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第182章“柳丹心？”等到孙锡亨被抬下去以后，上官云霸眼神凌厉的看着柳丹心问道。不得不说上官云霸最为一个君王，还是很有能力的，别的不说，至少身为一个御史大夫从左。东方云霸更是从来没见过的小官，他都能一口叫出对方的名字，由此可见上官云霸对于朝堂上人员的把握有多么的恐怖。
“臣在！”柳丹心无所畏惧的答道。
“你可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上官云霸不悦的问道。
“臣知道！可是陛下，长生之说虚无缥缈，凌玄大陆有史以来，没有任何一位帝王能够真的窥到长生之道，还请陛下明鉴，驱除妖人衷心过事！”
上官云霸情不自禁的看了看自己旁边的大祭司一眼，大祭司微笑不语，仿佛柳丹心说的不是自己一样丝毫不放在心上。他的这种表现，更是加重了上官云霸的信任，他觉得如果不是胸有成竹，是不会这样云淡风行的面对别人的怀疑的。
“你的意思就是朕用人不明，是一个昏君了？”上官云霸冷哼一声问道。登基之初他还算的上是虚心纳谏的，不过现在登基以久，就格外听不得逆耳的忠言。
“启禀陛下，所谓忠言逆耳，臣望陛下珍重！”本来东方云霸以为柳丹心跟其他大臣一样，就算进谏，也会绕着弯的跟自己说一些圣人先祖之类的。没想到柳丹心竟然完全不按照规矩来，直接就一口答应了下来，还让他自己考虑清楚。
这可就让上官云霸有点下不来台了，本来上官云霸现在虽然听信大祭司，但是心里还是明白什么是忠言逆耳的，所以还就没有动什么杀心。尤其是见到柳丹心连孝服都穿来了，明显是存了必死的决心才来的。
他上官云霸当然不傻，过去那些所谓的死谏，其实都是那些酸文人拼了命换名声而已，那些人是知道自己不可能杀他们，才敢指着自己的鼻子骂，如果自己真的有杀心。那些人估计连个屁也不敢放一个。
就好像这位御史大夫孙锡亨，以前就是以铮铮铁骨敢于直谏出名的。可是结果怎么样？满朝大臣，包裹皇帝上官云霸，心里都清楚的很。
不过柳丹心不一样，上官云霸能感觉到他的决心，今天绝对是存了必死的信念来的，他到底还是没有糊涂到那个程度，还分得清忠臣与奸臣，只不过明白是一会事，能不能接受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柳丹心竟然敢直接就骂他是昏君。这可就让上官云霸不能接受了，所以上官云霸闻言大怒，抄起车辇案上的茶杯，愤怒的朝柳丹心扔了过去怒道：“你以为朕真的不敢杀你？”所谓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上官云霸这一怒，四周的大臣顿时吓的不轻，纷纷颤颤巍巍的跪了下去口称“万岁息怒！”
唯独刘诞辰研究都不眨一下，任由茶杯摔在自己的面前，其中热茶溅出，撒得自己满身都是。依旧举着奏章说道：“请圣上明鉴，诛杀妖人！”
上官云霸闻言怒容更胜，冷笑道：“好好好！你既然想殿上邀名，朕就成全你，赐你一个死谏忠臣的名声！来人啊，给我拖出去砍了！”
也不怪乎上官滚吧气氛，要知道别的忠臣，就算当面骂皇帝，也不会直接说你是个昏君，而是不停的引用古圣的言语，表明自己的态度。
要知道能考中做官的，别的不说对于古书那绝对是谈的上博古通今了。就算他们的意思是你是个昏君，但是从他们嘴里说出来，绝对不会讨人厌，尤其是不会让皇帝厌烦，明明你骂了他，可是只要随便引用一句，这骂也就可以变成夸了。
要知道直谏不是真的指望你把皇帝骂醒了，如同唐玄宗那种皇帝，可以说在任何世界都是难得一见，就算是唐玄宗，魏征死后马上变脸，收回给魏征后代赏赐的官职，甚至连魏征的墓都挖了。为什么？还不是因为魏征真的把唐玄宗给骂痛了。
所以真正聪明的臣子，只要让皇帝知道你忠心为国，敢于进谏，而且有才华就行了。真把皇帝骂疼了，皇帝还升你的官？
这种事情也就在小说里才会出现的。所以还真的没有人敢当面说上官云霸是昏君，更可恨的就是柳丹心不仅意思表达的明明白白，还是接着他的话头说的，这怎么能让上官云霸不恨，怒血上涌，什么身后的名声自然也不用管了，一心想先杀了再说。
柳丹心见状，心中就是一寒，他不怕死。可是自己的死竟然丝毫作用都没有，上官云霸对于大祭司竟然丝毫的怀疑都没有，不由的悲从中来。他这个人资质其实很一般，二十年苦读才一朝得中，本来有着满腔的雄心壮志，没想到皇帝竟然开始宠信妖人。
现在连直臣之谏都不听了，心灰意冷之下怒道：“圣人云：成仁取义，臣柳丹心今天就以死以报君恩了！”
说完站起来，抖落衣袖上的尘土，正了正衣冠。也不用御林军上前拿人，对着旁边的柱子就是一头撞了过去。以他的力道，眼见几是一个头破身死的下场。
可惜他动作虽快，还有人比他动作还快，大祭祀见状慢吞吞的说了一声：“慢！”然后柳丹心只感觉眼前一花，一只手已经顶在了自己的脑袋上，让他纹丝不得寸进。
