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无穷无尽之寂寞
第91章无穷无尽之寂寞白秋瑟去过很多地方的，也深入过无人的深山老林，也去过暗黑的海底，那寒渊洞的诡异他已然是印象深刻，但是却不及此刻，那种压抑着的愤怒嘶吼是能传到心底的，明明耳边是任何声音都没有，却是能感觉到心底里的凄惨哀嚎，这声音究竟是从哪里传来的。伸手不见五指，黑到仿佛眼睛都是失去作用一样。白秋瑟在回想着那事情是怎么发生的。那个时候，洛瑶在施法封印，而突然那伸长的臂爪暴起将两人都卷入了极为耀眼的金光之中。对，洛瑶，洛瑶呢？
“洛瑶，洛瑶？”白秋瑟试探着喊道，却又不敢大声喊那般。
“够了，别喊了。”洛瑶的声音从咫尺间传来，但却是很虚弱，难道是受了重伤，“我没事！”
那是没事的语气吗？白秋瑟明明能感觉到洛瑶的气息很微弱，正要说什么，突然有微亮的光芒升起，再一看，便是能看见洛瑶了，而她的面前漂浮着一盏火焰状的灯。“你真没事？”白秋瑟上前，洛瑶的脸色很是苍白，怎么看都是元气大伤的模样。
“与其问我这些，还不如想办法出去。”洛瑶却是岔开话题。
“这难道就是沼泽地的下面吗？什么都没有啊！”白秋瑟四处看了看，感觉这和寒渊洞有些相似，看不清真切，也看不到尽头，感觉便是一片虚无。
“呵！”却是应着白秋瑟的话一样，他方说完什么都没有，突然周边便是一片的清明，霎时间的通亮让白秋瑟有些睁不开眼。
“多少年了，我们在这地底都是多少年了，今天终于等到一个能让大家想斩之后快的人了！”周围突然现出一片宫殿模样，而那高坐在当中的是一个看不清楚面目的男人。不是说面目模糊，只是，那面上不知道是何等的图案，将他的真实面容掩盖，而另一半是被半面的银色面具所遮盖，更是看不出来真正的容颜。这男人一副睥睨天下的姿态坐在那当中的高位上。
“魔尊，杀了她，杀了她！”随着这男人的话语落下，白秋瑟便感觉什么传来很多的声音，渐渐的，也是现出很多的影响来，只从这些影响中看来，白秋瑟便是知道这些都不是人的，那奇异的面容的发色，以及透出来的阴森感觉，让他也知道，这都不是明确的存在。
洛瑶目色坚定，望着那高坐之人，是很多年了，眼前的这个说不出来是什么，绝对不会是那邪魔的本元的，而身边这些都是一些残念，都是虚化的。
“想杀我？不如试试！”洛瑶冷哼，只一些虚无的残念就想杀她，这上古封印是九层的，那邪魔和一些妖孽都该是最底层，这里怕就是那些邪魔所虚化出来的。洛瑶苍白的面容却是有着一种极为傲然的姿态，既是对上上面的那个人也是半点也不退让。
白秋瑟突然感觉压力斗增，眼前一晃，便是那高坐之上的人倏地出在洛瑶面前，威逼着看着洛瑶，他的眼睛是红色的，白秋瑟还能看到。他看不清具体洛瑶和这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只感觉有一种压力逼向自己，他忙是凝聚灵力来抵抗。
但是陡然的，那压力又是突然散去。只见那带着半面面具的人又是退开了数丈，只听那人开口道：“你又是那一脉的第几任了，你们的人，居然会出现在这里，封印了我们这么多年，我也要你尝尝在这暗无天地里，虚耗永生永世。”
洛瑶却是开口道：“我能封了你们，自然是能出去的，这永生永世的禁锢是你们的下场，而不是我的！”她的话语中便是无端带着那种肯定和决然。
白秋瑟是插不进话去的，这人和洛瑶是什么关系，听两人的话语里是仇敌的身份，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走遍天下了，为何还有那么多的谜团不知道。
“这里没有灵力，没有时间，永远是黑暗，找不到尽头，你可以永生，那他呢？”突然，那人伸手遥指在白秋瑟身上，“这是个凡人，一天天过去，他就会变老，最后死掉，难道说，你要这个人陪你一起在这里耗着吗？”这话语里自然是带着别的意味的。没有发难，没有动手，洛瑶知道眼前就算只是一个虚无的幻想，也是带着极大的法力的，那上古的邪魔若是拼尽修为同她动手，那以自己现在残破的魂魄和耗损的灵气，怕真就斗不过的。看一眼白秋瑟，她是有着无穷的时间在这里耗着，可是白秋瑟，是的，他还只是一个凡人。
