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一起看那雪飞扬
第110章一起看那雪飞扬
夜，很冷，御书房内灯火通明，谁说皇帝是好当的，卫白离就感觉永远有做不完的事情，看不完的奏章，仿佛这天朝年年灾乱一样，总有那大的小的事情上报上来。“皇上，今夜去哪宫？”李公公一边掌灯一边问道，这都是几更天了，皇上还在看奏折。
“这个时辰了，其他人都谁下了，何必去打扰。李公公，将那炭火烧旺些，这天果然是冷的很。”卫白离是一个励精图治的好皇帝啊，看着案头上的奏章，便想着全部看完再说。
“皇上，龙体为重啊！”李公公劝道。
卫白离摆摆手道：“李公公，你若是累了，便回去歇息吧，朕这边不需要人伺候。”
“老奴怎敢？”
“去吧去吧！”卫白离有些催促道，耳边没人唠叨更好些。
李公公执意不走，到了最后，卫白离看他站着都开始打瞌睡了便是再三要他先回去好了。“李公公，你这在朕面前晃，朕连奏章都看不下去了，你还是回去吧！”
李公公汗颜，但毕竟是有些岁数了，便也是走了，这卫白离对身边的人是极好的，最后这御书房内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做皇帝怎么就这么累呢，但是若要他什么都不管，那更是办不到，毕竟是自己的江山啊！又翻到了选妃的奏章，这些百官，是看他身边女人太少了是不是。卫白离也有些知道，这怕是太后授意的，柳妃的事情才刚完呢。
“谁？”感觉有些风吹动，只这御书房的门窗都关的紧，哪来的风啊！卫白离不由出声喝道。“洛瑶！”看到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时，卫白离不由大惊，这门窗都光着，她怎么进来的。
洛瑶看着卫白离，眉目依稀相似，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夜深不睡，你还真是一个想做好皇帝的。”洛瑶开口道，她其实该走了，这在宫中又做什么呢？只是，还是想搞清楚，在卫白离身上的，会是芳绰的什么魂。
洛瑶变了！卫白离感觉的很明显，她的举手投足之间，都和以前不一样了，而且，感觉她的面容也有些不一样了。不是长的不一样，而是给人的感觉，那种纯真已经不见了，眼神很深邃，而眉目之间是有些清冷和骄傲。这样的洛瑶有着很强的气息，她只需那么站着，便是能让所有人的目光望向她那边。可是，怎么会是变了呢？偏偏，这样的洛瑶是让人挪不开眼的，饶是卫白离算是见过天下各色美人的，也便这样望着她。
“看我做什么？”洛瑶有些靠近，眼神闪动。
卫白离却是一退，这样的洛瑶，明明是有些清冷的，为何他却也感觉到一种风情。是长大了吗？不是的，没有人能瞬间长大，还变了一个人一样。“你……怎么会……”卫白离感觉自己都说不出话来，不由地在心底呵斥了自己几句，堂堂天朝皇帝在一个女子面前怎么会怯场呢？
洛瑶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她曾经和芳绰在三生石上刻下了彼此的名字，两个人的灵魂都已经绑定在一起了，所以她能认出来，可惜，眼前的人是芳绰吗？“是人都会长大的不是吗？”洛瑶缓缓走动，绕着这卫白离四周，望着着御书房的一切。
“若有人能在数月之间顷刻长大，倒算是天下奇闻了。”卫白离回道，以前和洛瑶说话就会自己将自己的姿态放低，用和洛瑶平起平坐的身份去交谈那样。但是现在，两人的对话和语气便是两个成人一样的。
“你所见过的奇闻会少吗？”洛瑶反问道，他若不是做皇帝，而和白秋瑟他们一样修习的话，定也是能有大成的。
卫白离一愣，他招揽国师，设奇异庄，自然是因为本身和常人有什么不一样的，只是，这些事情他谁也不曾告诉过，就连白秋瑟也不曾说过，难道说洛瑶能看不来。
洛瑶看着卫白离，窥人魂魄是一件很伤灵力的事情，她好不容易恢复，与其动灵气探他的魂魄，还不如下阴司查生死簿。但是卫白离身上有那么熟悉的感觉啊，让她忍不住想要靠近。
卫白离感受着洛瑶的视线，那般的与众不同，他一直觉得这个洛瑶是不一样的，和原来完全不一样。难道说白秋瑟之前讲的她闭关之后就是指这样吗？白秋瑟是早就知道了是不是，可是这样究竟算是什么呢？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即使不去窥探他的心声，洛瑶也能从卫白离的眼神之中看出他的疑惑，自己这个样子，定是让人觉得奇怪的，所以，她还是要走的。“你首先可以放心，我不是妖怪！”洛瑶说道。
“我怎么会把你看成妖怪呢？”即使再多的怀疑，卫白离可没想过眼前的洛瑶会是妖。
洛瑶微微一笑，继续道：“再次，你要知道，这就是我，原原本本的洛瑶！”
这一点，卫白离暂且不能肯定，不是说眼前的洛瑶不及原来那个，只是，他一时间还没有习惯过来。“你怎么进来的？”卫白离又发现一个很严重问题，这门窗紧闭着，她又是怎么进来的？别人都已经是棉袄大麾了，洛瑶却依旧是一身白衫，难道她不会冷吗？
