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赵子秋走到院子中央，环视众人，这一眼，又让稻香院的丫环婆子们有了一种女王睥睨天下，傲视众生的感觉。

她缓缓开口：“我赵子秋秉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原则。”顿了顿，她手指地下两条黑蛇，继续说道：“有人想用它们咬死我！”

两条蛇似乎听懂了赵子秋的话，当她的手指指向它们时，原本高高昂着的两个蛇头突地低了下去，仿佛在低头认错。

众人对两条蛇如此服从赵子秋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她能号令毒虫蛇鼠大军，这两条蛇又算得了什么？

“是谁做的，就乖乖地站出来吧，不要连累大家！”赵子秋森森然地丢出一句话。

纪嬷嬷这时只觉得浑身血液冻结了，身子就跟冰块似地冷得彻骨。

“是谁，快点站出来，别害了大家！”一声怒喝从稻香院的仆从中间传出，众人听出那是丫环荷叶的声音。

“是呀，是呀，赶紧自己站出来，敢害人就得有胆子承认！”

“现在不承认，待会被查出来，让那两条黑蛇咬死她！这叫以牙还牙！”

“对对对！咬死她！咬死她！”

荷叶的领头一喝，激起了众人的怒气，众人都是同一个心思，一人做事一人当，别害了大家，大家可不要陪着一起死。这么多让人毛骨悚然的东西，就算不被咬死，毒死，被一哄而上咬一顿，这辈子估计也就成废人了！

其实，此时害怕到极点的不只纪嬷嬷一个，还有赵子红。她是计划的策划者，参与者。她从赵子秋那儿挨了打回来，就私下跟纪嬷嬷说，她要弄死赵子秋，让纪嬷嬷想办法。

一个时辰后，纪嬷嬷来找她，说办法想好了，她有个远房亲戚在京城郊外的山上捕蛇，她可以弄两条剧毒的蛇过来……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纪嬷嬷其实受了赵子兰的好处，决定要两边做好人，又帮自家小姐报仇，又拍了二小姐的马屁，同时自己还得了银子，一举三得，何乐而不为？

众人叫嚣过后，院子里一片安静，那些毒虫蛇鼠也安静地待在原地，不发出任何声响。

她们把目光投到了赵子红和纪嬷嬷身上。稻香院里杜姨娘是个没用的，被女儿赵子红欺负惯了，什么事也没有主张。

何况她出身低下，性格憨厚老实，有事都是亲力亲为，从不指使下人，也不责骂她们，她是一个极好的主子，却也是一个最没地位，最没有话语权，也最不中用的主子。

现在，她既不敢出头，也不擅于出头，她想自己出头说什么呢？事情她一点儿也不知道，安慰大小姐让她不生气吗，她笨嘴拙舌不会劝，喝斥仆人赶紧说实话，交代罪行吗，她是说话顶没用的一个人，喝斥不了。总之，稻香院的主子杜姨娘一语不发，涨红着一张脸，像个木头人一样站着。

“扑通”一声，纪嬷嬷跪下了。她声嘶力竭，“大小姐饶命，是老奴做的！”

众人并不惊讶，纪嬷嬷一向在稻香院跋扈惯了，做什么出格的事也不奇怪。稻香院里的丫环婆子，都是相府各处不要的老弱病残蠢的货色，在稻香院拿最少的工钱，吃穿用度也是最下等的。稻香院的主子杜姨娘好说话，可是这个纪嬷嬷成了稻香院一霸，俨然是稻香院真正的主子。

虽然小主子赵子红也挺难缠，但毕竟年纪小，什么事情还是纪嬷嬷说了算。

谁都知道昨天赵子红被赵子秋打了，之后赵子红和纪嬷嬷合计了半天，所以大家心知肚明这事一定是两人合谋的。

众人知道这一层，纪嬷嬷当然会想到，她知道赵子秋也会想到，大小姐今时不同往日，是比谁都厉害，比谁都清楚明白，她那双锐利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她纪嬷嬷的身体。她要是不主动承认，恐怕下场会更惨，可是主动承认了，就会有好下场吗？她毫无把握。然而在赵子秋锐利的目光之下，她连死撑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纪嬷嬷跪了下来，赵子红心中一松，看来自己没事了，纪嬷嬷到底是自己的心腹，把责任全担了，自己就装什么都不知道。日后，自己一定会补偿纪嬷嬷，院子里的这些婆子丫环们，纪嬷嬷想打就随便打，想骂就随便骂，从今个儿开始，纪嬷嬷就是稻香院的半个主子。

其实，赵子红到现在也没闹明白，稻香院里，纪嬷嬷早就约等于一个主子了。

“纪嬷嬷，你为何要害我？谁指使的？”

纪嬷嬷不说话，她并非骨头硬，也并非对赵子红忠诚，她只是在斟酌说还是不说，不说能不能蒙混过关。

“不说吗？”赵子秋清冷的声音响起。

纪嬷嬷只能硬着头皮，“没人指使。”

“真没有？”赵子秋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考虑好再说，否则……”

赵子秋吹了声口哨，两条低头认错的黑蛇忽然昂起头来，蛇嘴里的红信子一吞一吐，发出：咝咝咝：的声响。

纪嬷嬷魂都吓飞了，立即把头磕得“砰砰”响，“是四小姐，是四小姐要奴婢做的！”

赵子红刚刚还对纪嬷嬷充满感激，哪知一眨眼功夫，纪嬷嬷就把她出卖了。她知道躲不过去了，也只能双腿一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大姐姐，饶了妹妹吧，妹妹不懂事，昨天被大姐姐教训了一顿，妹妹心里不服气，就想着……就想着……要吓一吓大姐姐，妹妹没想到要用蛇来咬死大姐姐，是这个老东西说用蛇最好，而且……”

赵子红哭得声泪俱下，把与纪嬷嬷合计的那一番话全说了出来。纪嬷嬷浑身软瘫在地，众人看到她身下的地面湿了一大片，一股子热臊味传来。

纪嬷嬷吓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