“你定是天界的公主的，那天界的人不是一向为着人间苍生吗？如今，你要让一个凡人在这里耗死吗？”对面那个人的声音里带着诱惑。“这无尽的寂寞啊，每一天只能静听着自己的心跳。你听听，砰，砰，砰，是不是恨清楚？”
白秋瑟真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周围安静的就如同什么也没有一样，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以及，从心底传来的死寂！难道说真的会被困在这里一辈子吗？白秋瑟心里产生恐惧来，太安静了，听不到人的声音。
“公主，这个时空不是你所在的时空，为何还不肯让我们自由，那片天地由你们掌管，为什么这一片的天地，你们不管还不准我们存在！公主，你不觉得你们天界的人太过自私了吗？”对方的声音中是带着阴谋的，洛瑶一听便是明白了，想出去，然后为祸这边的人世间吗？这妖魔噬人是天性的，她又怎么可能会退步。
“不就耗吧！只是，在这段时间里，我拿你们所有的余孽来练手，那个天地间，已经没有这等的机会了！”洛瑶近乎绝情说道。“以我之身，扫清所有邪魔余孽，倒是一件不错的消遣。”
对方一愣，洛瑶之冷酷话语让他似乎有些意外，他能感觉到这个凡人和洛瑶不是毫无关系的，难道说，她真要耗尽这凡人的一生吗？
“白秋瑟，陪我待一辈子，你愿不愿意？”洛瑶突然对白秋瑟问话。
这算是什么问题？白秋瑟一愣，但是洛瑶这话语敲在他的心头，却是将他心头升起的恐慌扫去。
“怎么，不愿意？”洛瑶话语微高，“我堂堂天界之公主，要你一介凡人相陪，莫不成还辱没了你？”
“若非要这么一辈子，那我便是认了！”白秋瑟搞不懂洛瑶打的是什么算盘，但是，真的要是出不去的话，那他也只能认了。这沼泽下的邪魔是想出去吧，所以，在和洛瑶讨商着，他从两人的话语里，听出很多怪异的地方，但是，身为一个穹山的弟子，也很明白，这邪魔若是去了人间肆虐，那真的便是一发不可收拾了，他不能做这个人世间的罪人。
“邪魔，将我二人卷入这封印之中又有何用，你要我将你放出去，那便是世间最大的笑话。”洛瑶讥讽道。
“是你们还没尝到寂寞的滋味，一刻两刻是可以捱的，那生生世世呢？公主，你会知道这种寂寞噬骨的滋味的，到时候，你便会想出去的。可是我会无影随行地跟着你，只要你一出去，我便也会挣开着封印的。”突然，对面那人叹了一口气，而陡然之间，所有的光亮全部消失了，仿佛就从未出现过一样。
洛瑶知道那邪魔是要耗去她的耐心，其实，这封印如何打开，她便不知道的。点起了聚灵灯，洛瑶盘膝坐下，与其那般耗着，还不如好好疗伤的好。
白秋瑟望了望四周，真的是虚无一片啊，看洛瑶的模样，他也是盘膝在洛瑶面前坐下，看洛瑶的模样，他心中有着太多的疑问。公主，她说她是天界的公主，什么叫做这个时空，那个时空，仿佛，洛瑶是不该出现的一样。
“你不觉得这般看着一个女人是一件很无理的事情吗？”洛瑶睁开眼来，白秋瑟的视线很是灼人，让她静不下心来。主要，还是因为将白秋瑟牵连到这里来，她是有愧疚的，这人在上面有着大好的前程呢，却是因为自己，而要陷入这般的困境。
“天界究竟在哪？是不是得道之后，便是飞身成仙？”白秋瑟问道，这是困扰他很久的问题。
这个时空里，很少有人能突破那个禁制，超脱出人的身躯，羽化成仙。而真的有人，那么凑巧的，在时空之门打开的时候，飞升了，便会有那边的仙人领入天界，只是，真的是极少的。
“你们穹山不是为了斩妖除魔了，难道也是为了羽化成仙才修的道？”洛瑶故意这般问道。
“我便是好奇了，洛瑶，你是天上的公主？”白秋瑟对洛瑶这身份倒很是好奇，这天上的公主和人间的公主又有什么不一样呢？白秋瑟此刻看洛瑶的眼色中是带着探究的，就如是在看极为稀奇的东西一样。“那你不是人，是天上的仙女了？”
