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第二天何晓芙去上班，科室里一如往常，唯一不同的是由于罗主任调走了，往日热闹活跃的气氛似乎也随着他一起走了。

现在的科室里常常静寂得如一潭死水，每个人似乎都像被抽去了生命似的：闷声工作，互相不多说一句话，彼此冷漠以待。

但是又多了几个人学会了拍马屁的本领，他们每天都要来主任室几趟，主要是来向唐主任汇报工作：“哎呀！今天跑了好多个地方，脚都快断了，终于把字签了，主任请您过目一下”

“那几个箱子真重啊！终于将它们搬完了，卫生我也打扫了，主任您要不要去检查一下，我好把你的书桌放进去。”

每次何晓芙都听得牙齿咯渗，心里万分鄙视。不过后来听多了，不仅习以为常了，还想通了。

人家拍个马屁也不容易，每天还得专程的跑这么一趟，还得费尽心思想语言，不然就不能拍得恰到好处。其实拍马屁也是一门学问。

那一段时间，科室里时不时地让员工去下面绿化带拨草，谢燕常常挨在何晓芙身边。两个女孩肩并肩地蹲在草地里，阳光如金子般洒在她们身上。

谢燕白嫩甜美的脸蛋在太阳下看上去温暖极了。

谢燕很爱笑，一笑眼睛便弯弯的；谢燕的声音很好听，清脆得如百灵鸟一样。何晓芙常常痴迷地盯着谢燕看，她是何晓芙第一个爱上了的女孩。

谢燕的音容笑貌被定格在了何晓芙的脑海里，以至于以后的数年间，她都常常在做同一个梦：

阳光灿烂的清晨，那个扎着大波浪卷的美丽女孩，脸上带着温暖的笑意从对面走来，与她擦肩而过，她激动地叫“燕子，燕子”，她却转眼便不见了踪影，她的燕子又回到了记忆的深处。

有些人有些事，只是生命中的一段缘。缘来，他来得猝不及防；缘灭，他便悄无声无息地离去，走得干干净净，不留下一点痕迹。

幸好人生还有回忆，回忆里总是阳光灿烂的，只是那阳光却总带着凄凉的烟霭。

灿烂阳光中两个肩并肩拨草的少女，她悄悄地告诉她：“我接了一套室内设计的活。”

她便真诚地恭喜她，她又对她说：“晓芙，你完全可以去画插画呀！”

她笑着道：“我也正打算走这条路。”

她说道：“其实这条路不错，是条光明的大道。”

她笑了笑说道：“我也这么认为！”

后面是张勤和王媽，张勤小声告诉王媽：“我们组出差的人要回来了，估计就在这一两天。”

没听到王媽吭声。何晓芙的心却在“呯呯”地狂跳，杨毅快回来了。

傍晚，何晓芙沐浴着如血的夕阳从厂区里出来，李辉突然站出来拦住了她。

他双眼布满血丝，似乎昨夜一夜没有睡好，下巴上的胡子茬似乎长长了一些，显得更加青由由的了。他整个人今天很颓丧，但却也格外性感。

何晓芙对他是又憧憬又惶恐，她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应付和他的这段感情，她其实也根本放不下他。

今天上班她一直在分心，脑海不时浮现他的音容笑貌，这个让她暗恋了很多年的男人如今如她所愿地在追求她，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都让她心潮澎湃。

李辉牵起她的手向街道对面走去，何晓芙丝毫没有反抗，她跟着他上了车，他载着她去了他家里。

他说今天要再为她烧一次啤酒鸭，他像昨晚一样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何晓芙照样在后面为他递这递那。

看着他俊朗挺拨的背脊，她忍不住抱住了他的腰，将头伏在了他背上，只是今天的李辉很冷静，他任由她抱着，自己在忙着洗菜切菜，何晓芙跟着他亦步亦趋。

鸭子慢慢散发出了诱人的香味，李辉用筷子挑了一块儿让她品尝，何晓芙烫得直吁气，却还是舍不得松嘴，他的厨艺太棒了。

何晓芙感慨道：“李辉，看来你以前常常烧菜给她吃，她其实好幸福！”

李辉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拿盘子盛好了鸭子让何晓芙端出去，然后又开始炝抄小白菜，最后又做了个紫菜蛋花汤。

他又从厨柜架上拿出一瓶红酒，拨开盖子，将乌红的液体倒在两个精致的水晶酒杯里，那浆液在晶莹的杯子里闪着琥珀一样的光泽。

李辉又点燃了一对焟烛，两个人便坐下开始了烛光晚餐。

何晓芙从未吃过烧得如此美味的啤酒鸭，她极力想要矜持一点儿，无奈嘴却不听使唤，她起初还有些难为情，最后索性不管不顾地大快朵颐，为了吃她已经顾不得形象了。

她边吃边请求他：“李辉，你这个烧鸭子的手艺太好了，改天教教我呗。”

李辉却道：“想吃你过来就是了，没必要自己亲自去做。”

半杯红酒下肚，何晓芙脸已经通红了，脑子也有些晕晕乎乎，她坚持不再喝了，李辉也没有再劝她。

饭毕，李辉将碗筷收去厨房，何晓芙坐在电脑前练习photoshop，半个小时后，他洗刷完毕出来坐在她旁边，他开始细心地教她如何使用这个软件的各个功能

讲解时两个人的脸挨得很近，何晓芙感受着他温热的呼吸，她的心急剧地跳动着，操作时手有些微抖。

他感受到了她的颤动，于是将脸贴到了她脸上，他的下巴在她脸颊上蹭来蹭去，何晓芙被他的胡子茬咯得心痒痒的，李辉柔声呼唤她：“晓芙！”

“哎！”何晓芙轻轻回应了他一声，他双手又揽住了她的腰，何晓芙闭上了眼睛……

她伏在他身上，回味着刚才那种极度的快乐，她这会儿很满足，她终于梦想成真了，替代了他的女友。

至于在他心里面她是不是真的替代了她，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只知道自己很爱这个男人，她爱他就足够了。

两个人拥抱了一会儿，何晓芙坚持要回家去睡，李辉只好将她又送回了家里。

第二天上午，李辉给她发来了信息，约她晚上一起出去吃饭，他说县城里新开了一家海鲜馆，里面的海鲜非常新鲜，何晓芙回应了他，两个约定在厂门口见。

终于等到了黄昏时分，何晓芙快步向厂外走去，她很想见他。

在厂门口，李辉从一棵梧桐树下站出来牵住了她的手，这时候下班的人还很多，何晓芙胆战心惊地四处看了看，生怕被单位的人发现，她拖着李辉快步奔向街对面，然后迅速地钻进了车里。

他的车依然开得很快，十多分钟便到了那家海鲜店。

进去后，两人点了份炒海螺，一份炒大虾，一份扇贝，李辉又要了两瓶啤酒，何晓芙照样一杯便喝得晕晕乎乎的了，饭毕，照样又去了李辉那里，今夜他特别温柔，何晓芙体会着他不同的爱抚。

她依在他胸脯上，轻声问道：“李辉，我还是只是个替代品是不是？”

李辉却意味深长地答道：“你就是你，她就是她。谁也无法替代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