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只不过一个晚上，叶小满简直后悔答应和章菡同住。那小荷花，可不是一般的能折腾。晚上喂过了奶喂过了米粉，还得抱着她满屋走动，直到十二点才算是睡着。

叶小满似乎觉得自己才睡着，灯又亮了，却是章菡睡眼迷蒙地起床给女儿抽尿尿，然后再喂奶。看章菡就穿了薄薄的睡衣，叶小满起来给章菡披了件外衣，看着小荷花小嘴一唆一唆的使劲吃奶，越看越有趣，忍不住笑了起来：“看她连满头汗都吃出来了，难怪老话形容说，吃奶的劲都使了出来，看来吃奶的确是件力气活。”

章菡没有应答，神情颇有点落寞。

叶小满没有注意，继续说：“哎，要天天像这样子带孩子，我会累死。难怪你这么瘦。”

章菡轻声说：“没请保姆的时候，我天天都是这样过的。每天晚上都没能好好睡睡觉，连你都知道给我加件衣服，怕我冷着，可是爱民从来没有想到过。”

“男人神经大条一些，你不会主动叫他给你披呀？”

“他睡着了，踢都踢不醒。那时候我还体谅他，家里添了个孩子，整天哭哭闹闹的，影响到他会睡得特别沉。现在想起来觉得可笑，他不是累着了，而是心不在了，我这个老婆，只要安分守已在家里呆着，他是非常放心的，不必再多关注，多下成本。反正外面多的是解语花，永远不会给他气受、让他看脸色的解语花。”章菡再忍不住，泪水滴在了小荷花的脸上起来。

叶小满眼泪也涌了出来，低下头装作看小荷花吃奶，偷偷将泪水在被子上擦掉，带着鼻音说：“以前我觉得，陈世美就算甩了秦香莲，久她再多，也不至于要他拿命还。现在我才算明白了，人家秦香莲一个人要带大两孩子，有多难啊，还要养公婆，自己一天到晚累死累活，他到好，坐八抬大桥泡公主妹妹，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章菡勉强笑了笑：“还好你和海涛没有孩子，不然他小命恐怕保不住了。”

“那到不至于，他比陈世美强，生在了一个好年代啊。陈世美甩了秦香莲，秦香莲就等于被逼上了绝路，没人养了，肯定拼个鱼死网破。现在女人都不是靠老公养，而是靠着老板养，宁得罪老公，也要捧好老板。宁丢老公，不丢工作，好歹我现在还有工作。”

章菡点头：“对，好歹我们养得活自己。还养得活孩子。”

听到她提到养孩子，叶小满小心问道：“哎，你们离婚，这财产怎么分的？他要给宝宝赡养费不？”

章菡回答：“房子归我，钱归他。他每个月给我卡上打三百块钱，算是宝宝的赡养费。”

叶小满恼得皱起眉：“他这人怎么这样啊？！本来是他有错，怎么好意思把钱要走！表面上说得好听，房子归你，可这房子本来就是你父母出的首付，贷款还没还完呢。这样的条件，你怎么能够答应？”

章菡说：“这个条件是我提出来的。”

“为什么？”

章菡沉默一会儿，开口道：“我坚持离婚，是为了我自己，可是我始终觉得对不起小荷花。我让她这么小就成了单亲家庭的孩子。所以，不管怎样，我要和爱民相处好，我不能让她失去爸爸。钱算什么，我不需要，可是将来小荷花需要爸爸。”

叶小满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她伸手擦去泪水，勉强对小荷花笑道：“那是！我们宝宝还多了一个妈妈呢。以后我来教她说话，我要让她学会第一个词就是‘干妈！’”

章菡白她一眼：“早点嫁出去，教你自己的孩子，别把我女儿教坏了。”

“结什么婚？不想。”

“真不想？有许平在身边也不想？”

“不想。”叶小满脸上，并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两个人静静相对，从没有哪个时刻，让她们两个同时觉得这么孤独，即使互相依偎在一起，也仍然是刻骨的孤独。

“睡吧。”章菡把吃饱了奶睡着的小荷花轻轻放到床上。叶小满说：“今晚我和你们挤着睡吧？”

章菡默许了，抬手关了灯。

无边无际的黑暗笼罩了四周。她们没有再说话，可是也没有睡着，她们互相听着对方不时地翻身、擤鼻涕，起床上厕所，喝茶，直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