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但愿世上无疾病,宁可药架生尘埃
伴随着宁安的声音落下,直播间里无数人都在讨论起来。 “竟然真的是李时珍,哎,其实真的想见见仲景,伤寒杂病论真的是神书呀。”
“我想见见华佗,我真的好想看看一千多年前的这位医圣是何模样,竟然会有外科手术的念头。要知道那个时代,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别说开膛破肚了,就是割掉头发都是天大的事。”
“同意楼上,虽然不懂医学,但曹操以割发代头的做法足以看出当时人对身体的重视程度。”
“话说,我觉得李时珍既然有现在的地位,肯定是有道理的呀,我知道《本草纲目》被称为百科全书,没必要因为一些错误,就全盘否定吧?”
“没错,我也是学医的,就想说,在当时那个社会,不是不想所有的都对,而是没那个条件。花费了近三十年所修著足以证明他的努力,首次采用纲目体系为药物分类,如此,还不够吗?”
正是应了那句话,不管一个人做到什么程度,依旧会有人去黑。
宁安此刻无心理会直播间,他拽住了一个门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去拉动。
风雨雷电,轰鸣闪烁。
“若有疾厄来求救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
“但愿世上无疾病,宁可药架生尘埃。”
“救世人良医胜良相。”
当一句句医者名言从宁安的嘴中迸出,面前的虚无大门骤然被拉开,仿佛被医者之言所震动。
沉闷,压抑的气氛荡然一空,那是一道医者之门。
宁安迈步而入,面前是古色古香,书籍摆满房屋,札记遍地都是。
一个面容清瘦,头戴高帽,身披青袍大氅垂暮老者正于书桌案牍之上细细的查阅着典籍,对照着札记。
时而紧皱眉头,时而欣喜若狂。
在这一刻,时间都仿佛是静止了一般。
所有的观众停止了争吵,便是那些原先觉得本草纲目有夸大之嫌的人,也是寂静了下来。
众人看着面前的老者,不用言说便知晓,他,便是李时珍。
面前的老者须发皆已花白,可却沉醉于典籍之中,难以自拔。
如此行径,让无数观众都是汗颜,羞愧。
忽然,烛光闪烁,典籍上的字迹也是模糊不清起来。
李时珍微微侧目抬头,揉了揉酸乏疲惫的双目,看了一眼烛火,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又到了深夜,入迷便不觉得时光流逝了,眨眼,一天转瞬即逝。
就在这时,李时珍感到异样,抬起头来,便见一道身影立于自己面前。
那浑浊的眼珠对立上清澈的目光,于烛光之中映照于墙壁之上,留下了两道影子。
“你,是来看病的?”
李时珍第一反应,便是对方寻医问诊的。
毕竟,他也就这点作用了,偷无可偷,最为有价值的莫过于手中的毕生心血,可,本就是要传于世人,无妨的。
“坐吧,若你不嫌弃我年迈老朽,便让我给你看看吧。”
未等宁安开口回答,李时珍再次开口了,指了指身旁的小凳子,示意宁安坐下来。
见到宁安楞了一下,似在犹豫,又看他穿着怪异,头发都被剃掉了,满是褶皱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淡然的笑意。
“放心,我不问你来处,也不问你去往何方。在我眼中,你仅仅只是一个患者而已。若是担心无钱用药,那便安心就是。我李时珍能为你诊治,便也能舍得那几文药钱,坐吧。”
说罢,他从青囊(医者的行囊)之中掏出软枕放于桌上,示意宁安将手臂放上。
仅此一句,无数人瞬间泪目了。
这,便是所谓的医者仁心。
“天呢,这一句彻底暖到我了,我忽然想起来我自己去医院的时候看病,进门医生第一句就是,缴费了没?虽然觉得正常,可还是会觉得心酸,不应该是问我哪里不舒服吗?”
“现在越来越多的人都厌恶去医院,其实也是医者仁心的变化,再也难以找到古代医生的那般仁心了,治病救人,于后世,无钱便不动手术,属实讽刺。”
“不是说去一个人去医院是最高等级的孤独吗?其实,如若是李时珍先生这般的医生,我想,也没那么可怕了吧?”
“好医生还是有的,钟老还有某位天才医生,可惜那位眼科医生遇到了智障,终身难以恢复,毁了多少人的希望?更重要,他也是一位愿意自掏腰包的医生,呜呜。”
“哎,好人怎么都这么难,真希望天下的好医生都能有好报,不被社会所寒心,让医者的风气越来越好,而不是只为圈钱。”
许多人都是吐槽了起来,回想起自己去医院的经历,对比面前老者的所作所为,无比感慨。
在这一刻,大家都是心酸了起来,那些医学生都是沉默了起来。如若可以,谁愿意忘记初心?多数医生,都是善良的。只是,偶尔被伤过一次,再难痊愈了。
“我也是医生,我也想说我年轻的时候也这样,可后来我变了。因为一次意外,一个大妈治病没钱,我垫付了前期,结果就赖上我了,后面我不想说了……”
“同上面,见识过人心的险恶之后,我大醉一场,从此,心,也就冷了起来。不管患者多么可怜,我始终都不会心软了。”
“偶尔也会想起曾经的誓言,偶尔也会心软,可最终,还是遍体鳞伤。如此,又何不交给医院处理?执意去当那么一个傻瓜,另类,有什么好处呢?”
许多医生都是纷纷讲出自己的经历和心酸来,如果可以,谁愿意冷着脸被骂冷血无情?可,一旦心软,那痛彻心扉的经历便浮到眼前,深深地刺痛着他们的心。
宁安安静的走了过去,没有多言,只是将手臂放于桌上,等待着李时珍先生的诊治。
如此场面,他不愿打破,同时,也是绝佳的机会,让世人见证中医之神奇。
李时珍先生放于宁安的手臂上切脉,足足过去了五六分钟,才换了个位置,又摸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