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源头
第337章源头
虽然气势很足的对何玉清说了那些话，好似自己是站在压着何玉清的立场，但是实际情况，并非如此，何玉清就是比她强大，比她有优势得多，不管是人力物力财力。而夏云染之前所想的，是要让何玉清失去所有，还是攻心，她现在最在意的除了夏扬便是夏凌峰了吧，从种种迹象看来，何玉清对夏凌峰是有幻想的，虽然后来可能被磨得不剩多少了，但是她还是希望他能够在意她的。
而且，他是她的夫君，在这个时代，不管她怎样厉害，怎样恶毒，怎样自私自利，夫君都是她的天，如果有天，她的天不在她的头上了，对她来说，便是一种致命的打击，便是一种崩溃。
可是，夏凌峰现在……
夏云染想着在紫兰院的争吵，不管怎样，她应该去弥补上一条裂缝，其实，她和夏凌峰的关系改善之后，他对她是很好的，真的将她当做了女儿，是关心她，爱护她，也信任她。
只是，即便修复好和夏凌峰之间的那次争吵，夏凌峰也不可能的在何玉清的事情上做什么，他的态度实其实是很明确的，没有发对付何玉清，忍耐，也许等待尉迟烈落马了，才有可能对付她。
不对，那时候他应该也不会对付她，因为夏凌峰其实是一个很念情的人，对苏紫兰的念念不忘，对她这个曾经不孝的女儿的原谅，对李姨娘的照顾有加，包括对何玉清的不处置——他也曾说过，她毕竟为王府辛勤了这么多年。
如果要让夏凌峰对付何玉清，那么还需要很大的刺激，至于这种刺激……
“如果要让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恨起来，应该用怎样的方式呢？”夏云染一边和竹青往返回的路上，夏云染小声问道，“这个人看似很厉害，其实有点心软，而且，有顾及的东西。”
“嗯……找源头。”竹青轻轻说道，“无论是怎样心软的人，都有忍耐的底线吧，如果被踩到了底线，肯定会反击的。你看看他现在最在乎的是什么，如果最在乎的东西被伤害了，也就不会再忍耐了。”
源头，底线？
“对。”夏云染花了几秒钟的时间来消化，突然之间就豁然开朗了，脚步也情况了起来，“很好，竹青，你真是我的贴心丫头。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他现在最在意的，我知道。”
孩子，李姨娘肚子里的孩子。
夏云染心中十分确定了起来，夏凌峰现在最在意的东西，便是李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如果李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再受到伤害——不一定是伤害，是威胁也可以，那也会让夏凌峰忍受不住的，再加上之前的劣迹斑斑，如果再有一点别的事情的刺激，那么何玉清就完了。
“小姐，你在想什么？”夏云染想得正投入的时候，竹青轻轻开口问道。
“在想坏事。”夏云染轻叹一口气，毕竟这件事情，既是利用夏凌峰，又要去威胁李姨娘肚子里的孩子，风险系数也很高，这样的话，“竹青，却一趟李姨娘那里。”
“是。”竹青点头。
李姨娘的院子再一次安静了很多，上一次因为权力中心在她这边，所以她这里往来的管事也多，人手也多，现在肚子已经凸显出现了，一个孕妇再管理那么多的事情，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因此再无奈也只能放手。
不过，这清净的院子，是夏云染更喜欢的。至少没有那么吵杂，能够好好说说话了。
“云染，你来了？”进了院子，在后院等了不一会儿，李姨娘便在一个丫头的搀扶下出现了，看了看夏云染的气色才说道，“嗯，恢复不错，比我想象的好，你闭门谢客，我还以为你一蹶不振了呢。”
“我若是一蹶不振，容妈岂不是白死了吗？”夏云染说道，帮着扶着李姨娘坐了下来，看了竹青一眼，“竹青，你去外院吧，我要和姨娘说说提计划。”
“是。”竹青离开了，李姨娘的丫头也知趣的跟着离开，后院便只有夏云染和李姨娘两个人了。
“怎么了？”李姨娘轻声说道。
“我想对付何玉清，想请李姨娘帮忙。”夏云染开门见山，说的话也十分强硬。
“你要报仇？”李姨娘轻轻问道，接着又叹息一句，“你自然是要报仇的，容妈与你的关系，你的性子，这件事情不可能就此了结。”
