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暖融融的祖孙情
刘氏的瑞康院离祖母的宁安院不远，赵子秋顺道去看下祖母。
祖母待原主是极好的，八岁之前，她一直和祖母生活在一起。她八岁那年，祖母突然摔倒，此后便行动不便，连说话也不甚清楚，原主从此失去了依傍。
相府里刘氏掌着中馈，病中的祖母生活并不宽裕，但仍旧时时牵挂着原主，常让身边的王嬷嬷接济一下原主。无奈杯水车薪，改变不了原主的生存状态。
宁安院很安静，一如它的名字。老太太常年卧床，身边只有一个年纪大的婆子王嬷嬷照顾。
赵子秋快步走进祖母卧室，一股浓重的中药味扑鼻而来。屋里家具摆设陈旧，和常年卧病在床的老人一样，透着股子暮年的气息。
王嬷嬷正在喂老太太喝汤药。老太太摇了摇头不肯喝。显然是她喝了多年的药，却只喝药，不见病好，所以腻了，倦了，不肯喝了。
老太太耳背，王嬷嬷就大声地劝着：“老太太，不喝药可不行，不喝药病怎么会好呢？”
赵子秋接过王嬷嬷手中的药碗，王嬷嬷低唤一声：“大小姐。”
赵子秋坐下来，舀了一勺汤药送到老太太唇边。
“祖母，喝药啰！”她的声音清脆响亮，把正在房梁上结网的一只蜘蛛吓了一跳，一不小心从高空坠落，摔了个四仰八叉。
祖母睁开昏花的老眼，眼里泛着惊喜的光芒，嘴唇微微颤抖，“阿……秋……！”
是阿秋！真的是阿秋……小阿秋懂事了？她不是傻了吗？她好了？……
老太太看看赵子秋，又看看赵子秋拿着勺子的手，悲喜交加地张开嘴，咽下了汤药。
赵子秋从药味里分辨出这碗药并不对症，如果对症的话，老太太也不会在床上躺了这么多年毫不见起色。
虽不是什么对症的汤药，也不具备什么滋补作用，但有些活血化瘀的功效，喝喝也无妨。明儿个在这个方子里，她加入几味药，并以她的丹药为引，可以对症治疗老太太的病。
一碗药喂完，祖母拉着赵子秋的手含糊不清地说话，赵子秋明白她是在问自己的情况。她伸手理了理祖母有些凌乱的银发，轻轻地拍拍她的背，大声说道：“祖母，阿秋很好呢，阿秋还学会了医术，一定要把祖母治好！”
赵子秋刚才摸了祖母的脉搏，又用手按压了一下她的身体各部位，心里明白祖母的身体状况，她握住祖母干瘦的手，安慰道：“祖母放心，你的病阿秋心里有数了，回去阿秋配好药给祖母送过来，祖母会慢慢好起来的。”
老太太瞪大了眼睛，诧异地问道：“阿……秋……会……治……病……？”
赵子秋用力地点点头。王嬷嬷在旁边大声说道：“老太太，你这两天精神头不好，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咱府里发生了好多事，大小姐可有本事了！”王嬷嬷指了指赵子秋，竖起大拇指。老太太一下子开心起来，骂道：“死老太婆……不早说……该打板子！”
她这么一激动，连说话都变得利索多了。
老太太偏瘫多年，光吃药还不够，必须配合康复训练。赵子秋向王嬷嬷招招手，教她按摩手法，以后每天早中晚三次给老太太按摩身体，尤其几个重要穴位，她一再叮咛要重点按压。
王嬷嬷到底有些老了，赵子秋教了好几遍，才勉强记住，但王嬷嬷胜在忠心，她不厌其烦地给老太太搓呀，按呀，累得一头汗。
这一番按摩，老太太的脸色看上去红润多了，赵子秋看祖母精神不错，大声说：“祖母，阿秋扶你到院里走走。”
老太太用力地点着头，笑得像个孩子，她的阿秋真的不傻了，而且还对她这么好！
赵子秋与王嬷嬷架着老太太，慢慢地走出屋门。
赵子秋大声嘱咐：“祖母，以后每天都要出来走走，痛也要坚持，走不动也要坚持，会慢慢好起来的！”
老太太“呀呀”地应着，院子里一片暖融融的亲情。
瑞康院这边，芍药去请了大夫给刘氏看病。大夫被刘氏的模样吓了一跳，一摸脉象，乱得很，又诊不出什么病，问芍药他家夫人是如何发病的，芍药支支吾吾不肯说。
她怎么说呢，总不能说夫人和大小姐打架吧，或者说夫人被大小姐打了吧？夫人身上一点被打过的痕迹都没有，说打架和被打都不合适。退一步说，打架或者被打这种事情传扬出去，相府整个一名声扫地呀！
大夫诊不出毛病，也问不出发病原因，最后摊了摊手，咱医术浅薄，你另请高明吧！
一连换了四个大夫，芍药腿都跑细了。最后一个靠谱点，说了一句，你家夫人中毒了！
芍药刚以为自己请到了高明的大夫，哪知他却又双手一摊，本人是大夫，是给人看病的，不是给人解毒的，你另请高明！
芍药把这一切都禀报了赵子兰。
赵子兰半天没作声，芍药迟疑地问道：“二小姐，要不要去请大小姐给夫人解毒？解铃还须系铃人……”
赵子兰猛地一把将桌上的两个茶盏扫到地上，两个茶盏摔得四分五裂，可是她还觉得不解气，厉声喝道：“把吴嬷嬷给我叫过来！”
吴嬷嬷给大侄子去送钱刚回府，送得是昨晚请“叶上飞”办事的银子。昨晚上带得钱不够，不过大侄子跟叶上飞关系不错，叶上飞答应可以先赊账，事成之后再给。所以她一大早就去送钱了，府中发生的事，她还全蒙在鼓里。
一听说小姐要找她，她兴冲冲地进屋来，正准备汇报一下情况，赵子兰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边打还边骂：“都是你这个老虔婆出的馊主意，去偷那个破罐子，才闹出这么大事情来……”打过了还不解气，她把手边能拿得到的东西，一股脑儿全朝吴嬷嬷砸去。可怜吴嬷嬷到底不那么年轻了，反应不够灵敏，一样也没躲掉，硬生生地被砸得脑门上豁了一个大口子，鲜血流了满脸，样子吓人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