洛瑶回道：“有些法术的人，穿墙而过是轻而易举的。”
“倒不见国师有这么做过！”卫白离回道。
“你不怕我伤害你吗？”若不信她的话，是不是也怕呢？
卫白离笑了笑，说道：“洛瑶，你觉得我会怕你吗？虽然你变了很多，不过，你说你还是洛瑶，那就是了。这个世上的确是无奇不有的，我想我会慢慢接受的。”
洛瑶听了倒是认可，卫白离果然是有胆识的，不过鉴于他和芳绰的关系，这点胆识自然是有的。“外面的雪下的很厉害，想不想出去看看？”洛瑶邀请道。
“有何不可？”这个洛瑶很不一样，卫白离自然不会拒绝。
洛瑶只素手一挥，大门便是自动开了，卫白离惊讶之余不忘拿上狐皮大麾，外面很冷，但是很白，地上的雪积的很厚了，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你的侍卫呢？”洛瑶问道。
“天寒地冻的，让人在外守夜颇不人道，我便下令所有御林军子时之后全部可以休息，这皇宫之中也不怕有歹人做坏！”卫白离说道，踏出御书房的时候，他都不由抖了抖，真的是极冷的。但看洛瑶，薄薄白衫，还在舞动，心中便不自主地解开了大麾披在洛瑶身上，只听他道：“虽不知你们修道之人体质如何，但这夜风凛冽，你一个女子还是要护着身子的。”
洛瑶的双眸在在夜色之中犹如天上的星辰那般璀璨，卫白离看的心一动，只是，洛瑶望了他片刻之后，却是将那大麾还给了他，开口道：“你以为我会需要这东西吗？”风是很冷，她的心能感觉到，可是对于她的身子来讲，却什么感觉都没有。神人的身子，岂是这些雨雪就能打压的。
“洛瑶，你是来告别的吗？”卫白离敏锐道。
洛瑶也不否认，只道：“无论天上人间，所有的宫殿都是冷冷清清的，那高墙只是阻隔了身份罢了！”
这般的感触来自哪里呢？看她微微昂着下颌，她的侧脸很好看，卫白离突然这么觉得，若说以前的洛瑶是需要自己降低姿态去附和的话，这个洛瑶完全有着那和自己平起平坐，甚至凌驾于自己的气势。“洛瑶，别走了！”突然，卫白离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洛瑶轻轻低了抵头，何来的挽留，是芳绰的心声吗？“我终究是要走的！”不过面对的是卫白离，那她终究是要离开的。
“别走了！”卫白离突然走进洛瑶身边，拉住了她的手。“洛瑶，这个洛瑶对我来说很陌生，但是我想对你说，留下来，让我熟悉你！”
洛瑶抽出手来，天地之间只有一个人能握她的手，这个人不是卫白离，即使再熟悉，他终究不是那个人。她要的是一个完完整整的苏芳绰，所以，不喜黄泉碧落，上下求索。“你既知我是要来告别的，就不该说这种话。”
真的就是来告别的？卫白离不是傻瓜的，她的眼神之中明明就有着别样的感情，而自己，对这样的洛瑶竟然是无法抗拒，那个时常在他梦回时分出现的眼神就是这样的吧。如果单纯来告别，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吗？会要和他一起看这大雪纷飞吗？卫白离知道这里面肯定是有问题的，只是他不知道而已。可是如果她就这么走了，那么，自己就永远不可能知道为什么她看他的眼神里会这样的奇怪，两个人为什么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洛瑶，我们究竟是不是见过？”
我见过的人不是你！洛瑶心中道，便是摇了摇头，果决道：“没有。”
“那前世呢？”
洛瑶有些嗤笑，开口道：“卫白离，你是当今天朝皇上，追逐前世的回忆，会不会太不合身份了。”
“皇上？皇上也不过是普通人罢了！”卫白离道，面对这个洛瑶，他也是有无力的感觉。眼前的洛瑶太过飘忽了，仿佛就像是天上的神人一样，触不可及的。“在云州初次相见的时候，我们就一见如故，以前的你也说过，我们就像在哪里见过一样。原本，我想这是不是我的臆测，但是再看现在的你，我便知道了，我所见到的一定你现在的你！”
洛瑶看着卫白离，却是有些怜悯，那记忆不是他的。“卫白离，若有前世，你觉得前世的你还是你卫白离吗？”洛瑶问道。
“前世的你又还是你洛瑶吗？”卫白离也是反问道。
“前世的我和前世的你是完完全全没有任何的瓜葛的。”洛瑶说道，很悲哀的是，今世的她和他灵魂的一部分却有着刻骨铭心的纠缠。可是，所有的记忆只有她有，这一千年的等待和一千年的伤痛也只有她有的。有些倔强地抬着头，仰望那星空，虽然这一片天不再是那片天，但是她要让上面的人知道，无论沧海桑田，她认定的就是矢志不渝！
可是她的神情完全不是这样的，卫白离也心中竟是有些痛，非常不可思议啊，他居然会有心痛的感觉。在他这个位子上，在他过去的岁月里，从来不曾有过的感觉。仿佛身体中的一部分在悲伤一样，卫白离有着他自己和常人的不同之处，所以，他能很明显地分辨出自己的感觉。
“洛瑶！”卫白离不由喊道，这似乎不是他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