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无本的买卖
入夜，皇帝坐在清思殿中对着眼前一份份塘报眉头紧锁！他没想到秦嬴竟然这么快就等到了消息，更令他没想到是，这些年来他惨淡经营的关隘防线在秦嬴的那里竟如此不堪一击！
他现在又想起了秦霆之前说过的话，十万禁军在悍威军眼里不过是十万只羔羊罢了！现在看来，秦霆还是给了他留些面子的。因为，不仅仅是在悍威军眼里他们是羔羊，在秦嬴眼里，他们更是羔羊！“儿臣参见父皇！”正当皇帝沉思时，刘誓奉命赶来，跪在了案前。
皇帝回过神看了刘誓一眼，道“起来吧！”
“不知父皇深夜诏儿臣所为何事？”刘誓站立一旁问道。
“你自己看吧！”说着皇帝将案上的塘报拿给刘誓看。
刘誓接过塘报细细翻看了一番，谁知这塘报不看还好，这一看竟使他不觉冷汗直流“这……秦嬴这是要造反啊！”
“一旦秦嬴兵临城下，禁军有几成胜算？”皇帝问道。
刘誓想了想道“如果风雪城和江海城肯出兵的话，能有三成胜算！”
“三成？！”皇帝惊叫道，“十万禁军竟只有这么点胜算？！”
刘誓道“这还是在风雪城和江海城出兵的情况下！如果两城不出兵，我连一成的把握都没有！”
“父皇请看！”说着刘誓将一份塘报拿给皇帝看，“悍威军已经南调，虎威精骑又由江州攻来。这两支军队无论是人数还是战力都远在禁军之上。和他们开战无异于自寻死路！”
“那就趁秦嬴兵力空虚，命令韵天涯攻凉州，江域攻江州！让他首尾不能相顾！”皇帝吼道。
“可是，他们会听令吗？”刘誓担忧道，“如今皇室暗弱，除了一个正统之名外再无其他实权！更何况江海城江域向来有不臣之心，他巴不得秦嬴能攻进京城，他好趁乱起事！”
“难道这盘死棋就没得解了吗？”皇帝用他那双透着寒光的“鹰眼”问道。
“也不是没办法只是……”刘誓欲语还休。
“只是什么？”皇帝问道。
“只是需要放了秦霆，并且下诏布告天下，秦霆无罪，英王叔该死！”
“一派胡言！”
皇帝冲着刘誓大声呵斥道“秦霆那贼子公然在英王府斗杀刘权，已是人尽皆知！我若放了他，那天下的公理何在？国家的法度何在？”
闻言，刘誓竟不觉有几分怒气问道“三年前，英王叔杀良冒功，在幽州城外残杀百姓时，公理何在？法度何在？”
“放肆！”皇帝没想到刘誓会说这话，当场怒拍桌子朝着他大吼！
皇帝这边刚刚吼完，还没得刘誓说话。外面的太监就急急忙忙走了进来，手里还捧着一封信。走到皇帝案前讲道“启禀陛下，洛渊城城主秦嬴派人送信过来！”
皇帝接过信打开来看，只见信封里装了一副小画。画的是一大一小两头牛，其中大牛在舔舐小牛。和普通的画不同，这幅画并不是用丹石描绘，而是以一种红色的材料绘成。而且这画中隐隐约约还透着几分血腥味。
皇帝看后将画递给刘誓说了句“看看吧！”
刘誓接过画看了一眼，冷笑一声道“舐犊之情却用血来作画！这老家伙怕不是在告诉父皇，如果不放了秦霆，他就要让我们流血了！父皇可还记得，秦霆曾说过，他死汉承必亡这句话！”
皇帝闻言一愣，随即摆了摆手告诉刘誓“你可以走了！”
刘誓也知趣，道了一声告退便离了去。只留下皇帝一人在这偌大的清思殿里权衡利弊！相比于皇帝的权衡不定，刘誓心里却是乐开了花。一方面秦霆帮他除去了他一直想除去却苦于无法下手的英王，另一方面秦霆因为秦嬴的强硬而免于丧命！他们的交易又可以继续下去了！
刘誓这个什么都没做的人，到最后却一石二鸟成了最大的赢家！
另一边，秦霆虽然被送进了天牢，但里面却没有一人敢对他怎么样。反倒是为秦霆打扫干净，添置床帐桌椅。不知道的还以为天牢要改酒楼了呢！
由于知道秦霆放不下灵儿，牢头又将三间单牢打通，围成两间单房。供秦霆二人居住！虽说是在天牢，秦霆的生活却和外面无异！刘誓更是派了几个手脚利索的小厮丫鬟和医术高超的太医，为秦霆治伤，照顾秦霆起居！
刘誓原本是是想将灵儿接出来为她治伤的。但秦霆信不过他，不愿将灵儿交给他，便婉言谢绝了！不仅如此，就连刘誓派来的一干小厮秦霆也一并给退了回去，只留下了几个丫鬟用于照顾灵儿！
接下来的几天里秦霆被锁在天牢，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皇帝被前方战败的消息搞得晕头转向，秦嬴只知道率军攻打强逼皇帝放人！只有齐王刘誓每天心情舒畅地吃吃喝喝，偶尔还不忘给秦霆送去一两坛好酒。但，对于秦嬴逼宫之事，他是一字也不肯多说！
经过几天的调养，灵儿的伤势已经大有好转。虽然依然很虚弱，但至少能陪秦霆说说说，这让秦霆很是欣慰！
这夜，灵儿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突然问秦霆道“你到底和刘誓做了什么交易？他居然这么帮你！”
秦霆笑了笑让房内的丫鬟全都出去，道“坊间有流言说齐王刘誓意在争储！你可曾听说过？”
“略有耳闻！”灵儿道，“不过，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又不是皇室中人！”
秦霆道“如今皇室暗弱，几近傀儡！做这样一个皇帝有什么意思？刘誓心怀大志绝不会甘心做一个傀儡皇帝！所以他才会在我们来京的路上亲自迎接护卫。”
“他不是说是奉皇命才来护卫的吗？”灵儿不解地问道。
“皇帝向来视我为乱臣贼子，他巴不得我们在路上出什么意外呢！不在半路设伏袭击我们已是万幸！怎么可能派一个亲王给我们做护卫！”秦霆解释道。
“那你到底和他做了什么交易？”灵儿继续问道。
秦霆贴近灵儿咬着耳朵说道“我将悍威军交给他，帮他称帝！他做我的眼睛！”
“你说什么？”听到秦霆这么讲，灵儿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完全忘记了自己身体还没恢复这档子事！
她刚一站起来，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站立不稳几欲跌倒！秦霆急忙站了起来想要搀住灵儿。不曾想却被灵儿一把推开！
灵儿朝着他怒道“你脑子被门挤了？你怎么能答应把悍威军交给他呢？你这不是等于自断手足吗？”
见灵儿怒气冲冲的样子秦霆居然笑了起来。而且是越笑越欢！好像是灵儿讲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似的！
“你笑什么？我说的不对吗？”灵儿如同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不不！”秦霆笑着讲道，“我是在笑我自己！”
“笑你自己？”灵儿更不知道秦霆在说什么了！只是感觉秦霆这个人说话毫无逻辑可言！
“是啊！笑我自己！”秦霆终于停下大笑讲道，“古往今来，我恐怕是唯一一个被自己护卫骂的主子！”
“又拿我打趣！”灵儿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是知道自己刚刚的话是过了界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没能管住自己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