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养生篇(3)
第17章养生篇(3)
解读在雪飘霜飞之时,耳闻清唳高亢的鹤鸣,也许能让人想到屈原清醒时的激烈心志;在春风融融的暖日,眼见姿态闲逸的鸥眠,也许能让人想到陶潜醉酣的风流自足。
怀古之外,鹤的风姿很值得推崇,且看,高峻雄昂的老鹤虽然饥渴了,依然还是从容悠闲地饮水啄食,哪肯同家鸡野鸡一样忙忙碌碌地争抢食物?再看,鹤立鸡群之时,鹤的突出状态可说是无可比拟的,但接着与扶摇直上九万里的大海之鹏相比,鹤也就显得渺小了,又进一步与生活在天的极高处(九霄)的凤凰相比,鹤就更难以企及凤凰的巍峨雄伟的体貌了。
显然,类似的比较,能使人产生一种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启示。于是,深悟人生与自然的真谛者,只是保持着虚静淡泊的心态;德高望重者待人接物时,则无骄横傲慢的表现。
烹茗听瓶声,炉内识阴阳
原文:闲烹山茗听瓶声,炉内识阴阳之理;漫履楸枰观局戏,手中悟生杀之机。
译文:安闲地煮山茶,听瓶中水沸之声,从水与火中认识到宇宙阴阳变化运转的道理;漫不经心地随着棋步的变化观看弈棋游戏,从下棋的手中感悟到世间生存与杀伐的动机。
解读庄子曾做过一个梦,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美丽的蝴蝶,他不敢相信地拍一拍自己的翅膀,果然飞起来了,他飘飘然,十分开心,这时候根本就忘了自己是庄周。他在山川林间、在树丛中、在花草上无拘无束地飞翔,欢天喜地,自由自在。他更喜欢自己变成蝴蝶的生活,一会儿站在花蕊上汲汲香喷喷的花蜜,向各色鲜花伸展翅膀微笑。一会儿向下飞,歇在草尖上采露水,露珠晶莹剔透,一颗一颗在草间滚,他就追赶着露珠快乐地嬉戏。累了就扑翅于树林绿叶间,歇歇脚,聆听清风吹拂林间发出的沙沙声。他完全沉醉在成为蝴蝶的梦境中,根本记不得自己姓甚名谁,身在何处。
过了不久,庄子醒过来了,他睁开眼,看到自己还是俗尘凡人,身在这人世间,并没有变做蝴蝶,长出翅膀。他方才醒觉刚才的一切只不过是一场梦。只是梦中的景象太真实,太美好,一切历历在目。在庄周看来,人与蝶没有分别,万物与我合一。也就是说,人生只是一场大梦,在梦中醒,在梦中睡,在梦中悲欢离合……若能观人生如梦,则是非、人我皆如梦中事,若能参破,视死生如梦,物我两忘,则必能物我合一,得到解脱。这正是庄子倡导的一种超脱、自由的精神境界,千百年来感动了无数人。即便在今天,也具有深远的意义。
园圃看蜂忙,觑尘情世态
原文:芳菲园林看蜂忙,觑破几般尘情世态;寂寞衡茅观燕寝,引起一种冷趣幽思。
译文:在花草芬芳的花园,只是观看忙碌采蜜的蜜蜂,也可以从中看破一些人情世态;在寂静冷清的茅屋,只是观看回巢栖息的燕子,也能让人产生一种清雅的情趣和深沉的幽思。
解读有一次,唐朝著名诗人王维看到一副题为《按乐图》的画,画的是乐队正在台上演奏乐曲。王维便仔细观察了许久,然后很有把握地对别人说:“这画中的乐队正在演奏《霓裳羽衣曲》的第三叠第一拍。”大家都不相信,以为王维瞎说。王维请来了乐工,让他们演奏《霓裳羽衣曲》,然后叫大家仔细观察。果然,当奏到第三叠第一拍时,合奏队员的姿态,手势,表情都和画面完全一样,甚至乐工们的手指,嘴唇在乐器上的位置也都和画中相吻合。大家这才相信王维的判断,称赞王维细致的观察力。画者也正是通过细致的观察,才能使作品人物描绘得惟妙惟肖。
