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世上知音难觅,朕得宁安一人足矣
嬴政望着宁安,嘴角挂起了一抹玩味的弧度,犹若是猎鹰戏弄兔子一般的眼神充满了趣味。 “后人,如何评说朕焚书坑儒?想来应该是嗜杀,不,嗜杀如何能配得上朕呢?暴虐?残忍?惨无人道,惨绝人寰?快说,朕,想听。”
此刻的嬴政和刚才的一抹傲然截然不同,竟有些孩童的趣味,他似不在意了。
世上知音难觅,朕得宁安一人足矣。
能得一后世两千余年知己,嬴政,今生少一缺憾也。
其实,嬴政不知道的是,知己,并非一人。
屏幕前的万千观众(读者)皆为陛下之知己良音,皆为陛下之风采而臣服。
历史上有人研究过秦始皇的成长历程。
如果能仔细去看,就会发现,嬴政其实并非嗜杀之人,他,不过是没安全感罢了。
一个孩子若是从小便处于随时都会丧命的阶段,他的内心,该要何等的强大,方能依旧善良?
都说坑杀四百六十儒士,惨无人道,实属毁天灭地之举。然,春秋战国诸侯列王此举并非少数,秦昭王时期,便沉溺两万士卒于黄河,白起更是坑杀四十万俘虏,水淹土埋皆有。
其余国家亦是类同,比起这些人,始皇帝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秦始皇在位三十七年,未曾妄杀一位大臣,未曾屠灭一城。
能够拿出来的也不过只是修建长城,水利,阿房宫等累死民夫,囚徒之说。
且不说这些功在千秋,只言那个时代,王为无上,人和人是分血脉,分高贵的。
在贵族,王族眼里,平民,奴隶,囚徒死了便死了,纵是万人性命也抵不过一人之尊贵。
生于那个时代,后人怎能要求以人人平等,生命不分贵贱来要求始皇帝去执行?
此,非他之错,乃时代之错。
我们不能站在后世的高度,去苛责当时接受那般教育的他。
能做到不妄杀,不屠杀,在那个年代,当为圣君!
可惜,从未有人将他和那个时代挂钩比较。但凡提起,唯有暴虐。
望着嬴政这不曾展现过的模样,宁安的心中隐隐作痛。始皇帝这么轻松的将这些话讲出来,可他的心里该是怎样的……悲伤?
他将最后一截苦瓜吞咽下去,口中的涩苦已经抵达肺腑,让他面色略显狰狞,然,不过片刻,他面色如常的望着嬴政。
目光之中闪烁着一丝水渍,似要落下,却又被困于其中,迟迟未曾坠落。
“此乃苦瓜,乃后世传于华夏,其味甚苦。然,比起陛下心中之苦,却是甘甜至极。”
………………
当这句话说完,无数观众再也忍不住……泪崩了。
望着秦始皇面露玩味的神色,他们的心止不住的疼。今夜,他们已然不知道自己痛了多少次,疼了多少回。
“后人总是以我们所处的世界观和角度去看待先人,岂知时代的认知岂能是轻易推翻的?当世界上所有人都觉得你错,你能坚持你是对的吗?”
“他从小就为质子,饱受欺辱,在异国他乡度过了自己的童年,没有父爱,没有依靠,就那样在委屈中长大了,换了别人,心理早就扭曲变态了,可,他有吗?”
“我记得朝鲜曾出过这么一位王,燕山君,屠杀士子,推翻孔庙,将寺庙改成妓院,比起他,我始皇帝何其仁慈?”
“历史上那么多皇帝残忍狠辣,却被称为果断英勇,狗屁的皇帝应当有非常人之心,去你娘的,凭什么到我始皇帝这里,就是残暴了?双标狗们!”
“焚书坑儒,焚书坑儒,王立群教授说过焚书坑儒说法有误只有少数人知道。可哪怕是这句话,依旧只是有少数人知道!”
“他娘的,之前那个说累死民夫就是累死民夫,无法辩解的,你他娘的给老子站出来!!!如果没有秦始皇连起长城,那异族入侵又该死多少人?你,为其负责吗?”
不止是观众们,就连无数正在观看的央视领导,广播局的领导都是忍不住泪目了。
他们哭,仅仅是心疼,亦是有……骄傲。
历史研究院内,宋仁和孔孟耀望着这一幕,老眸再次湿润起来。
他们已经记不得今日哭过几次,那委屈又激动的泪水划过饱经沧桑的脸庞留下一道道痕迹,在干枯瘦弱的脸庞上极为明显。
青花瓷的茶杯早已不冒热气,他们已经忘了添茶加水,仅仅是宁安所言之言语,便已经是望梅止渴,不胜其喜也。
“焚书坑儒,所焚何书?为何而焚?世人皆不知啊……”
宋仁含泪而发声,错把陈醋当成墨写尽半生纸上酸。
“其一《尚书》,记载上古圣王的治世理念,而秦始皇自以为"功高三皇,德迈五帝",要用自己的治世观念代替上古圣王的治世思想,欲厚今乃焚古。其次是《诗经》,诗经中多赞颂历代君王,始皇不愿有六国遗党颂六国先王。方士接近始皇,非要炼药寻丹,乃是要传《道经》于天下。始皇恼羞成怒,认为方士们在耍弄自己。方有,先焚道经,后坑方士。”
孔孟耀在一旁不忍老友心伤,默默拿起纸巾轻拭泪水。
望向屏幕,长叹一声。
祖龙之功,犹胜先祖!先祖乃教化世人之功,当为万世师表。
可,祖龙统一华夏之功,则为千古一帝!
修筑万里长城是他,妄图长生不老是他,傲然孤视群雄是他,心念泱泱华夏是他。
少年老成命运多舛是他,如履薄冰亦步亦趋是他,步步为营争权夺利是他,锋芒毕露意气风发是他。
知错能改知人善任是他,统一六国前无古人是他,勤政理国丰功伟绩是他,自负自傲不惧神明是他。
声名狼藉是他,名垂千古也是他。
他不是神、不是圣,他只是秦始皇,是我华夏之陛下!群民之祖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