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祖先堂（下）

第181章祖先堂（下）

正想着，碧浩又说：“这祖先堂里，蕴含着列位先辈的魔力。族人在这里起誓，真话谎言，如初春湖面的薄冰，清晨叶脉的露珠，一点就透。你敢在这里起誓，说樊家发难与你毫无干系，而你，不是纳兰冰凤的转世吗！”

艾冠鑫听得头皮发麻，纳兰馨菲更惊得目瞪口呆。碧浩洞察力好敏锐，竟以先祖的灵位将她逼入绝境。倘若祖先堂真有这等魔力，若是起誓，不知将会发生怎样的事情。

一旁的花贤泪煽风点火道：“对，把这誓言当着列祖列宗的面好好重复一遍。还得捧着侧边，纳兰冰凤的那面‘黑牌’！”

黑牌？艾冠鑫顺着众人的目光寻找，发现在西面火烛之下，众灵位更下一层，还有一面通体全黑，精细打磨的木牌。这大概就是象征着纳兰冰凤，放在无光之处的“黑牌”。

“花贤泪！你太过分了！”纳兰长归慷慨激昂，“纳兰冰凤的黑牌是警示家族的灵位，岂容你说拿就拿，说碰就碰！”

这面黑牌也是灵位吗？艾冠鑫觉得不可思议。置于纳兰家族无数灵位之下，避开烛光，幽暗地躺在角落里的孤独灵牌将这面黑牌加入祖先堂，究竟是对纳兰冰凤的讥讽还是对不堪历史的铭记？何况，千年前的纳兰冰凤，又是否如此时的纳兰馨菲一般，并未有任何过错，却“信而见疑，忠而被谤”？

他突然开始同情他心心念念的爱人。眼前这个娇小、可怜的纳兰馨菲，两世托生于纳兰家族，两世扮演着纳兰冰凤，两世被族人遗弃，死后亦不得安宁！

纳兰馨菲，面对这样的家庭，你一心一意要守护的家庭，你会恨吗？

艾冠鑫在心中发问，下一秒，纳兰馨菲用实际行动告诉所有人：即使没有族人相信她，即使所有人都加害她，她都会义无反顾地保护家族，为自己的家庭付出一切。对自己的家族，她无条件奉献，她不恨！

在众人灼灼的目光中，在各怀鬼胎的分家面前，纳兰馨菲轻轻捧起“黑牌”，在列祖列宗的灵位前跪了下来。

“菲儿，菲儿！”一直因魔力低下，压抑个性的纳兰晨看到女儿手捧黑牌，下跪起誓，终于难以忍耐，低吼着迸发出来，“花贤泪你这个魔鬼！黑牌曾受到纳兰冰凤的诅咒，你竟忍心对一个孩子下手！”说罢，他屈身去夺黑牌，不愿女儿再碰这件木器。

“父亲，不用担心。”纳兰馨菲将黑牌抱于胸前，抬手阻止，“世人皆欺忠义之人，眼见都未必是真，传闻不过妄耳云烟。在这祖先堂，血脉相传的英雄先烈齐聚于此，我便当着诸位的面，立个誓言。”

纳兰晨神色从焦躁变得慌乱，他从未见过女儿这个样子。曾经的纳兰馨菲是个缺乏主见的乖女儿，此时的一席话，却掷地有声、字字惊心，周身散发出极寒之力，将人置于千里之外。

虽然她勇气可嘉，但艾冠鑫自知大事不好。碧浩说祖先堂可验后辈之言真假，此时无论如何起誓，都会被当场戳穿。

纳兰馨菲不管这些，她捧着黑牌，似被“冰凤的意志”指引，一字一句地说：“我纳兰馨菲，现族长长子之独女，生于宗家、长于宗家。受爷爷重视，为父母宠爱，由众长辈关照，长至二十三岁。其间偶现冰凤之力，众亲友谤议我为凶祸之源，却不识我时刻挂念家族，流落在外，心有不安。近来知樊家发难我族，急赶还家，定竭尽全力，守卫家园。望得众分家信任，助宗室渡过难关！”

见话锋重新转回分家，花贤泪不服气地说：“小贱人，你还没说‘樊家寻仇’、‘冰凤转世’是否与你有关，哪有资格要求我们！”

叶书贺又扮和事佬，“飞花家长，人家女娃说得明明白白。生于宗家、长于宗家。竭尽全力，守卫家园。当着列祖列宗的面誓也发了，话也讲了，你还想干社么。”

碧浩冷漠地说：“我只想知道，樊家寻仇，是否和‘冰凤’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