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第六十二章“什么?”季欣蹲在他身边。
“万里彩织,是楚国一种很美很贵,寻常日子都舍不得放的烟火。”云羽寒笑的苦涩,“明颜与我提起过,原来这么好看啊。”
“我还说有机会与他一起看。”
“如今倒还实现了。”
天空中一朵接着一朵的烟花,不愧叫“万里彩织”,当真是绝美异常,犹如一幅画卷,将盛世的山川美景尽数呈现,叫人久久不能忘怀。
“他现在在干什么?”
云羽寒看着季欣,“怀中抱着刚娶回来的美娇娘,与群臣一同欣赏着烟花,举杯共饮,然后洞房花烛。”
“陛下……”
“你说,他这么做是为什么呢。”云羽寒锁眉,一滴泪滑落脸颊,“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
要是放在从前季欣能骂上三天三夜不重样,可眼下云羽寒这状态,他可是半点重话都不敢多说的。
“陛下,或许他是有苦衷的。”
云羽寒听闻竟是笑了,他瘫坐在地上,也顾不得狼狈,只是抬头望着天空上一簇簇炸开的烟火,他缓缓伸出手想去触碰,可那烟花早在半空中就没了踪影。
“那时候他刚进宫,外面下着很大的雪,他总是怯怯的不敢近前来,像我会吃了他似的。”
“他总会在远处偷偷的看我,小心翼翼的,嘴角还会不自觉的上扬,那时候他一定很爱我。”
“那时他被皇后拖进暴室折磨了七八日,待我想起时他已经在那个阴暗潮湿的小破屋里烧了不知道多久了。”
“可他并没有怪我,还冲我笑,手里紧紧攥着我随手给他的一块破玉。”
“他对我说,‘王爷,你来了。’”
“那时的事每每想起我都很后悔,我真的、真的有想过好好对他的。”
云羽寒捂着脸,泪水从指缝滑过,听他呜咽哽咽,季欣心里也难受的紧。
这时烟花落了。
周围又安静下来。
“他不要我了。”云羽寒喃喃道。
季欣知道现在说这些不合时宜,但为了三万渝国将士他还是要说。
“陛下,还打吗?”
云羽寒似乎被这个问题难住了,是啊,自己去康顺门拦截越国的人是为了明颜,如今他抛弃自己与别人成亲,那自己这一腔热血也该熄灭了吧。
自己屈尊为他征战,如今战况未定,他为什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成亲呢?难道就片刻都等不及了吗?
云羽寒真的想不通。
“打。”
季欣,“……”
云羽寒在宫门外直坐到天亮,那十几个兵也都陪着他到天亮,临走前他望着宫门许久,最后毅然决然上了马。
看他背影远了,那小将方敢打开宫门进去回话,明颜此时刚起床,宫人们正在为他洗漱。
“人走了?”
“嗯,走了。”
明颜打个哈欠,漫不经心道:“没要硬闯吗?”
“有,可靖王许是来的匆忙,身边只带了一人,即便他手都拍烂了也无济于事。”
明颜垂下眸子,“知道了,下去吧。”
“是,陛下。”
上朝前明颜叮嘱着身侧的小太监,“记得给皇后送早膳,她贪睡,定是起不来的。”
“是,陛下。”
萧之远问他,为什么偏偏选在这时候,明颜执着书卷,面上淡然,“他如今进退两难,这时机不是刚刚好吗?”
萧之远恍然,是啊,云羽寒守在康顺门已经无形中与越国树敌,若是他此时撤兵,越国长驱直入攻进楚国,唇亡齿寒,想必接下来就是代国和越国一同对付渝国了,输赢不说,百姓可是又要遭殃了。
于公于私,云羽寒都不可能撤兵。
“你早就算计好了?“萧之远不敢相信,面对自己枕边人明颜都能这般心狠,若自己是云羽寒,这种锥心之痛又该如何承受啊。
“也不是,顺其自然的,就走到了这。“明颜平静地看着书卷,仿佛云羽寒在宫外守了一夜含泪离去的事并不能触动他半分。
“我以为陛下原谅他了。”
明颜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又不是小孩子。”
在交战的紧要关头闹出这种事,萧之远难免担忧,可看明颜依旧云淡风轻,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日子就这般过着,时不时的萧之远来给明颜送军报,这些日子明颜都将自己闷在勤政殿里看奏折、看军报,连带着代国和越国的历史都翻阅了一遍。
见他消瘦的容颜,萧之远只能是叫人多准备些吃食放在一侧,希望明颜空闲下的时候能记得吃些东西。
“陛下,靖王这几日有消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