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你不过是自私
第232章你不过是自私
林舟生平第一次觉得这样的不知所措，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会这样的惊慌失措。“你不是爱她吗？”顾城低垂着头，双拳垂在身侧紧紧地攥着。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轻易地说出这句话，但是说完之后他也就明白了，这件事已经是事实，并不是他们想逃避就能逃避的。
既然不能逃避，索性就面对好了。
与其将程曼留给不可猜测的未来，倒不如交给眼前的林舟，至少他还知道，林舟对程曼的爱并不比自己少。
至少，他知道等他离开之后，还会有一个人像他一样在程曼的身边一直陪伴她、守护她。
“林舟，就算我求你了好不好？”顾城抓着林舟的一只手，眼底满是乞求。
这个可怜的男人，为了一份不可能的爱情，已经被折磨得筋疲力尽了。
如果他还能救他最爱的那个人，让她能一直活下去，那他真的愿意。
“你让我想想。”林舟沙哑着嗓子，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手抽回来。
他没有办法回答顾城，他不想程曼死，但他也知道程曼不想顾城死。
如果他现在还能以朋友的身份陪在顾城身边，那他答应了顾城的请求之后，他就真的是连这一点牵强的理由都没有了。
他承认他是自私的，明知道程曼心里只有一个顾城，但还是想陪在他的身边，总想着或许有一天自己也会有那么一点点的机会呢？
顾城知道林舟的为难，也不好逼她逼得太紧。
他无奈地转过身去，坐在一边的排椅上，现在不仅仅是林舟，他也同样需要冷静和思考。
余清浅靠在龙跃的怀里，沉默的看着两个人。
她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他们那么爱程曼，甚至都已经到了偏执的地步，又岂是她说几句话就能动摇的。
龙跃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担心，然后他放开余清浅，走到林舟面前。
“你过来。”没有多余的解释，龙跃拍拍林舟的肩，径自走向一旁的紧急通道。
龙跃推开紧急通道那沉重地门，林舟紧跟在他身后。
两个人彼此对视着，谁都没有先开口。
紧急通道里很安静，安静到他们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林舟，你是个医生。”良久之后，龙跃还是决定先开口，他的声音出奇的温和。
“我当然知道我是个医生，我所做的任何决定都是基于我是医生的基础上而做出的，我的判断也没有丝毫违背我的专业知识！”林舟异常激动，他一圈砸在楼梯的护栏上，巨大的撞击声在紧急通道里回响。
“是吗？”龙跃冷笑道，“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学会用大脑思考？”
林舟忿忿不平地等着他，“我怎么不用大脑思考了？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觉得我不客观？”
龙跃悠然的抱着双臂，眼神不屑，“你是医生是没错，但我真想知道你这个医生是怎么当的？你觉得你很客观吗？你敢说你对程曼没有掺杂主观情感吗？”
“是！我喜欢程曼是一回事，我作为她的主治医生是另一回事！”林舟微微扬着下颌，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平静，“我是一个医生，怎么医治一个病人是我的事情，不需要向你龙少汇报吧？”
“好啊，那请林医生告诉我，你迄今为止做过多少起心脏移植手术，失败过几次，病人的术后恢复情况如何？”龙跃故意将“林医生”三个字咬的格外清晰。
林舟一阵哑口无言，他用力的捏着楼梯，额角的青筋暴起，脸上甚至伸出了汗珠。
“你不说是吧？”龙跃歪着头，看他这一味逃避的样子，龙跃开始感到愤怒，“林医生你迄今为止一共做过十六起心脏移植手术，成功十六起，失败为零，病人术后恢复情况高于平均水平，至今没有病人出现任何异常。”
“……”林舟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没话说是吧？”龙跃突然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拉到自己面前，迫使他和自己对视。
“因为你的专业能力完全没有问题，有问题的只是你自己，你自己客服不了心里的障碍！”龙跃咬着牙，一字一字的道。
“你怕！因为你知道程曼和顾城配型成功之后，顾城一定会坚持捐献心脏，你怕到时候程曼会怪你！”龙跃一点也不考虑措辞，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
他每说一句话林舟的头便又低下一分。
林舟低着头，肩膀开始轻微的耸动，龙跃意识到他的反应有些不太对劲。
他松开林舟的衣领，林舟缓缓地蹲了下去。
他倚着楼梯的护栏坐在台阶上，开始抽泣。
这个外表放荡不羁的男人哭了。
他此时此刻看上去就像是个无助的小孩，除了哭泣什么都做不了。
龙跃在他的身边坐下，龙跃只见过林舟哭过两次，一次是小时候林舟的妈妈差点死掉，另一次便是现在。
“你不是没得选，你只是不敢选。”龙跃看着前方，透过玻璃窗能看见一小块蓝天，偶尔有几只鸟飞过，“你真的觉得你不接受顾城的建议，然后眼睁睁的看着程曼死掉你就不会有个负罪感了吗？”
林舟的肩膀一滞，抽泣声戛然而止。
龙跃的话点醒了他。他现在可以逃避是因为陈程曼还活着，可是如果程曼死了呢？
那时候就算他再怎么自责也都没有办法回头，那时候就是真的没得选了。
顾城可以为了程曼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他现在又是在矫情什么？就只是因为怕程曼的怨恨吗？
林舟，你太自私了！
林舟突然抬起手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一旁的龙跃怔了一下，但他知道林舟总算是绕过这个弯了。
“龙哥，对不起。”林舟低着头，自责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