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我没病，是人不对
杜氏跑了一阵才停下脚步，回头再看，老爷已经走了。
老爷说晚上要去她院子，她又喜又忧。李氏之死对她不啻是个警告。她不想得罪夫人，可亦不能拂逆老爷，而在心底深处，她再老实憨厚，亦有女子的心思，亦想得到丈夫多一点的恩爱缠绵。
然而何处是个度，这让她难以把握。她有些张惶。
半晌之后，杜氏走进了子秋阁。
“杜姨娘！”赵子秋热情地打了个招呼。自那日她英勇杀蛇救女之后，赵子秋心中对她有一种很亲切的感情。
杜氏红着脸，看了看菊花和菜花，欲言又止。赵子秋使了个眼色，两个丫环就退了出去。
杜氏开门见山，“老爷今晚要去我房中。”
赵子秋立即明白了她的来意，心中倒对她更多了些好感，杜氏看似憨厚老实，但实际上她很会自我保护，而不像李氏只一肚子清高自傲，其实脆弱地不堪一击。
赵子秋取了一把香放到她手中，又给了她一些药丸，“杜姨娘，父亲若去你那儿，你每次就点上一根香。你和父亲是夫妻，不用顾忌什么。夫人若要责打你，你便服下一颗药丸。”
“不会有事吗？”杜氏紧张地问道。
“你是父亲的妾室，服侍老爷是你份内的事情。顶多不过是一顿责打，只要你不像李姨娘一样，不甘受辱就去死，你怕什么，夫人会杀了你不成？”赵子秋鼓励地笑笑，“放心好了，你的安全交在我手里，我保你没事。如果刘氏要责打你，你服用了我的药丸也不会有事的。”
杜氏离开了，她走时没有了来时的惊惶，好似吃了颗定心丸，她本是个没什么心机的女人，不知道该如何掩藏自己的心思，她想老爷来她屋里，也想和老爷做那些事，如今有大小姐替她兜着底，她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赵卫均回府就去了稻香院，甚至没有跟刘氏说一声，他很迫切地想知道自己身体是不是病了，这个答案让他百爪挠心，坐立难安。
杜氏见他来，悄悄吩咐荷叶在卧室点了炷香。
赵子秋早上跟她说过这香的妙用，它能增情助性，不是媚药，却让人兴至更好。
进卧房时，有一股热香萦绕鼻际，淡淡的，若有若无，瞬间赵卫均就觉得身体复活了。
再看杜氏，便觉得她更加诱人，浑身上下充满着野蛮与力量，活力四射。
刘氏事后才知道赵卫均悄悄去了稻香院，她忍到子时末，派周嬷嬷去叫他，结果周嬷嬷进了稻香院，又听到不该听的声音，在这些令人难堪的声音里，她居然听到赵卫均兴奋地一声大叫：“小母猪！”
这声音吓得她拍门的手都发抖了，接着，她就感到身子一轻，直接被赵贵拎着扔出了院子。赵卫均是欢快的，不只因为“他没病，是人不对”这个真理被他又一次确认，还因为这炷“春宵一刻香”的奇妙作用，它能成倍地放大人的快乐，其实同样做一件事情，他并没有费更多的体力和精力，也并不比以往表现地更出色，但是只要点了这炷“春宵一刻香”，便能达到平常所难以达到的十倍的快乐。
当然对赵卫均如此，对杜氏也是如此，同等成十倍的欢娱，让她更加迷恋上了老爷以及老爷和她做的事。她十三岁被刘氏买进相府给老爷做小妾，如今不过才二十六岁，正值壮年，刘氏的专横让她长年独守空房，几个月前，刘氏中毒，她与老爷放肆了几回，但也从来没有哪一次如这次这样，这感觉真是奇妙极了。
事毕，老爷居然没走，说要留在她房中过夜，还抱着她给她说了好多心里话，他在刘氏那儿身体怎么不中用，他自己心里又是怎样的焦急之类云云。
赵卫均也觉得很奇怪，今晚自己心情怎么这样愉悦，这个屋子，这个女人都让他觉得快乐，他不愿意离开这儿，离开了这儿仿佛就是离开了快乐一般。
她抱着杜氏和她说了许许多多的话，该说的不该说的好像都说了很多，只说得累了疲倦了，才沉沉地睡去。
刘氏这次没忍，第二天赵卫均一上朝，她就发飙了。
以周嬷嬷为首的、瑞康院的一众丫环婆子们，气势汹汹地到了稻香院。
不过奇怪的是，院子里人对她们的到来好像早有准备，一点儿也不惊慌。尤其是杜氏，平日那样一个憨厚老实的人，竟然镇定自若，穿得整整齐齐，不慌不忙地等着被她们抓走。
刘氏面色阴沉，看着被众人抓过来推倒在地的杜氏喝道：“杜氏，你是我抬进来的，连你也要学李氏争宠吗？”
杜氏跪直身子，不卑不亢地说：“我没有与夫人争宠，老爷去我那儿，我只是尽力服侍。”
刘氏冷笑，“平常笨嘴拙舌的，竟也学会回嘴了，掌嘴！”
周嬷嬷一连串巴掌扇过去，打得“啪啪”作响，然而杜氏却没什么反应，她那圆乎乎微胖的脸上，竟没出现什么红肿，青紫，什么嘴角流血的症状。
杜氏也觉得奇怪，怎么周嬷嬷今天打人这样没手劲，就跟给她扇风似地。
刘氏继续骂：“服侍老爷，我看你是用什么下流的招术祸害老爷吧？”
“我没有！”
“没有，哈哈哈！”刘氏一阵狂笑，“老爷连那样难以启齿的话都说出口来了，你还敢说没有？”刘氏想到“小母猪”三个字简直要吐！她是万分相信，李氏和杜氏都精通一种什么她不精通的房中秘术的，不然，赵卫均怎么可能到姨娘那儿就欢快地不行，到她这儿就真的不行？即便是前段日子，赵卫均表现得还可以，但也从没有欢愉到如此忘情的地步！
“夫人你这是嫉妒吧？老爷是真心喜欢我，昨夜他亲口跟我说的，他还说他在夫人你这儿根本不行，他说他不喜欢你，和你在一起做什么都是迫不得已！”杜氏是个农家女，不识字，说话直白粗鲁，不经过任何加工，什么“行不行”，“喜欢不喜欢”的话都直接说出来，一点儿也不遮遮掩掩。
刘氏都快气傻了，这些话真是赵卫均说的，他竟然对这个农家女说这些让人恶心的话？
“放肆！拿最粗的棒子给我狠命地打！”愤怒加耻辱让刘氏说话都嘶哑了。
周嬷嬷招手让后在门口的两个男家丁进来，这个杜氏肉厚，得给她上点劲，才能打个皮开肉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