痒的丫头一般。
当初他也是大意失查了啊。
若是在她还没有回到京都宁远侯府之前他就察觉了她那些狠辣的手段，他不会撺掇着严氏随便找个人去毁了他，他会亲自出马一举把她给拿下。
第一次决策失误之后，他还是有机会弥补的。
在楚家祖孙回京之前，他也有大把的机会直接把她变成自己的禁脔，而他却太自信了，一心想着让她身心都被自己拿下，等着她自己爬到自己身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