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尘埃落定

“将牢门打开。”赫连辞再次去了刑部，吩咐衙役打开李御史大牢门。

李御史的眼睛久不见光，下意识地遮住了眼睛，缓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睛。

“今天想问什么？”

长时间的折磨让李御史的声音嘶哑低微，需要非常近的距离才能听清，赫连辞走近了几步，看着他狼狈的模样，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风度翩翩。

赫连辞压低了声音：“如今的境况对你而言也不陌生吧，毕竟未进李家前，你也过不过不少穷苦日子。”

“你！”

李御史猛然抬头盯着赫连辞，目光冰冷而尖锐。

“你查我的身世？”

赫连辞反问：“这不是最基本的事情吗？”

李御史慢慢垂下了头，仿佛斗败的野兽一般。

赫连辞：“我给你时间让你反思，是给你机会，而不是我没有证据，你已经在歧途上越走越远了，没必要拉人共沉沦。”

李御史冷笑不止。

“我想令堂在天之灵，也不想看到你这样吧，过几日就是令堂的祭日了，你今年要缺席了吗？”

赫连辞叹息一声，继续攻击李御史的心理防线，他知道自己已经找对路子了。

“是你，都怪你！”李御史猛然将赫连辞推开，怒不可遏地大吼，“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沦落到今天这样地步，本来一切都很顺利，我马上就会成为无冕之王，我的母亲也会因此而荣耀，可是你毁了一切！”

盛怒之下的李御史不知道这一番脱口而出的言辞就相当于供认了，至此所有的证据才达到完整的闭环，此后李御史也没有了心气，问什么答什么，刑部办案速度飞起。

三日后，刑部结案。

十日后，李御史的新夫人在皇宫生下一个儿子，皇帝开恩，让李御史进宫见了儿子一面。

十五日后，李御史生母祭日，皇帝再次开恩，准许李御史前去祭拜。

祭拜过母亲后，李御史心愿已了，从容地面迎来了自己的死刑。

行刑那一日，赫连辞去送了李御史最后一程，心中十分唏嘘，怕自己坏心情干扰到秦令仪，没有立即回宫，而是来到了海晏楼。

“阿仪？”

没想到秦令仪在海晏楼等他，对上她含笑的眼睛，赫连辞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决定有多么愚蠢，心情差的时候更应该去找老婆才是，老婆便是他的阳光，能扫除一切阴霾。

秦令仪：“走了？”

赫连辞点点头，叹道：“李御史其实很有能力，可是被仇恨与权势蒙蔽了双眼，最终导致他走上不归路。”

秦令仪若有所思。

赫连辞觉得有些奇怪：“陛下在想什么？”

秦令仪双手托腮，沉吟道：“我觉得需要加强百姓的心理疏导，有没有什么建议？”

赫连辞讶然，继续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秦令仪有些不满，“难道我说的不对？”

赫连辞摇头：“没有不对。”

反而是太对了，只是这想法太超前了，哪怕是赫连辞所在的时代都很有这样的意识。

“交给我来办吧。”赫连辞揽下任务，然后伸手摩挲着秦令仪的脸，直白地赞扬，“阿仪是个很好的皇帝。”

秦令仪十分得意：“那是！”

之后李御史一案还有些事情要收尾，赫连辞没有同秦令仪一起回宫，而是去了刑部。

“我在宫里等你。”

临上马车之际，秦令仪抱住了赫连辞，李御史一案旷日持久，虽然两人都在京城，也常碰面，却都是公事，心已经很久没有交流了。

赫连辞：“嗯，我会尽快。”

李御史死了。

他的原配夫人未曾害人性命，没有被判刑，而是送往寺庙，强制出家，希望佛门净地能够洗涤她的心灵。

新夫人将孩子送回李氏宗族，便去府衙与李御史办了和离，之后听其改嫁，与人无尤。

李氏宗族其他人没有参与回生教的活动，因而都没有被牵连，然而出了李御史这样的不肖子孙，李氏宗族颜面尽失，不愿继续留在京城，带着李御史的儿子举族迁回了故乡。

看似进展顺利，可是赫连辞心中还有个结没有解开，回生教能够突然迅猛发展，当然不是一人之力，他在审讯的过程中看到前朝欲孽与那些不肯臣服的部落的影子。

然而李御史一出事后，他们都隐去了行迹，光有影子，却没抓到了人，这让赫连辞觉得十分挫败。

人生不如意之事常八九，事已至此，只能暂时搁置下来了。

收尾过后，还有一些文书工作，赫连辞交由刑部尚书负责，自己兴冲冲地回宫赴约。

“阿仪，我回来了。”

然而寝宫一片冷冷清清，小白都不在，回应他只有一阵冷风，好不凄凉。

宫人看了都不忍心，掩嘴笑道：“公子，陛下在御花园，让你回来去御花园找她。”

赫连辞连忙向御花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