可见,古人在进行艺术创作时是十分注意细致观察的。只有仔细观察才能准确地反映出千姿百态的自然面貌。同样,仔细观察,也一样能从生活中发现真理。一滴水,我们会发现它同样能折射出太阳的光辉;一粒种子,我们会发现它具有不屈不挠强烈的生命力。一棵花草,一棵幼苗,甚至是小蜜蜂的采蜜、燕子的还巢,都能揭示出人类生活的奥妙。
会心不在远,得趣不在多
原文:会心不在远,得趣不在多。盆池拳石间,便居然有万里山川之势;片言只语内,便宛然见千古圣贤之心,才是高士的眼界,达人的胸襟。
译文:善于领悟大自然情趣的话,不必跋山涉水去寻求,真正的生活乐趣也并不在多,只要有一个小小的池塘和几块形状各异的石头,就能像置身名山大川一般赏心悦目;片言只语之内,便仿佛见到了古代圣贤的思想精神,这才是高明之士的眼界,旷达之人的胸襟。
解读云门和尚手持禅杖对众弟子说:“我把这禅杖化成龙,把天地都吞没了。山河大地从何而得呢?”所谓禅杖化成龙,是代指有限归于无限,个体统一于全体。意同“一人发真归于源,十方虚空悉消殒”。杖化为龙,吞并大地,人归真返源时,十方虚空就全部消失了。可是呈现在我们眼前的、岿然不动的山河大地又从何而得呢?有限一旦归于无限,无限的整体反而通过有限的个体展现在面前,一个适当的契机点亮了智慧的明灯。禅宗主张的“悟”,是对人生进行深邃洞察反省,在对自然的思索中寻求心灵的安顿,安静地起居,且和所处的环境同化这是一种内在体验的无媒介的获得,是一种诉诸直观的理解方法。难怪乎禅宗修行,贵在修心。
心与竹俱空,是非不著脚
原文:心与竹俱空,问是非何处著脚?念同山共静,知忧喜无由上眉。
译文:人心如果像竹子那样空虚而无杂念,请问是非能在何处落脚?思绪如同大山那样沉静安稳,可知忧虑与喜悦便不会在眉梢出现。
解读北宋名相吕端为人旷达宽厚,对升迁贬谪之事处之泰然,别人背后议论他的长短或者说他的坏话,他从不计较,也从不因此影响自己的情绪。当属“心与竹俱空,念同山共静”的君子典范。
吕端为人宽厚,喜爱说笑话,是个笑口常开的乐天派。进入朝廷为官以后,任成都府知府,为政清廉,生活简朴,虽然屡经升降,却从未因为这些得失而伤怀。宋太宗时,升为枢密直学士,不久拜参知政事。当时,赵普为中书,对吕端评价很高,说:“我看吕公奏事,受到嘉奖没有大喜过望,遇到挫折也没有丝毫畏惧,喜怒不形于色,真是台辅之器啊!”他从不与官位相当的人争名次,甘居他人之下。左谏议大夫寇准拜为参知政事,吕端奏请居于寇准之下,太宗却以吕端为右谏议大夫,位在寇准之上。后来,吕端代替吕蒙正为相,老成持重,识大体,以清简为务。因为他与寇准同列,却先居相位,唯恐寇准内心不平衡,就奏请皇上准许参知政事寇准与宰相分日值班,其谦让如此!太宗训喻:“自现在开始,中书事必须经过吕端详酌,然后再奏给朕。”从此后,吕端更加谦让。
一般人中多有笑口常开的乐天派,一旦掌权,便会变得整日忧心于外,谨慎小心,吕端身为宰相竟然能够保持“谦虚、喜怒不形于色”的本色,喜爱说笑,不计较一时得失,不虑风波之言,对升迁贬谪之事处之泰然,其修为着实令人佩服。
养志于清修,栖心于淡泊
原文:趋炎虽暖,暖后更觉寒威;食蔗能甘,甘余便生苦趣。何似养志于清修,而炎凉不涉;栖心于淡泊,而甘苦俱忘。其自得为更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