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4.Snowhalation
在这所白樱学园,每年于黄金周之前都会举行班级对抗的球技大会。虽说如此会对这种活动感到「哇——咿」的大概就只有身处校圜阶级高阶上的人们,就我来说的话最好是早早输掉快点回到社团教室去。
学生一旦多了,比赛的次数必然也会变多,日程上也持续整整三天的时间。在这之中我所参加的仅仅只有第一天上午的项目。之后,我也没有要去帮同班级参加其他项目的同学们加油,而是一直待在社团教室里无所事事。
大会第三天的下午。这场活动差不多也该迎来最高潮了吧。要是真发生什么戏剧性的场面,我会很愿意前往现场见证。就在兴起这股旁观者心血来潮的同时,一道想法闪过了脑海。
这么说来,风花学姊现在或许已经晋级到了决胜赛也说不定。反正都是要看,与其去观看不认识之人的比赛,我还比较想看在社团活动中受她照顾的学姊的英姿。于是,我对在桌子下睡觉的郡同学开口说道:
「我稍微出去一下喔。」
不知道是正在睡觉或者单纯就只是发懒而已,郡同学只是像说著「路上小心」一般轻轻挥了挥手。见到她有反应,我便踏步前往网球场。
得知自己的行动有多么欠缺考虑并没有花费太多时间。在将网球场环绕的人墙前面我的脚步停了下来。
由于是大型学校,一旦进入决赛便会出现9成学生都是闲到发慌败北者的情况。虽说直到闭幕仪式以前,打算用观战消磨时间的想法也不是不能理解,不过这也聚集太多人了。
黑压压的脑袋紧密地并列在一起的模样,让我想起了ike的等待队列。才刚准备折返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
「阿泽!这里,在这里喔!」
在人墙的一角。该说只有那边建立起了奇妙的秩序吗——
「呃呃,观众席!?」
需要将鞋子脱掉才能踏入类型的席次被临时设置,而位于该处最前列的圆城,正竭尽全力拉直那娇小的身体一蹦一蹦地挥著手。
绕过群众,我朝著圆城的方向走近。
「这个区块是怎么回事?」
「我招集自愿者简单组织了一个团队。想说要是打造出vip席次不就能够赚上一笔了吗——就像这样。」
虽然感觉上是会有一般学生前来抱怨的行为,不过关于这部分的事前沟通应该也已经对策完毕了吧。面对圆城的热情我露出苦笑。
「你的商人魂还真是坚定吶。」
「只要有机会就赚钱吶。」
圆城以似是得意的眼神朝我仰望。虽然很想伸手抚摸她的头,不过要是实际这么做马上就会惹她不高兴,所以还是忍了下来。镇静点,我的右手。
「然后呢,你是打算把有剩的付费席次强推给我吗?」
面对我的提问,圆城做出一道颇为地道的美式耸肩,一边发出叹息的同时摇了摇头。
「如同圣诞节与新年一同到来一般恭喜你呢。这么好的席次,马上就卖光了喔。」
「有时候真的觉得你的经商才能很可怕吶。」
只不过是个球技大会的观战会有这么大的需求喔——这么想著环看了看周遭,确实是没有空位。跟做著推挤馒头的一般人们比起来,全员以相等间隔舒适观战的这边甚至飘散出一股名流的感觉。
既然如此,我越来越不明白我被叫过来的理由了。头顶上才刚浮现出疑问符号,重新坐回坐垫上的圆城用手在她旁边砰砰地拍了拍。
「半边的位子,请用吧。」
「……这样好吗?使用这么贵重的座位。」
圆城不可能会基于纯粹的好意来劝诱我这种事。对于有所提防的我,圆城以天真烂漫的笑容继续说道:
「晚一点会要你用某种形式给我回礼的喔。」
「这种话让人不寒而栗啊。」
表现出警戒的我的反应应该算是正确,但是不假思索便这么拒绝掉难得的邀请也有些不大好。恭敬不如从命,就请圆城的半个位子让给我了。
尽管圆城她再怎么娇小,一人用的席次要分成一半就不得不贴紧对方。不知道是因为身为不死鸟(phoeni)亦或是身为小女孩的关系,又或者两者皆有,圆城的体温极高,光是像这样靠著她体感温度感觉就上升了五度左右。
以四月下旬来说,今天的气温本来就很高,而这小女孩还是如此温暖的体温。我伸手擦去额头上渗出来的猪油——更正,是汗水。
球技大会的网球赛是以先锋:单打、次锋:双打、中坚:单打、副将:双打、大将:单打——这样的团体战来构成,而眼前的场面似乎正好是副将战刚结束。对战卡上写著2年13班与3年13班。虽说很意外的是同为「冰之塔」学生之间的比赛,仍是形成了不论哪边都不退让一步,与决胜十分相称的比赛。
对副将战的选手们称赞其精彩奋斗的声音传了出来。混在这阵呼喊中,等不及大将登场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我因此对圆城询问:
「能有吸引这么多观众的力量,大将果然是?」
「没错喔。虽然还不及阿风,不过对手也在营业额上贡献了不少,甚至让我觉得,既然这样稍微再拉高一点票价应该也可以吧。」
「真恶劣……」
「你可以叫我资本主义的狗!」
「明明是只鸟?」
就在我们做著这类交谈的途中,大将战似乎是要开始了,欢呼声顿时涌现。
由这边看来从靠近我这边走出来的是一名金色长发闪耀光辉的少女。虽然只是背影,但我不可能会搞错。岸同学她原来一路打到了决胜赛,而且还是大将啊。
虽然响起了男女混杂的欢呼声,岸同学却丝毫不介意这些,逐渐走到球网前。而她面对的对手——从另一方朝向这边走近的风花学姊,乍看之下则可以说是相当异类。
虽说是初春却已经气温甚高,况且还是在运动之中,大多数的学生都是穿著短袖加上五分裤。在这之中,她却是以长袖长裤的运动服包覆全身的打扮。不仅如此,脖子周围甚至还绕著一条围巾。
脸颊雪白,令人感到一股梦幻感。病弱的深闺大小姐。彷佛光是触碰到就会消失掉一般的雪之结晶——虽然表现上颇为老套,不过就是感觉与这般描述相符的姿容。
甚至会让人觉得该不会他们本来并没有料想到这场大将战吧。在让她出场之前就连得胜点来决定胜负。该不会是因为这样的作战失败了,她才会轻易地被硬拖到赛场上来的吧——在观众之中就算有这么想的人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事实上,比赛的初期是以对岸同学有利的局面在进行。面对岸同学她猛烈的发球,风花学姊就只是到处跑来跑去,光是观看都让人感到可怜的程度。
尽管如此,岸同学仍是没有放水。像是诉说著全力以赴才是骑士道一般地不断以发球得分,转眼之间便拿下了第一局。
不认识风花学姊的学生们,在这个时间点上恐怕就已经确信了比赛的结果吧——岸同学的压倒性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