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这是场伤情的游戏（二）
第210章这是场伤情的游戏（二）齐尧目光奕奕地望着如娘，显然相当相当地关注她所说的话。
“你再想想，你与陶然，哪一个更能让若伊发挥这种‘母性’的光辉呢？”如娘一语中的，然后静静地看着齐尧。
齐尧蓦然沉默不语。
如娘又道：“你们在一起，始终都是你在照顾着她，这样便很容易令她产生一种感觉，觉得她只会带给你麻烦，如果她不在你的身边，你会过得更好！而陶然就不同了，他从一个冷冰冰的人，到有了笑容，并且慢慢对身边的人敞开心怀，这些你我有目共睹的转变可都是若伊的功劳。陶然需要有个人待在身边，陪伴他，温暖他的心，而最佳人选，我们都知道非若伊莫属。两相比较，你输在什么地方，就很明显了，不是吗？”
“我怎么可能反而让她为我操心呢？”齐尧苦恼地低喃。
“你以为，你事事以她为先，处处照顾周到，她就不会为你操心了么？”如娘不禁语重心长，“当然不会是这样！只要她关心你，那就一定会为你操心，道理很简单，比方说你生病了，明明很不舒服，还是会强打起精神不在她面前表露出来，因为你不想让她担心，可事实上，除非你掩饰得很好，完全没让她看出来——以若伊的聪明和细腻，这几乎是不可能的！那么，她瞧出端倪之后会怎么想？感动于你的良苦用心？还是为你心疼？或许这两者兼而有之，但除此之外，在她心里还会有另一种感觉。”
“什么感觉？”齐尧问。
“失落，莫名的失落。”如娘道。
“失落？”齐尧蹙眉。
“在她的内心深处，感觉她不被你所需要。”如娘道。
“胡说！我怎么可能不需要……”齐尧冲口而出，话未说完却陷入了沉默，这一刹那，他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他想方设法帮若伊遮风挡雨，不肯让她因为自己哪怕是皱一皱眉头，可这样做反而令她感觉不到自己的重要性了么？她竟会觉得她在他身边是可有可无的么？这不仅让他始料未及，而且也让他觉得太荒谬了……不止荒谬，并且很可能正是事实，他有些乱了。
“喜欢一个人，就是要默默地全面地付出吗？把她保护得密不透风，只愿与其同甘，而不忍与其共苦，这就是最真最深的爱吗？”如娘无声地笑了，有些落寞，也有些激动，“不是这样的！齐尧，你听好！喜欢一个人，应该是无私地分享，不仅是欢乐还是忧愁；喜欢一个人，应该是建立一条双向的通道，彼此互相付出互相支持。如果，只是一方源源不断地给予，那样的喜欢就太孤单了，因为很可能到头来，这喜欢也只是一个人的事，尤其是当惯于给予的这一方，同时把接受对方给予的通道给关闭了的时候——这样的喜欢就很难有出路了。”
“你想想看，一直以来，你是不是没有给过机会，让若伊来‘喜欢’你。”如娘微微有些眼湿，这令她的双眸闪着别样动人的光采。
“我给她造成困扰了。”齐尧长吁一口气，语气并非懊恼，而是带着莫名的心疼，“她一定会觉得自己很没用，对我很愧疚，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这种时候，他最在意的，竟是这个，真是个大笨蛋！
他应该马上去想如何调整状态，去掳获芳心才对啊！一直情深无悔地走了那么远，只要放慢步子，给对方一点空间和时间，再加一点点不算手段的手段，他应该就会如愿以偿了。可是，到了现在，他居然还在计较，他的‘极度忘我’的爱的方式，会不会让对方困扰！如娘真是很有些无语了。
“谢谢你，如娘！”最后，齐尧说道。