“哼！妖人，想如何折磨柳某，尽管来吧！”柳丹心见阻止自己的是大祭司，马上没有好脸色的说道。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对这个大祭司十分的厌烦，总觉得对方居心不良，这人不论办事也好说话也好，虽然滴水不漏，但是绝对有所图谋，“柳大人不比激动，再下并无他意！”这位大祭司倒是没有把柳丹心的态度放在心上，毫不在意的说道。
“大祭祀这是何意？”上官云霸奇怪的问道。不明白自己这个大祭司为何出手救人。
大祭司则依然不紧不慢的对上官云霸抱拳行礼道：“启禀陛下，柳大人虽然对再下多有误解。可是柳大人身穿孝服觐见，可见其一片全权报国之心，还望陛下体恤其心意，饶恕其罪过！”
上官云霸闻言，想都没想的说道：“既然大祭祀都如此说了！”随后沉思片宣旨道：“传我圣旨，御史大夫从左柳丹心，冲撞国师、是非不分。但念你一片报国之心，死罪可免活罪难饶，贬官五级，以儆效尤。”
正因为如此，柳丹心一个正儿八经科举出身的官员，从一个从四品的御史大夫从左，被送到了这么一个偏远的地方成了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
而柳丹心，现在之所以想到这些事，正是因为今天她所碰到的女人，行动上跟大祭祀非常的相像，所以情不自禁的想到了那些事。
随即自嘲的摇了摇头，他之所以没死，不是因为他怕死，而是因为当时的情况，自己如果非要寻死的话。非但不会起到进谏的作用，反而会给人无理取闹的感觉，好像他只是一个为邀名而来的小人。
所谓死有轻于鸿毛，既然起不到进谏的作用，柳丹心自然不会真的傻到白白送死。他虽然死忠，单终究不是一个丝毫不知道变通的书呆子。可以说之前柳丹心之所以能一路顺顺利利的做到御史大夫从左，不论是待人接物也好，还是做事能力也罢，都是一个出类拔萃的人。所以这点问题他还是能想清楚的。
东方绯音刚刚来的时候，他怀疑是不是大祭祀想杀自己。不过后来想想，自己现在是一个七品的小县令，已经完全远离了中央的政治斗争。大祭祀也没必要非得杀自己，平白的惹人猜疑。
“难道说朝廷上又有什么变动？或者大祭司要对陛下下手了？就算是这样，自己也没有插手中央事务的能力了啊？根本是没有必要的。”
的确，以柳丹心现在的身份，就算是想为朝廷做什么事都是无能为力的，就算他想上什么奏章，也是先要送到府台、然后府台上交巡抚、巡抚交给吏部、吏部在送到内阁，由内阁先过目一下，觉得合适才能呈给皇帝上官云霸预览，中间这么多环节，不论大事小事，都不可能让上官云霸看到。所以上了也是白上的。
“大人？大人”就在柳丹心胡斯乱想的时候，张班头的叫声让柳丹心回了神，这才从回忆之中回过神来。就见到张班头担心的问道：“你没事吧大人？”
柳丹心闻言，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回答道：“我没事，你还是赶紧叫来一些不当班的衙役，把衙门处理一下，毕竟也是县衙，可不能到明天还是乱糟糟的样子！”
“卑职遵命！”张班头闻言领命而去。
只留县令柳丹心一个人在那边自嘲“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还是专心管好我的五脉城吧！”柳丹心如此想道。他现在的想法很简单，朝堂上的事，既然自己不在那个位置也就不要瞎操心了，就算操行也没有什么用，还是专心的治理好五脉城就行吧。
其实比起朝廷之内的争斗，他更喜欢放任一方的这种感觉，起码能为老百姓做一点实事。而不是整天陷入到政治斗争当中不能自拔。
“没想到，还真有这么好的官！”离开的东方绯音想道，没想到刚来到凤楚国境内，竟然就碰到了两个对立如此极端的官吏。
小小的九品县慰高胜管，只知道拼命的搜刮民脂民膏。让人提起来恨的牙根痒痒。
七品县令柳丹心，却如此正气凛然威武不屈，百姓们提起来也是赞不绝口。
“有意思！”这么想着，东方绯音离开了五脉城。
不过之后的事情，让东方绯音对于上官云霸彻底的失去了信心，除了这位柳丹心，东方绯音竟然几乎见不到一个好的官吏。
不要说让百姓赞不绝口了，就算是绕他们一命的理由，东方绯音也都找不到一个，所以东方女侠的大名，在凤楚国境内更加热烈的传播了起来。
对于百姓来说，她是救苦救难的女侠。但是对于贪官污吏来说，她可就是地狱出来催命的判官。
而让东方绯音更加奇怪的就是，自己明明一路之上杀了这么多的贪官污吏，竟然没有丝毫引起朝廷的震动。不管怎么说她也是杀了官员，杀官的罪名，可是跟造反差不多了。要知道官吏那是皇帝挑选出来治理地方的，你擅自杀死朝廷委派的官吏。跟藐视皇权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