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取暖方案
第79章取暖方案
北方的冬天说冷就冷，时间刚刚跨过十一月的门槛，寒气就开始袭人了。因着冷，老师们发出了要供暖的呼声。事实上往年每到这一时节，老师们都会在各自房间升起炉火。但今年不同往日，宿舍的供暖要启动小锅炉才行。而要启动就得有人来烧。谁来烧？在本周例会上，老师们进行了一番讨论。关于烧锅炉的人选，王校长提出了三个方案供大家讨论。一是老师们自己烧；二是派学生家长烧；三是雇人来烧。
对于第一个方案，老师们一致地投了反对票，反对自有他们的理由。
大妈是第一个发言的，她在微笑的掩护下含蓄地表达出自己的意见：“按理说我们都是农家子弟，发扬自力更生的革命传统烧个锅炉也没啥可丢人的，关键是耽误教学。”
我是第二个发言的，在我看来，除大妈所述原因外，不会烧也是个问题。既是讨论，我也就直言不讳说：“我倒并不怕烧锅炉，生命在于运动，可就怕不会烧冻着大家。”
我的意见显然跟小张的不谋而合，她在我的意见之上又进行了补充：“我也一样，先不说脏不脏累不累的，首先火就封不来，挨上我烧锅炉，你们一定挨冷受冻。”
赵老今天没急着发言，他想听听大家的意见再说，看到前面人都持反对意见，他也就顺从民意来表明自己的态度：“我觉得前面老师们说的都不无道理，抛开别的不说，就说到了三九天周末怎么办。熄了火水管会冻，若不熄的话，得有人来烧炉子，总不能让老师们有家不能回留在学校里烧锅炉吧，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
李主任是最后一个发言的，他用一种开玩笑的口吻说：“我觉得让老师们烧确实弊大于利，别的不说，拿小张来说，人家一天光上个课都洗八回手，你让烧锅炉，手上的皮还不搓掉。”
李主任的话虽是一句玩笑话，但也倒出了实情，卫生问题不能不考虑。说到卫生的话题，大家的想象力又变得丰富起来，顺势把话题转移到小张身上。
赵老说：“不光是手黑的问题，就小张这细皮嫩肉的小脸迟早变包公也是逃不掉的事。”
大妈紧跟一句说：“我们老婆子脸被熏黑了倒没什么，大不了多茶点粉，可小张人家是大姑娘，熏黑了咋找婆家？”
面对找上门来的玩笑，小张自嘲说：“没事，熏成了黑人就找个非洲的。”
小张的话惹笑了大家，笑声的结束意味着大家发言的结束。
“让大家烧锅炉只是个提法，既然大家都觉得不妥，那就考虑第二方案，你们都说说看让家长烧到底行不行得通。”听了大家的发言，王校长也觉得让大家烧锅炉确有不妥，因此在做出顺从民意决定的同时提出了新方案供大家讨论。
说到让家长烧，大家的心态立马放松，讨论的积极性也就相应提高了。
这次赵老先说：“让家长烧，存在的最大问题是能不能确保家长按时到岗。”
对于赵老的顾虑，大妈不以为然说：“这应该不是问题吧，只要把时间给家长规定死，谁能不按时到岗？”
李主任倾向赵老的观点，他反驳大妈说：“要是碰到那些个不自觉的家长，你说六点来，他七点来，你能把人家怎么样？”
大家一听，也是，再细想，问题还真不少。
小张说：“烧锅炉白天不离人，晚上还要封火，家长能坚持到底吗？”
我说：“要是碰上个没责任心的人，把锅炉烧干怎么办？”
很显然我们二人的疑虑也不多余。综合以上因素，老师们认为让家长烧锅炉也不妥。既然前两种方案都被否定，那就只能选择第三种方案了。
要雇人来烧上述难题自会迎刃而解，但问题是雇人的工资从何而来？为此王校长将第三个问题交给大家讨论。他说：“既然你们都同意雇人来烧，那就说说怎么解决锅炉工的工资。”
李主任不假思索道：“还有啥办法，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向学生家长收呗！”
王校长显然想的要比李主任长远，心有顾虑说：“收钱就怕有些家长乱告状。”
大妈快人快语道：“雇人烧锅炉这是对学生有利的事情，身正不怕影子斜，谁想告就随他去告！”
王校长哑然一笑说：“理是这么个理，可一告状性质就变了，你们可别忘了前面帮灶的教训。”
王校长一句话点醒了大家，大家不由想起了前几周发生在沙河坝小学的那桩家长状告学校的事件。
自打学生实施了营养午餐，派家长帮灶就成了学校的一种惯例。可就在某一天，因着一件事的发生，这一惯例被打破。起因是沙河坝小学一位帮灶的女家长在帮完灶回家途中将三轮摩托车开翻摔伤了。照理说，你自己不小心开翻车造成伤害纯属自己的责任。可伤者家里人不这样想，他们找到学校讨要药费，理由是不帮灶就不会开翻车，不开翻车就不会摔伤住院。对于家长的无理要求，学校自然不答应。这下可好，没讹上钱的家长是一通乱告状。这一桩告下来，上面下发了一则通知，禁止家长帮灶。这下可好，一只老鼠坏了一锅汤，没人帮灶，炊事员的工作量一增加，有的不做饭了，有的要求涨工资。总之，打破了以往的稳定局面。
再看我们学校，李嫂倒是没提出涨工资，只是三天两头地抱怨，说自己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下学期说啥也不干了。害得我们都不敢得罪李嫂，深怕她一不高兴中途罢工让我们饿肚皮。以史为鉴，我们不能不把家长告状当回事。
既然收钱有风险，赵老换了个思路说：“要不找村上商量，看看这钱他们能不能出。”
赵老话音还未落地，李主任抢先一口否决道：“指望村上出钱，基本上是三十晚上看月亮，没戏。”
李主任话虽说得有些绝对，但也说的是大实话。前面学校硬化地坪村上那都是咬着牙答应下来的，现在再让出钱还不要了他们的命。正是看到了这一点，王校长才没有考虑赵老的提议而做此打算说：“村上肯定不会拿这笔钱的，钱还得从家长身上做文章。”
说了半天还得收钱，小张听迷糊了，带着疑问说：“不是说向家长收钱有风险吗！咋做文章？”
小张这话算是问到了点子上，大家都被校长的话搞糊涂了。解铃还需系铃人，大家都把解惑的目光投向王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