“你真是个傻瓜！齐尧，你真是个傻瓜！”如娘说着，踮起脚尖双手搭住齐尧的肩，给了他一个拥抱。
俩人虽然各怀心思，但这一个拥抱，却显出了他们之间原有的默契，以及此刻真心相见的坦诚。几步之外，凉亭下面站着的若伊，亦只觉不忍破坏眼前这样一副“景致”，从而默然以待。
齐尧与如娘几乎同时放开了对方，再次表现得相当有默契。
“若伊……你来了！”如娘即刻看到了若伊，神态自然舒缓地道。
“我……打扰你们了吗？”若伊反而显得有些不自然，“其实我也没什么事……是晓晓非要我过来看看……”
“你过来坐吧。”齐尧亦是神色自若，只是稍显深沉而已，这却是因为方才如娘之言所致，至于适才与如娘的那个亲密的举动，他因心中坦荡别无它念，此刻即便是被若伊撞见，亦极坦然地并未多想。
“快来呀！”如娘笑嘻嘻地走下来，拉了尚在犹豫不决的若伊，与她一起步入凉亭，并肩坐下。
“你们……怎么会在这儿呢？”若伊没话找话地问。
“这儿挺好的呀，景色又好，空气又好，对齐尧的身体也有帮助呢！”如娘笑道。
“他的身体怎么了？”若伊慌忙抬头去搜寻齐尧的脸，他坐在石桌对面。
“我没——”齐尧忙要宽若伊的心，却被如娘打断了。
“他没什么胃口，晚上也休息不好。”如娘向齐尧使了个眼色，却也并未完全避开若伊的视线，“你呀，就别逞强了，你是不知道你的脸色有多吓人！不信你问若伊！你看他，是不是很憔悴啊？”最后一句话是转向若伊说的。
“嗯。”若伊默然点了点头，眼望着齐尧，说不出更多的话。
“你看吧，我没有骗你。”如娘娇嗔地道，“等下你一定要好好吃饭，然后留在房里好好休息，我不准你再继续这样没精打采下去了！”
“但是……”齐尧隐约猜到如娘的用意了，但他还是不能接受这样刻意地去让若伊“担心”他，他做不到！
“不许说但是！”如娘娇叱，复又放柔了语气，“你担心家里的事没人理吗？没关系的，若伊会帮你处理的，是吧，若伊？”
“你好好休息吧，其它的事不用担心。”若伊对齐尧道，她的脸上竟一点笑容也挤不出来。
“我……”齐尧欲言又止，他知道此时此刻如娘是不会准许他“自说自话”的，只有难为若伊了，看她真是很忧心的样子，他的心隐隐痛起来，没有因她的殷殷关怀而觉甜蜜，而是因她的忧虑而心疼。
“对了，若伊，你们一般什么时候用午餐？”如娘问。
“差不多是时候了，我去厨房看看。”若伊马上起身，她虽然觉得身上有些乏力，但却很想快点离开这里。
“多谢你了，若伊！”如娘笑嘻嘻道，不理正对着她乱使眼色的齐尧。
“不用客气。”若伊说完便走，却又被如娘叫住了。
“哎，若伊，能不能把饭菜分出来，送到齐尧的房间，我想与他一起在房里用餐。”如娘道。
“可以。”若伊匆匆答完，便脚步匆匆地走了。
“如娘，你这又是唱的哪出？”齐尧有些不悦地道。
“你看不出来吗，我在帮你呀！”如娘倩笑兮兮。
“我怎么看着你像是在捉弄若伊！”齐尧心有戚戚。
“此言差矣！”如娘翘起青葱般的手指叩在桌面上，“我是在试探她的真心，要帮你和她弄清楚她的心意罢了。”
“是刺探吧，又刺又探。”齐尧的语气有些酸溜溜的。
“你不会当真不识好人心吧？”如娘柳眉俏立。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至于我和若伊之间的事，还是让我自己处理，好不好？”齐尧笑着息事宁人。
“不是我看不起你，你要是处理得了，就不会拖沓到现在了。”如娘不以为然。
“我心中自有分寸……”齐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