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线索中断

赫连辞赶到府衙的时候，杨史官已经与夫人正在排队，刚才还闹得很难堪的两人此时都冷静了下来，并排坐着，谁都没有开口。办和离的人还不少。

自从秦令仪登基以来，女性的地位大幅提升，开办工厂，聘请女工，也让女性能够经济独立，越来越多的女性不再忍气吞声，果断和离，寻找自己新的未来。

赫连辞坐在杨史官后面，打算等他处理完私事，再去找他。

“你真要跟我和离？”

杨夫人垂泪，分明是不愿意和离的。

“是。”

杨史官却不为所动，口吻十分冰冷，虽然手续还没有办好，态度就已经好像陌生人了一样。

“我们十几年的感情，你……你就一点儿都不念旧情……还是你外边，外边……”

杨夫人已经泣不成声了。

杨史官始终沉默着，什么都没说。

很快就轮到他们了，杨夫人率先站了起来，却没有动，看向杨史官，见他没有转环的意思，眼睛里的光逐渐消失了，转身向柜台走了过去。

杨史官慢慢起身，凝视了一会儿杨夫人的背影，跟了上去。

这情状……

赫连辞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道这分明是都不想离啊，那闹个什么劲啊？

两纸和离书很快就下来了。

杨史官见着前夫人：“府里的一切都给你，我什么都不要。”

杨夫人诧异地看着他，问道：“到底为什么？”

杨史官恢复了沉默。

杨夫人死心离开。

“你一定很爱她吧。”

赫连辞走到杨史官身后，开口感叹。

杨史官转身看了他一会儿：“你跟了一路，应该明白，她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

赫连辞顿了一下：“走吧。”

赫连辞将他带来了海晏楼。

一个适合谈话的地方。

“喝什么茶？”

杨史官道：“白开水即可。”

赫连辞给他倒了一杯水：“这么寡淡？”

“人之将死，茶也无味。”

赫连辞转着茶杯：“既然了无牵挂了，那就说说吧。”

“你找的人是我！”

杨史官承认。

“不！”赫连辞纠正他，“不是我在找你，是陛下在找你。”

杨史官看着他，笑了一下：“未来皇夫，有区别吗？”

没想到这个时候了，他居然还有心情调侃自己。

赫连辞脸一红：“嗯，还是有一些的。”

“可惜我无缘这杯喜酒了。”杨史官有些遗憾，“言归正传，当年向先皇进谗言陷害狄老将军的人是我，狄老将军功勋赫赫，可是非常不喜欢文官，尤其是我们只会摇唇鼓舌的史官，曾当面讽刺我百无一用，终日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当时年轻气盛，就跟先皇说狄老将军威胁我，让我在史书当大写的他的功劳，弱化皇帝的存在。”

功高盖主，帝王大忌。

杨史官的手一直在抖，已经握不住杯子了，痛哭流涕道：“我只是想报复他，我以为凭借他的战功，先皇不会把他怎么样，没想到先皇会那么狠毒，将将军抄家灭族，这些年来，我一直活在悔恨之中，也没想到这件事会有翻出来的一天，翻出来也好，我也可以心安了。”

赫连辞无言地摸着杯子，杯壁渐凉，杯中的茶已经冷了下来。

“进宫吧，陛下需要见你。”

久久以后，赫连辞才开口，尽管他很同情杨史官，但是这件事经过多年的牵扯，已经不是一件简单的案子了。

他无权裁决。

“杨史官！”

赫连辞讲了半天，不见杨史官回应，抬头看去，却见杨史官嘴唇乌青，在他抬头的一瞬间，倒在了地上。

“你！”

杨史官透过模糊的视线，看见赫连辞跑过来，将他扶了起来，笑了一下：“苟活了十几年，也该给无辜的数百条性命偿命了。”

杨史官微笑着死了。

赫连辞气得捶地，他太大意了，看到杨史官与妻子和离，就应该明白他已经有了死志。

狄安想要找出仇人，必然是要亲手杀之而后快，这样的结果他会接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