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谢虞番外(九)
第359章谢虞番外(九)在朱氏足不出户的一年间,谢虞主动接手照顾回哥儿和旦哥儿,这个举动令杜昭白十分敬重和感动,二人的关系慢慢修复了回来。
但也仅仅只是修复。
他们表面上相敬如宾,却始终没有更亲密的举动。
府里不知情的下人都说谢夫人小产伤了身子无法生育,而主子却并未因此而纳其他姬妾,可见对谢夫人的爱重。
谢虞每每听到,俱只能摇头苦笑。
并非她身子亏损,而是她的夫君压根不碰自己,她一个人哪来的机会生孩子?
人在安逸中呆久了,往往会生出些不切实际的念想。
谢虞也不能幸免。
随着回哥儿、旦哥儿一天天地长大,谢虞对他们的感情也越来越浓厚,开始惶恐他们有一日发觉她并非他们的生母,会不会不再认她这个娘亲?
她突然很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
一个就好。
这个简单的念头,谢虞却无法跟杜昭白开口。
他见证了她最狼狈最不堪的时刻,说不定,说不定心里是介意的吧?
要不然,这一年来,为何他依然不肯碰她呢?
没了朱氏的阻扰,他想要跟府里的哪个女子欢好,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可是没有。
这一年来,渐渐走出绿帽子阴影的杜昭白谁都不碰,像是彻底对女人失望了。
谢虞甚至听到过一则传闻,说他和干姜形影不离,同吃同睡,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男人之间当如何算是“不清不楚”,谢虞不知道。
她生平经历的房事便是一年前那一夜,事由和过程太过不堪,完全没有任何的快感,全程充斥着痛苦和屈辱,导致她对这事兴致缺缺,甚至还有点儿提性色变。
她希望杜昭白主动留宿,仅仅因为她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一个永远不会离开她的孩子。
她了解杜昭白,如果她开口哀求,杜昭白未必会拒绝。
只是……
到底还是说不出口。
钱嬷嬷劝了许多回让她多学学朱衣,将心思放在杜昭白上面,别每日对琴饮茶,男人是盼不来的。
谢虞无法将一年前的遭遇诉诸于口,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摇头叹息。
“棠哥哥若有心,无须我多言,他自会来。若是无心,我即便是说了,也不过是自讨没趣,反而令他为难。”
面上冠冕堂皇,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恐惧和人同房。
哪怕哪个人是棠哥哥,她……她也同样如此。
谢虞一直觉得,为人妻妾的本分就是替夫君打理后宅,招待宾客,笼络亲眷,至于所谓身体上的纾解和交流,她一贯斥为无稽之谈。
她和杜昭白很投缘,往往一个人说前半句,另一个人就能猜出后半句,他们是世上最相似的人,最了解对方的喜好,更拥有无数相同或相似的喜好,说是琴瑟和鸣也不为过。
只可惜,杜昭白在一年前就砸掉了朱衣送给他的一人琴,此后再也不操琴,以此警示自己,谢虞少了切磋的机会,心里头遗憾得很。
杜昭白一日不碰琴,那便象征着他一日没能彻底从朱衣报复的阴影里走出来。
但谢虞更加敏锐地留意到,杜昭白腰间挂上了一枚白玉环。
反绝以环。
玉环玉环,他是在求和。
至于跟谁求和?
谢虞不用想也知道。
他的心在无忧小筑,哪怕她利用他的愧疚和亏欠强行留住了他的人,也留不住他的心。
她不愧是世上最了解杜昭白的人,不久之后,朱衣醒转,杜昭白前去探病,探着探着就睡在了一屋,两人一个不记得前尘,一个假装忘掉了前尘,迅速进入了如胶似漆的状态。
只是,假装终究是假装。
谢虞终于没能压制住自己内心蠢蠢欲动的小心思,故意在杜昭白和朱衣缠缠绵绵时派铃兰前去传话,邀杜昭白前来听琴。
她知道,杜昭白没有办法拒绝她的请求。
杜昭白果然依约前来,却和她说“骨肉分离未免残忍”,想让她将抚育回哥儿、旦哥儿的权利交还给朱衣。
谢虞几乎淌下泪来。
她最担忧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
骨肉分离的确残忍,难道逼迫养母和孩儿分离,就不残忍了么?
她好歹听两个孩子唤过自己足足一年的娘亲,看着他们一个一个地认字,作出了人生第一首诗,知道他们喜好什么不喜好什么,自认尽职尽责,比对孩子不闻不问的朱氏更当得上做一名母亲。
谢虞没有办法跟孩子的生母抢夺抚育权,只能哀求杜昭白赏她一个孩子。
一个她和杜昭白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