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第137章皇上之前虽宠爱良妃，但也不至于到如此地步，自打良妃有孕后，皇上可是每日都要去陪其用膳，这其中的原因旁人打眼便可瞧出。

就在魏听雪思绪纷杂的时候，落霞忽然碰了她一下。

她心中一紧，就听见一阵破碎声，她倏然朝声源处看去。

周答应不知怎得趴在了案桌上，额头溢出冷汗，面色痛苦，疼得眼泪一直掉，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她动了动嘴唇，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她身边的宫人惊慌出声，这副模样太过骇人，四周人连忙散开。

魏听雪离她位置不算远，同样被惊得站了起来，退得远远的。

就是这时，也不知谁喊了一声：“周……周、周答应见红了！”

这一声打破了殿内的平静，周答应的宫女忽然哭着喊：“太医！请太医啊——”

魏听雪朝高台上看去，圣上脸色突变，几乎立刻站了起来，三两步走到了台下，停在了周答应身前。

魏听雪被现在的情景吓得脸色微白，她瞧得清清楚楚，周答应身后的衣摆染上了红色，不知她究竟是疼了多久，那鲜红的血在地面上滴了一滩，望之骇人。

江弦歌停在她面前良久，魏听雪才听见他的声音：“太医呢！”

低沉得似乎平静的声音，压着所有的情绪，给人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迫感。

周答应疼得额头全是冷汗，她张了张口，似要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眼泪流得猛急，有一瞬间，她哭声似停了一刻，随之是夹着更多令人鼻酸的悲腔。

她瞳孔倏然缩紧，崩溃般哭着喊：“不要……不要……”

她疼得浑身轻颤着，一时忘了尊卑，攥紧了离她最近的皇上的衣摆，断断续续地哭着求他：

“……救、救……他……皇上……救他……”

那哭声有些无力，魏听雪都有些听不清，可她看得出，周答应似乎用了最大的力气喊出这两句话。

魏听雪攥紧了落霞的手，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周答应定是察觉到了什么，否则她不会如此崩溃。

她忽然看向皇上，他似乎也猜到了。

此时，他紧闭上了眼，手背上青筋暴起，许久后，他睁开眼，弯下腰将哭得近乎晕厥的周答应抱起。

魏听雪有些害怕地退后一步。

不知怎么的，她忽然想起当初容嫔小产的时候，那时皇上也是这副神色，可自从那之后，容嫔渐渐失宠。

所有人都觉得是因为容嫔得罪的良妃。

可这时，魏听雪倏然想起，当初容嫔又不是第一次和良妃不合，又怎会只有那次皇上才发作？

其实她失宠的原因，还是因为不够看重皇嗣吧。

对于皇上来说，皇嗣比所谓的爱妃要重要多了。

如今周答应弄丢了皇嗣，不知她最后得来的是皇上的怜惜，还是厌弃。

太医终于赶到，结果没出所料，周答应小产。

偏殿内，周答应躺在床榻上，哭声在太医诊断出来那一刻倏然停了下来，她怔怔地望着床顶，泪珠从眼角滑落。

江弦歌立在一侧，一言未发。

一种死寂在殿内蔓延开来，众人低着头，不敢说话。

直到周答应亲自打破了沉默，她哑着声音，极为平静地说：

“不是意外……”

太医擦了把额头的汗，连忙补充：“周答应是食用了大量寒性药物，才导致的小产。”

勒月打断他：“不可能！主子进口的所有东西都经过检查的！”

她这话一出，魏听雪心底就替周答应叫声糟。

身怀皇嗣，隐瞒不报，可是重罪。

果不其然，皇后眉头一皱：“你家主子身怀有孕，为何不上报？”

勒月哑声，她无措地看向自家主子。

周答应撑着身子坐起来，皇后想要阻止，她没听，脸色骤白，床榻上也印上一抹暗红，她似乎察觉不到疼一样，直直地朝江弦歌跪下去。

她苍白着脸色，一字一句说：

“臣妾知情不报，导致皇嗣有失，罪该万死，求皇上责罚！”

勒月连忙跪下，哭着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皇上，先前太医诊断时，说主子滑脉并不明显，主子不敢确定，怕皇上皇后空欢喜一场，只想着等下次请平安脉，确定了消息，再给皇上一个惊喜，绝无半点刻意隐瞒之意！求皇上明鉴啊！”

周答应闭上眸子，眼泪无声流下。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俯首叩头，身子轻微的颤抖，却不说一句求饶的话。

魏听雪和落霞对视了一眼，真相如何，现在其实并不重要。

周答应是此事的受害者，她刚丢了皇嗣，又有勒月的一番话在前，除非圣上是非不分，否则断没有罚她的道理。

而且……

魏听雪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周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