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抉择
第49章抉择
王老夫人一片是拳拳爱护之心，周到的替阮青鸾在着想。阮青鸾也确实担心着梅香苑那边，那里虽然名义上是她的院子，可是除了绿珠、赤丹和九曲三个丫头是一心追随她，其他的丫头、婆子都是严氏安排的，那些人不定是打着什么小算盘呢。
匆匆梳洗了一番之后，阮青鸾再次拜谢了老夫人，带着赤丹急急的出了松鹤堂，径直赶回了自己的梅香苑中。
果然，九曲和绿珠正热锅上的蚂蚁的一般等着她呢。
见到阮青鸾回来，九曲赶紧迎了上去，着急的说道，“二小姐，那个阮采薇和她娘真是个墙头草，听说淑贵妃派了人来阮府了，还能等那边说什么呢，她们就赶着去讨好牡丹阁那对母女去了！”
阮青鸾微微一笑。
方才阮采薇不管不顾的从松鹤堂离开的时候她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了，阮采薇母女本来就是墙头草，即便是当初老夫人不是故意让唐嬷嬷说那样的话把她惊走，只要严氏开出足够的价码，她们母女还是会照样重新做回严氏母女的哈巴狗的。
“她们母女不过小丑而已，不值得生气的。”阮青鸾轻描淡写的说完，马上又关心起了另外的问题，“宫里派了什么人来的阮府？可有太医随行？”
“太医？”九曲微微一愣，认真的回想了一下，坚定的摇了摇头，“没来太医，来的是宫里的嬷嬷，一副高高在上、眼高于顶的样子，径直就去了牡丹阁，然后牡丹阁的人就全被赶了出来。”
“奴婢怕被发现了没敢靠的太近，没有听到她们具体说了什么。后来，二姨娘和大小姐急匆匆的来了，呆了半晌又笑容满面的出来了，估摸着是得了什么好处了，二姨娘立马就去了针线上，一个劲的催着给大小姐做衣裳呢。”
听了九曲的话，赤丹鄙夷的瞥了嘴，小声的嘟囔到，“她们也太不要脸了，早上那么早巴巴的去给老夫人请安问好，一听说宫里来了人，又什么也不顾的跑去讨好了。变脸比翻书还快呢，这样人真让人瞧不起，根本就指望不上的。”
“好了，你们都别生气了，跟这种人生气犯不上的。”阮青鸾摆了摆手，心平气和的说道，“我从来也打算指望她什么，她也没什么可以让咱们指望的，阮云俏喜欢她就让她们狼狈为奸去吧。”
“可是，……”赤丹撅起了小嘴，“过几天就要去宫中参加宴会了，奴婢听老夫人和唐嬷嬷说了，到时候会很凶险的。这个大小姐这么不要脸，如今又得了牡丹阁那边的好事，要是到时候她不管不顾的和小姐作对怎么办？”
阮青鸾忍不住赞许的点头，赤丹想的的确深远。
阮采薇这种人不要脸不要皮的，最适合被当枪使的了。阮云俏为了装出一副贤良淑德的样子，一些刻薄的话不好自己说，当然得找个不要脸面的替她说，这个阮采薇就是个最合适的人选了。
这些年来，她们这对姐妹就是如此‘配合默契’的，这也难怪赤丹她们几个担心了，若是让她们继续联手，肯定会继续对阮青鸾不利的。
不过，阮青鸾不再是原来的阮青鸾了，她重生而，对一些人一些事已经提前知道了结果，自然对于阮云俏和阮采薇的联手也有了应对之策，尤其是近在眼前的宫廷宴会，阮青鸾也是做足了准备的。
看着全心全意为她担忧的丫头们，阮青鸾轻松的安抚道，“她们原本就是一丘之貉，本来就是一直联手和我作对的。你们放心好了，这一次有老夫人帮忙，我不会怕了她们的。”
阮青鸾又细细的叮嘱了几个丫头一番，然后巡着上一世的记忆把院子里铁了心追随严氏的丫头、婆子们都支使到外院去了，把自己的身边整顿了一番之后，这个梅香苑才算是有点家的样子了。
第二天，宫中就正式的传了懿旨下来，邀请京中多有未出阁的小姐、少爷们于腊月二十二这一天去宫中参加一年一度的宴会，阮家四位小姐和两位公子都在邀请的名单之上，不再是像往年那样只有严氏所出的一双儿女才又机会参加了。
这宫中的宴会不但是在宫中的贵人娘娘们面前露面，也算是一个变相的乡亲会，各家各户的小姐、公子们都使出了浑身的解数，争取要在那一天大放异彩，一举成名的。
