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樊凡三天后终于等到了王竞秘书的电话。
第二天上午樊凡在王竞的大玻璃办公室跟他见了面。王竞第一句就开门见山：“说说你想要什么吧。”
“我想做自己的广告公司，希望能够得到您的部门业务。”樊凡也答得直截了当。
“你的野心还挺大。我看过你的资料了，过往成绩确实不错，但说实话，市场上你这类人才也并不少见。你注册的广告公司资本不到一百万，到目前为止，也还没有产生过任何实际收益，本质是一个空壳公司。你觉得自己有什么资本跳过孙一一这样的老板，单独要求我的业务呢？”
他们的背调果然细致。公司注册的信息虽然是公开的，但樊凡注册公司的事一直是保密状态，只有极少数相关人士知情。樊凡决定避重就轻。
“孙一一做为网红起家的主播，带货能力不容置疑。但网红的问题是风格固定，受众单一。这是优点，也是缺点，缺点就在于其扩展市场的潜力有限。我的工作经历表明我有能力根据需要调□□格；我的工作成绩也表明我能成功适配不同风格。您的产品一向有多元化发展的需求，这方面传统的广告公司更能帮助您实现目标。跟传统广告公司相比，我有新媒体运营的优势，可以更好地把二者结合起来。您需要网红，而我可以按要求帮您创造网红，这个您从我上次做的那个方案中应该可以看出来。现在的发展趋势是ai，ai能够制造出更贴合需求的偶像。”樊凡对ai并无深研，但这不妨碍她将其作为自我宣传的卖点之一，侃侃而谈。孙一一常把fakeituntilmakeit挂在嘴边，樊凡对此也颇以为然。
“照你这样说，ai也能取代广告人，又何需一个专门的广告公司呢？”
“未来ai也许能够发展到这一步，但现在广告人的存在还是有意义的。我自信比ai更了解人类需求，就此而言，我比ai更有创造力。”
“同理而言，人类比ai更具人文理解力，所以人类主播的存在也同样有意义。”
“是的，您说得很有道理。事实上，我确实更善于跟人类找交道。”樊凡很懂得随机应变。
“这方面其他广告公司也可以做到，甚至有可能做得更好，你知道我们这样的集团一般都是跟资本雄厚，资质过硬的大型广告商合作，我又为什么要找你呢？”
“我可以将您第一年投放的广告成本折换成股权。一年为期，您有权同时向其它广告公司开放提案，如果我的广告不成功，或者您选择了其它广告公司的方案超过一定数额，期满后您可以撤回股份。”
“你对自己很有信心嘛。不过要‘超过一定数额’，看来也不是有十足的信心。”
“我会努力追求完美，但如果我说能够在一年内达到完美就是侮辱您的见识和智商了。无论是您还是我自己，都要允许成长的空间。实事求是，是我的诚意，也是我的决心。但这个‘一定数额’可以由您定。”
“听着有点意思……不过这样说来，我自己成立一个公司不是更好吗？”王竞慢悠悠地说。
樊凡灵光一闪，突然意识到了王竞亲访他们公司的原因，也隐约猜到了孙一一的目的。她心如电转，马上道：“自己的公司当然可能有更多的盈利，但也意味着更多的风险。您的实力当然完全可以承担这样的风险，但是没有必要，因为这与您的主要业务不合。把专业的领域让给专业的人做，这样会更有效率。直播这可以直接助力您的主业，二者合力，综合效力必然加倍。如果您有兴趣，我也可以协助您发展直播业。”
“‘专业的领域让给专业的人做’，这话说得不错，”王竞脸上浮起捉摸不定的笑容，“那你觉得孙一一专业吗？”
“做直播网红，她确实专业。”此时最明智的回应就是实话实说。
“那我呢？”
这个出其不意的问题让樊凡不由一愣，下意识地回道：“当然。”
“你知道我的专业是什么呢？”
樊凡这时才反应过来，他原本的专业是律师，主要处理专利业务。那个让他发家的生发秘方就是他在帮别人进行专利申请时发现的。据说他意识到了这个专利的巨大商机后，用了一些未必光彩的手段低价获得，王竞事业做大后还因此闹了一些纠纷。
樊凡不知道他问这个问题的意图是什么，但知道如果自己应对不当，很可能会前功尽弃，于是她谨慎地选择措辞：
“我认为您的专业是选定目标，精准出击。”
这听起来是避重就轻的泛泛之谈，但无论哪个角度看也都算事实，这也是樊凡的真实看法：王竞低价买下专利可能确实用了一些不光明的手段，但这也表明了王竞的眼光，更为重要的是后续的产品研发和市场开拓，而这些都离不开王竞的魄力和能力。
“唔，精准出击，不错。一次只选定一个目标，然后全力投入，这确实是成功的关键，”王竞赞同道，“问题就是，选定哪个作为目标。”
樊凡现在的目标是王竞，但他也已经有目标了——孙一一。
我现在要做什么？我还能做什么？樊凡紧张地思考着，而王竞已经决定结束会谈：“跟樊小姐的交流很有意思，不过我还有事，希望以后有机会我们可以深谈。”
樊凡又重新燃起了一些希望：“跟您谈话我才是获益匪浅，请您一定再给我一个机会深谈。”
樊凡起身欲走，王竞突然又问：“如果在我这边不成功，樊小姐是会继续坚持，还是会去找别人呢？”
樊凡略一思索，便坚定地说：“虽然您是我的第一选择，但如果不成功，我肯定也会去试试的别的可能。”
王竞站起来表示送客，樊凡走到门口时，王竞又说了一句：“那个猫粮也是樊小姐的作品吧？做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