她不是仙，是天生的神，洛瑶不想去解释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她一出生便是有着无穷生命的，就算不修炼，也是可以不老不死的，这是她的血脉。“白秋瑟，有些事情，你真的不该去探究，那些不是你所能知道的。”
“洛瑶，你说，我都要陪你一辈子了，我是人啊，这一生对你们来说应该是很短的吧，在这里，没有水，没有食物，就算我的修为已经达到了辟谷阶段，比一般人是长命些，可是终究是要死的，会慢慢干瘪下去，你还是如花似玉的时候，我却是变成了糟老头子。洛瑶，这个样子的话，你都不想满足一下我临时前的好奇心吗？”白秋瑟的话语中带着一种戏谑，也不知道是不是觉得生了无望，就真的豁达了。
“知道你又如何呢？白秋瑟，很抱歉，让你卷入了这事，这非我本意的。”洛瑶叹了口气，其实，对于这个天地间的修道者来说，真的是很不公平的，只是，有些事情，就算是老天爷也是算不了的。
白秋瑟听出洛瑶话语中的歉意，却是心一软，这个事情，谁能料的到呢？“其实，洛瑶，这般也没什么的，世人记得我白秋瑟，便是以身殉道，这天朝国师的名号会被永远铭记的。我想，上面的琼月一定是将瘟疫解决的吧，这底下的根源被封印住了，那上面也就没事了吧！”
洛瑶轻咳了声，这次的损耗太大了，这地底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灵物可以助她复原，其实她也能大致料到之后的事情。琼月是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她没有办法，那便是会去惊动那么的天神。她这个对给天帝难堪的公主，够不够分量呢？洛瑶不知道，等到那个时候，她或许是能得到解救的吧，可是白秋瑟呢？怕是等不了的，人的生命太有限了。
“给你！”白秋瑟却是递上一个小锦盒。
“什么？”洛瑶其实已经知道那是什么了，只是感觉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要他的东西，于理不合。
“你受伤了！”白秋瑟道，“快些吧，说不定那邪魔躲在哪里偷看呢！”白秋瑟催促道。
洛瑶知道自己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便是拿过那雪凝玉脂丸服下，说道：“你方才所见的只不过是幻想，不过那邪魔的幻想也是带着很大的煞气的，真要交手，还不知道如何呢？”
“幻想？”白秋瑟也是感觉出那个不是灵体，但仅是幻想吗？
“这上古封印分为九层，邪魔和余孽都是被封在最底下的，但是那邪魔法力之深却是谁也没有办法让他灰飞烟灭的。邪魔的肉身无坚不摧，我的先祖没有办法，便是将邪魔的肉身和他的手下都是封印在此，估计，经过上万年，邪魔的灵识渐渐聚起来了，只是，还没有到能冲破这封印的时候，他只凭幻想在这虚无之境便能制出宫殿，既是肉身上还有禁锢，怕也是极为厉害的。白秋瑟，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的，若是真知道了，你就不会再那般自诩了。”洛瑶最后也不忘编排他一番。
白秋瑟一窘，这他之前的自傲是因为真的遇不上任何的敌手了，他成了天朝的国师，这上下的任何事情他都能解决，所以，还有什么，他做不到呢？久而久之，便是习惯端着了，只有私下的，回到穹山的，才现出他的本真来。这到了洛瑶面前，自己是不是就像是不自量力的人呢？白秋瑟苦笑。“洛瑶，为何，你会出现这片天地里？”白秋瑟问道，这让他很是奇怪。
洛瑶顿时无声了，自己为何来到这，理由没有必要对任何人说，特别是白秋瑟这些人。“白秋瑟，你太闲了。”洛瑶说着，便是灭了聚灵灯，药入体内，她也需要调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