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川军！
昨夜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好，我以地为床，她以褥为被，即便她的床足够我们两个人睡。
我从梦中醒来，吴梦德正在整理床铺，我看了看我旁边的枪，我拿起它，把自己撑起来。
打了哈欠后，我悄咪咪地离开了她的住处，只身前往交通壕。
可当我刚出门，身后就传来她的声音：“叶连长走这么早吗？”
我挠了挠头，揉了揉眼睛回答她：“不早了，我还得去看看我的弟兄们。”
我转身，身后不再传来声音，我行走，走在回去的路上。
我来到交通壕，此时已经有一些士兵睡醒了，我看了看手表，早上七点，那些川军向我敬了个礼，然后拿着枪往前线走去。
我跟着前面的士兵，越来越多的抱着枪的人醒来，但多半是揉了揉眼睛后继续睡去，我一边走一边打开水壶喝水，然后在一个岔道与那名士兵分开，我的膀胱快要炸了。
解决完后，我找到了我连所在的地方，他们全部醒来，但说不上精神焕发，有的在擦拭武器，有的在吃自己的干粮，也有的一边看着外面一边聊着天。
我不确定我是否要把吴梦德昨晚说的告诉他们，我根本分不清这一堆人里有哪些是接受他们，哪些是排斥他们，又或者是憎恨他们。
我决定隐瞒。
我坐在属于我的位置，那是一个只够躲进一个人的防炮洞，我检查了枪里的子弹，把他们全部退出后，我拿出手帕擦拭着枪膛，果不其然，白色的布一瞬间成了黑色的，我把枪械拆开，用手指摸了摸，结果手指也变黑了。
我看着黑压压的枪管，对着周边的人问“谁有水啊？给我倒一点，这枪管忒脏了，鬼知道下一次射击子弹会飞到哪里。”
我旁边的一名87师的士兵递给了我一壶水，我把枪管竖起来，朝里面倒水。清澈的饮用水被倒了进去，黑如石油的脏水流了出来，这是我领到这把枪后第一次清洗它。
孙继光在旁边看我，然后鬼叫一句：“连长，你这枪管比我家做饭的锅底还黑！”
我回嘴：“但是它比你脸白。”
他不吭声了，转身去找赵卫国，鬼知道他要干什么。
冲洗完后，我用一根能插进去的树枝顶着我的手帕，然后把它们捅进去，再从另一头拉出来，然后我就获得了一块纯黑的黑布，我已经不想要这块布了。
我把黑水挤干净，把黑布放在一旁，重新看了看枪管，我还能透过阳光清晰的看清里面的膛线，只不过磨损很严重。
解决完枪管，然后就是枪膛了，但旁边的士兵见我还没把水壶还给他，他有些着急，我跟他说：“你放心，等我洗完了我去给你接水。”说完，他才放下了准备夺过水壶的手。
我把水倒在弹仓里，然后倒出来，弹仓里多半是泥沙，比较好清理，简单擦拭后，我便把枪顺畅地装了回去。我拉了一下枪膛，发出清脆的声音。
我去寻找水源，我记得吴梦德家里有一口水井，顺便还能洗洗我的手帕。
我再次光顾吴梦德家，水井旁边有拴着绳子的铁桶，我把桶扔了下去，里面装满了水后我又把桶拉了上来，装了一些水后，我开始用它清洗我的物品。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虽然手帕还是有些黑，但比十几分钟前好太多了。
我把桶里的黑水倒在院子里，它与地面融为一体，我看了看屋内，门窗紧闭，我不知道她是否在里面，但我该回去了。
回到交通壕，我找到了那名士兵，把水壶还给了他，他说了声谢谢长官后，继续去做他的事了。
我拿着枪前往前往，赵卫国正在和一个四川人聊天，那个四川人正是我和夯勇去帮忙换机枪的那名机枪手，很显然，他在请教赵卫国。
孙继光正在装他的枪，看他地上的黑水和黑色的毛巾就知道，他的枪不比我的好。
一直到了3月14日，我军斥候传来了日军正在进攻这里的消息，并且人数众多。
我立刻拿出连长的威严：“准备防守！不准后退！”
日军气势汹汹，他们正以飞快的速度朝我们这边进攻，这时，天空中又划出十几条该死的弧线，日军又他娘开炮了！
我慌忙把我最近的人拽倒，还没等我喊出进洞的命令，炮弹就已经落下，我也只能在爆炸声不停重复着我的命令：“进防炮洞！进防炮洞啊！”
我拽着一名四川兵进了一个比较大的防炮洞，足够容纳两人，一颗炮弹在我们上方爆炸，溅起来的泥土落在我们面前，鲜血飞向我们旁边，还有我们的脸上。
这时，那名士兵问我：“长官！我们要怎么办啊！我们是不是要失守了？”
“放屁！”我回答他，“咱们师一万多人怎么可能失守！等炮击结束后就出去回击！”
“可驻守县城的只有几千人啊！”
这时，我又听到了另一种声音，虽然也是炮弹划破天空的声音，但这种声音越来越小，炮弹落下来的爆炸声也很小。
正当我在猜测是什么回事时，我突然想起来，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老炮了——他在用迫击炮与日军对峙。
炮击持续了几分钟后就结束了，我们从防炮洞出来，战壕里都是残肢断臂和枪械零件，但我们无暇顾及，我把枪伸出去，击毙了冲在前面的日军。
越来越多的人出来有完整的，残缺的还有半截身体的，但他们都面朝一个方向——正在进攻的日军。
赵卫国从防炮洞爬了出来，开始用他的捷克式轻机枪射击日军，而我则是过去当他的副射手，给他递弹匣，帮他装子弹。
川军也加入了这场战斗，他们用着老旧的武器进行反击，我甚至能看见子弹划出来的弧线，然后落在日军的衣服上。
我看着那支快要报废的武器：“你们的枪是多久没换了啊！子弹应该是飞出去的！不是扔出去的！”
“没办法啊长官！我们一直用的都是这种枪！”
这时，一名士兵跑了过来，告诉了我们一个消息：“长官！125师和127师已经和日军展开白刃战了！要不我们也冲出去吧！”
“冲个屁！继续在这射击！等我的命令再决定冲与不冲！”
日军步步紧逼，老炮的迫击炮炮弹早已用完，上峰的命令也传了过来，我们必须坚守滕县3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