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一切都不同了
赵卫均和李氏睡到下午才起床，起床后还觉得有些头晕目眩，他此刻清醒了，想想昨夜的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自己虽然好那一口，但不至于这样毫无节制，而昨晚，他完全就是控制不了自己。
“赵贵！赵贵！……”赵相爷阴沉着脸呼唤贴身男仆。
赵贵匆匆跑进来，一看老爷脸色，就知道他想问什么，不等老爷发问，他就把府里的流言都给赵卫均说了一遍。
赵卫均一听火冒三丈，自己不仅中了刘氏的道儿，还成了自家仆人的笑柄。
他气得在屋里踱来踱去，边踱边骂：“刘氏可恶，刘氏可恶！”
气头上的赵卫均决定再也不去刘氏房中，这不仅因为她给自己下了那种药，更因为他想起她那一身蛇皮，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现在他头脑清醒，知道昨夜自己那样对刘氏有些过分，但他不是出于故意，而实在是本能，这种本能的惊吓与恐惧使他从刘氏的房中落荒而逃。
这几样事加起来，让他想起刘氏就厌恶。
刘氏这边，经历了昨晚的事情，也决定暂时消停一阵子，先把自己这一身黑褪去再说，各种打听美白秘方，重金求购到了一个“海上方”，天天用这种秘制药方泡澡，洗脸，还真有奇效，半个月过去，肤色渐显白皙。揽镜自照，刘氏信心大增。她决定再次向赵卫均低头，先伸出橄榄枝。
其实她心里恨死了。这半个月来，赵卫均从没进过瑞康院，他避而不见，就跟忘了她的存在一样。
芍药推门进来，摒退了其他佣人，低声说：“夫人，奴婢派人去清泉院打听过了，回来报告说，老爷与李姨娘十分恩爱，天天花前月下，吟诗作赋，还夜夜春宵。老爷这半个月也没去稻香院，专宠着李姨娘呢。”
刘氏“哗啦”一声，把梳妆台上的一应物件都扫到了地上，恨恨地道：“该死的小贱人，最近没给她上规矩，越发会狐媚老爷了！”
刘氏一向心里不喜这个李姨娘，她那股子柔媚的样子，就是赵卫均喜欢的，这么多年要不是她一直控制着，怕是赵卫均早就把她抬成平妻了，要是自己再不管管，怕是这狐媚子要爬到自己头上来了！
“老爷回来了吗？”刘氏开口问芍药。
芍药点头，“老爷在书房。”
刘氏一看天色不早，站起身来，“去老爷书房。”
刘氏想到若不赶紧来，赵卫均可能又去到清泉院了，她一个当家主母，不可能没皮没脸地亲自去姨娘房里找丈夫。
幸亏她来得及时，赵卫均已经出了书房，叫了赵贵，正准备去清泉院，前脚跨出了房门，后脚还在房里。
“老爷止步，芷若有话说。”刘氏拦住赵卫均。赵卫均心里一惊，只能退回房中。刘氏最近肤色有了大的改善，又多擦了些水粉和胭脂，在灯光下看来，姿容跟之前差别已经不大了。
赵卫均仔细看了看刘氏身上裸露在外的肌肤，确实不像一张蛇皮了。
书房里只有刘氏和赵卫均两个人，刘氏便索性脱掉了外衣。她贴身穿了件半透明的纱裙。赵卫均一眼望去，便可将她看个清楚。
屋内灯光明亮，赵卫均也确实看清楚了，刘氏的皮肤已恢复如初。
“老爷，还记得答应过我父亲什么吗？”刘氏的语气有些幽怨。
赵卫均不回答，走过来拉住刘氏的手，说道：“今晚我歇在瑞康院！”
时间过去了半个月，赵卫均的气消了大半，刘氏一向强势，如今肯低头服软，亲自来请他，况且他也亲眼确认过，刘氏的皮肤恢复如初了。毕竟多年夫妻，情义在，他对刘家的仰仗也在，他努力克服一下，应该没问题吧？
刘氏决定今夜不熄灯，因为黑暗中她与赵卫均相处，总让她想起前一次的不愉快记忆。
瑞康院主屋内，灯火明亮，赵卫均没有喝酒，刘氏没有抹那种异香，室内也没有燃香炉。
一切都如之前，十几年来，他们一直如此。
刘氏卧在床上等着赵卫均，赵卫均有条不紊。
他上了床榻，脱去刘氏贴身穿着的衣物，抱住她，温存一番。
一切都和之前没什么两样，可是赵卫均觉得一切都不同了。
他虽能清清楚楚地看见刘氏就是刘氏，肌肤不黑了，也没有骇人的花纹了，可是他的手只要碰触到她，他就会感觉自己在摸一张蛇皮。
幸亏屋中点着灯，否则黑暗一定会加剧他的想象，他怕自己又会像上次一样落荒而逃。
赵相爷忍住所有的不适，恶心与反胃，内心痛苦地尽着一个丈夫的义务。
这种情况下，他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却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结果就是草草了事。
刘氏房中空虚了这么久，很期待丈夫与自己鱼水尽欢，谁知，赵卫均竟然草草就结束了。
事毕，赵卫均呼呼睡去，刘氏却睁眼到天明。她和赵卫均十几年夫妻，赵卫均在夫妻之事上从来没有这样不济过。
刘氏满胸怒火，对清泉院的李氏充满了愤恨，是她，一定是她，她想着法子取悦老爷，以致于老爷现在对自己不感兴趣了，这个狐媚子一定把老爷榨干了！
第二天，赵卫均依旧歇在瑞康院。和昨夜一样，他很努力，但是他的身体忠实于他的内心，他依然给了刘氏一个寂寞和失望的漫漫长夜。
刘氏又是一夜无眠，天明以后，她回了一趟娘家，老丞相刘豫生特地亲自走了一趟中书省，与赵卫均长谈了一次。“卫均啊，朝堂上的关系盘根错节，尤其你现在做到丞相的大位，不是一个人的力量，是一帮人的力量，没有人可以独立支撑大局，卫均，你可明白？”
赵卫均能不明白吗，老丞相这是在给他施加压力呢。意思是：我可以扶持你上位，就可以拉你下来！你别忘记了，是我的一帮人在支持着你！
相爷赵卫均恢复了和以前一样的生活，夫人刘氏恢复了和以前一样的权威。她做好了一张新的时间表，上面安排好了赵卫均哪日可以去哪位姨娘房中为绵延子嗣而努力。
从此，没有夫人刘氏的允许，他就只能天天歇在瑞康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