因此这懿旨一出，整个京都几乎都沸腾了起来，那些有名的绣庄和首饰铺子的生意都热闹了起来。
严氏以身子不适为由，不肯打理府中几位小姐和公子参加宫中宴会的穿戴，只是传话给针线上，让她们听从各位小小姐、公子的吩咐，帮他们各自预备宫宴上的服侍和头面。
而她自己则天天窝在牡丹阁里，一门心思的替阮云俏、阮方仁她们兄妹出谋划策，淑贵妃更是派了宫里针线局的嬷嬷来给她们助阵。
严氏闭门不出，二姨那当仁不让的把针线上手艺最好的几个婆子喊去了夏荷居，把她们的支使的团团装为阮采薇准备行头。
阮悠华母女一直都是很低调的，二姨娘霸占了阮家针线的婆子，三姨娘就吩咐人悄悄的去把一品绣堂的师傅进了秋菊堂，尽心尽力为阮悠华准备着。
王老夫人知道阮青鸾不但没有生母帮着张罗，她自己更是刚刚从栊翠庵回来的，在府中没有根基，她也一早就为她打算了。
王老夫人吩咐人把阮青鸾唤去了松鹤堂，指着榻上一溜排开的几件衣裳说道，“鸾丫头来瞅瞅，看看祖母给我预备下的衣裳，你自己个来挑一挑。”
唐嬷嬷在一旁笑着说道，“二小姐虽然在咱们宁远侯府的小姐里头行二，可却是侯爷的原配夫人所出的正经嫡女，老奴觉得这身大红色的衣裳和合二小姐的身份了。”
“大红色确实合了鸾儿原配嫡出的身份，可是，……”
王老夫人上下打量了阮青鸾几眼，不满意摇了摇头，思量着说道，“可是到了宫中大宴上，各家的小姐都会选了这个颜色，也就显不出咱们鸾儿这倾国倾城的气度来了。这身黑底五彩的衣裳倒是合了鸾丫头的气势。”
“鸾丫头，你自己说呢？”
一边说着，王老夫人微微的皱了眉头，完全是一副拿不定主意的神色。
可是，神识清明的阮青鸾还是清晰的捕捉到了老夫人眼眸中飞快的闪过的那抹考量。
老夫人哪里是拿不定主意，她这分明是和唐嬷嬷一起演了一出戏，是在考验她啊，或者说是想通过挑选衣裳再次揣摩她的心性。
大红色固然宣示她原配嫡出的高贵身份，但是那样势必要和阮云俏在这个颜色上一较高下。
严氏虽然是填房，但是那阮云俏勉强也能算得上嫡女。这样的出身是她身上唯一的瑕疵，这样的场合她肯定要穿大红色来强调她的嫡出身份的。
阮青鸾作为堂堂正正的侯府嫡，又何须和她在这方面一较短长，岂不是坠了自己的身份？岂不是反倒是成全了阮云俏么？
所以，大红色她不选，她也不屑于选，她不屑于和阮云俏去争，更不愿意去成全她。
至于黑色，她也不想选。
因为这一场是宫中大宴，除了要和阮云俏较劲之外，她更多的还得考虑宫中那几位主子娘娘的心思。
那件黑底五彩貂皮毛的斗篷太过霸气，不适合在宫中贵人们面前穿着。若是只为贪图一时之快，惹恼了皇后娘娘今后的麻烦会不断的。
王老夫人向她推荐这套霸气的衣裳，也是因为她预计皇后娘娘不会出席那天的宴会，有些错估了形势，倒也不是有意给她挖坑了。
阮青鸾脑中迅速的转动中，眼神在一套套的衣衫上掠过，最后停在了那套金色的斗篷上。
金色同样是贵气的颜色，配上了蜜合色的对劲短袄，显得沉稳有大气，一点也不会失了侯府嫡女的身份，比起那套黑色的衣裳来却又柔和、温婉了一些，是一套最合适的衣裳了。
拿定了主意，阮青鸾向着那套金色的衣裳伸出了手去，把衣裳比划着放在了自己的胸前，满心欢喜的说道，“祖母，鸾儿喜欢这套衣裳，您看呢？”
王老夫人眼眸中波光一闪，又在一大堆的衣裳上来回的逡巡了一番，最后满意的点了点，“嗯，鸾儿的眼光不错，这身衣裳确实适合你，到那一天你就穿了这身衣裳去宫中赴宴吧。”
唐嬷嬷的眼睛一直盯在了阮青鸾比划的那间金色斗篷上，连连的点头头，赞许的说道，“二小姐生的好、挑衣裳的好眼光也好，不愧是咱们宁远侯府正经的嫡小姐啊。”
“这还用说嘛，”王老夫人像个孩子一样得意了起来，“鸾儿的眼光好，运气也好呢，我那箱笼里正好还有一套配得起这身衣裳的头面呢，今儿也一并送给你了。”
“鸾儿多谢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