“不仅仅是报仇，还是自保。”夏云染在李姨娘的对面坐下，如何说动李姨娘帮忙，她已经思考过了，李姨娘也不是会随便就帮助别人的人，特别是拿自己示弱珍宝的孩子来帮助别人，因此要从她的角度出来。
“自保？”
“嗯，对。”夏云染点点头，表情认真严肃，“何玉清这段时日的恢复，想必姨娘也是知道的，权力渐渐回到她的手上，她也从失去理智的状态中回到了之前的姿态。”
“我这个孩子，怀得是有些不是时候。”李姨娘伸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本来应该是在府中情况稳定下来之后，再有的，如果那时候有的话，何玉清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嗯，可是他来了。”夏云染也看着李姨娘的肚子说道，然后将话题回归到她要的方向上，“现在，何玉清已经得势了，她不会肯定会对付我，我是她的首要目标，因为她将夏涵香的死都算在了我的头上。”
李姨娘保持沉默，并没有发表任何评论。
“对付了我之后，接下来，这靖王府只怕又要回到原点了。”夏云染看似不经意的叹息了一句，“一切都是她做主，王府的姨娘，王府的孩子，任凭她的折腾。”
这句话应该会戳到李姨娘的心窝子上。毕竟她曾经有一个孩子便是这样夭折的，而她不得不低头附小，装病韬光养晦的日子又将回来，不对，这样的日子不会回来，因为何玉清必然是容不下她的。
说完这句话之后，夏云染只是叹息，并没有再立刻说话，留下足够的时间，让李姨娘自己去想。她的意思也很清楚，不错，何玉清现在是要对付我，但是在对付了我之后，就轮到你们了。
如果你现在觉得你可以置身事外，那就错了，倒是我被何玉清怎么了，你一个人孤掌难鸣，而且你没有娘家可以依靠，只有夏凌峰的几分怜悯，他不能保护得了时时刻刻，只要何玉清一天在这个王府，她就有的是机会来制造事端，反正这事她的拿手好戏。
“云染，你是想要对付她吗？”李姨娘终于打破了沉默，开口说话了。
“我偶然遇上了她，然后听她的意思，我与她之间就是一个你死我活的关系。”夏云染并没有隐瞒，“也许她看似恢复正常了理智，不再像是前段时间那样疯狂，但她失去了女儿，只怕她内心地会更加疯狂，为了让夏扬得到世子爷的位置，会不折手段。”
“这些时日，我只专心安胎，倒是没有去留意这些事情。”李姨娘轻轻说道，“只是听说，她将粉黛也收服了，听说是粉黛去上香被人调戏，她去解救的，粉黛现在不再与何玉清争执了。”
“粉黛是很好挑拨的，姨娘不必担心。”夏云染说道，“但是真正能够对付何玉清，让她彻底趴下的人，不是粉黛，也不是你我。”
“那是谁？”李姨娘诧异的问道。
“父王。”夏云染说出这两个字来，声音很轻，但是从李姨娘猛变的神情来看，这句话对她的触动很大。
李姨娘是聪明人，而且在这王府之中的时间也长得多，久得多，其中的缘由，她比夏云染更清楚明白。
“看来，你想要的不是报仇这么简单。”李姨娘轻声说道，“你是要让她失去所有，品尝痛苦的滋味。”
“姨娘，难道你不想让她失去所有吗？”夏云染反问了一句，声音沉沉的继续戳李姨娘的心窝，“姨娘，我记得那晚我撞见你给诚儿烧纸的时候，曾经说过，一定会让何玉清付出代价的，难道因为肚子里有了弟弟，就忘记了这些仇恨，这些失去的滋味了吗？”
李姨娘皱起了眉头，情绪显然被调动了。
“或者，姨娘还想冒一次在失去的危险吗？”夏云染继续说道，“姨娘你安于现状，她可不会容人。姨娘，我今天来找你，确实就是想要和你再一次合作，将何玉清彻彻底底的打倒。”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夏云染也没有什么要说的了，剩下的便是等待李姨娘的一个答案而已，不过从她现在的表情态度来看，这个答案，已经快要出来，应该是夏云染想要的答案。
“云染，你已经有了计划了吗？”李姨娘摸着她的肚子想了很久，终于放下了手，抬眼看向夏云染，表情恢复了正常平和，刚刚才见时候那种幸福洋溢的感觉已经消失了，此时的她也有了紧迫感了吧，“我想你应该是有的。”
夏云染没有笑，只是道：“有些想法，不过有危险，还得和姨娘好好商量商量。”
既然已经说到了这份上，李姨娘应该不会退缩了，现在就要把她所想的刺激夏凌峰的绝杀讲出来，至于具体的行动安排，她相信在保护孩子的意识下，李姨娘会想得比谁都周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