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该是吃醋
第80章该是吃醋
禁宫。玲珑与公玉鄂拖仍然并列靠墙躺着,这会儿,玲珑想起住在主寝里的那个人,一番思想争斗,便携着公玉鄂拖去了那寝房住处。
走进院子里,那人已经又悠闲的躺着喝起了茶。
那人扫了她一眼,以及她身后的男子,挂了一身的血,外头整了那么多羽林军,动静那么大,想必就是因为她身后那男子吧,不免嘲道:“这是你丈夫还是情夫啊?”
公玉鄂拖不知这破落院子里,竟还藏了一个人,且看此人容貌沧桑,衣衫常年没洗过,乍一看像是被囚禁于此,可看此人举止从容自若,还有心情喝茶,也不像被囚。在这夏王宫有这么个人,实在很是怪异。
不过,听及这人的话,公玉鄂拖有点不淡定,轻哼了一声。情夫?众所皆知,她天生克夫,这是不争的事实,他嫌命太短没事干要去惹她?
他巴不得敬而远之。
玲珑上前,微言道:“我想问你几个问题,望你如实告之。”
“你怎知我一定会回答你?”这人轻讽。
“要你回答,岂不容易。”她朝公玉鄂拖吩咐道:“师父,咱们注定要做孤魂野鬼,不如再拉一个人作伴。不过,让他这么轻易死太随便,我问一个问题,他若是不答,你就帮我断他一根手指,再不答,就断两根,要是继续嘴硬,那就割耳挖目挑筋,我有的是手段,叫他生不如死,死无全尸。”
公玉鄂拖意味不明的瞥了她一眼,她弄人的手段他不是没见识过,竟不知何时要用这么次的法子折磨人了,见血多不好啊,但还是应答道:“好,有人相伴,黄泉路上也不孤单。”说着,手中长剑拿出来晃了晃。
这人心下一惊,又微怒道:“你敢。”
玲珑笑道:“一个即将要做鬼的人,还怕什么。”
这人再冷道:“你这女人如此歹毒,跟南宫祤果然是一路人,怪不得能迫得他不敢杀你。”
“第一个问题,你是谁?”玲珑淡了声音,不理会其他。
这人心气极傲,被人逼迫,又怎会肯回答,面对她这问题,面色冰清,不发言语。
玲珑朝这人继续道:“听说,前一任夏王主动退位后,居在太平宫,后来便突然消失无踪,坊间猜测良多,不曾想,你会被囚在这里。是吧,夏晟王?”
夏晟王面色微僵,但又很快恢复:“你知道又如何,反正你会死的。”
玲珑低了低眼眸,浮了一丝笑意:“我很好奇,南宫祤当真是逼父夺位么?”
公玉鄂拖看了她一眼,也不知她突然问及这些做什么。
“怎么不是。”夏晟王笑了笑:“有人拿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不给也得给。”
玲珑抬眸,盈盈一笑:“那你想出去么?”
夏晟王好笑了一声:“我干么要出去找死。”旋即低低喃声:“她在这里,我哪儿也不去。”
公玉鄂拖疑惑道:“她是谁?”是男是女?莫不成这里头还有别的人?
玲珑看了眼这荒凉的寒宫,众所皆知,夏晟王的后妃居多,更别提发落寒宫的有多少,如今这寒宫里,确确实实只有夏晟王一人,所言之人,不太可能是个男的。也许,夏晟王说的是哪个死在这里的妃子。
她忽的记起芷澜曾说过,自己所居的宁惜宫,是宸妃生前居所,不过宸妃死的早,下场也不太好,与夏晟王不知因何事而心生怨气,发落寒宫,因宫人怠慢,病死床帷。后来,夏晟王锁了宁惜宫,再没让任何人住过。再然后,她一进宫,南宫祤便敷衍的把那宫殿赐给她住了。
她试探说道:“宸妃?”
夏晟王诧异的看着她,凝怔许久,仿佛这个名字刺痛了他的心事,轻喃道:“华儿……”
南宫祤只身一人入了院子,转了几道廊弯,来到禁宫主殿。
而此刻,主殿正堂下,他停住步子,只见玲珑站在堂下,眼眸中含着深意,手背负后,身姿昂然,挺直腰杆,似是早早的在等候他的到来。堂堂晋国公主,冥邪之女,焉能没有这等气势,尤其配上她那轻抚的一笑:“王上竟敢一人进来,不怕我联合刺客,杀了你?”
“你不会这么蠢的。”尽管,有时候他真的觉得,如若她没有失忆,她入夏王宫,不出意外,就是想来弄死他的。尽管,她料定了里面的人是谁,追兵不敢轻易进入这里,才会带着刺客往这里躲。
她往前微走几步,含唇道:“那可不一定,我这人蠢得很,做起蠢事来可以不要命的。”
听及她这句,他更是面色一暗,为一个刺客,她竟可以蠢得不要命,那个人,于她有多重要?
他一步步走近她,近到她眼皮子底下,呼声道:“那你可有想好,如何谋杀亲夫?又如何逃出王宫?”
谋杀亲夫?
玲珑不免一愣,方才没想那么多,她从未正正经经的把他当丈夫,他也不曾当她是妻子。可经他这么一提醒,在天下人眼中,她要真这么干了,的确是大义灭亲谋杀亲夫啊……
“你这么一说,也是啊。”玲珑细细琢磨,又瞧着他:“不过,我已想好了,最坏的打算,杀了你,再把你父王推出去,到时,我与公玉鄂拖可是替你父王除去夺位逆子的大功臣,你父王定置我俩为上宾。”
“夺位逆子。”南宫祤咬重了这几个字,冷道了一声:“关玲珑,是谁教你这么说的?”
她挑了眉目,心想,当初她在醉风楼后街碰到端王南宫灏,记得那端王曾说了一句逼父夺位,只是当时她又不在意他这位子怎么来的,没有对此事深入过究。再说这么大事,又过去这么多年,大多人都是禁口不言,她便是想打听都没有门路,但大体也知道,王位之争,向来都残忍——哪怕是亲生父子。
方才又从夏晟王口中听了些,虽然不可全信,但大致她也捋得清。
她思道:“不管你是不是,只要天下人认为你是,那就一定是。”
“可笑,随口胡诌一句话,就能让天下人信服,你既如此自信,那还犹豫什么,还不过来杀了我。”南宫祤撇着她,两人近在咫尺,他瞧的见她身上各处多多少少有些轻伤,从羽林军底下突围还能跑到禁宫,倒不是她运气好,只怕是弃瑕多少有些顾忌,没敢对她下死令。
她是蠢,蠢得为别人不要命。
在他话完后,玲珑没犹豫,只见她已经一步靠近他,近的几乎整个人粘他身上,侧眸盯着他许久,眼瞅着他多疑警惕了几分,她想,要是下一秒她敢亮刀,他一定比她先一步掐她脖子。
她忽的再凑在他耳畔,低笑着,用她独特的轻盈嗓音道:“好端端的,我怎真舍得杀你,公玉鄂拖已经被我迷晕了,在屋里。”
南宫祤诧异至极,瞟了她片刻,又随手将她从身边推开,快步进入那间破败的房间,在靠窗的角落里,果然见有一个男子昏迷不醒,半靠在墙壁一侧,他留了一手,过去小心翼翼探这男子心脉,沉稳均匀,是昏过去了不假。
南宫祤再看了眼这男子身上的伤,她手无缚鸡之力,便是这男子受伤,也不可能轻易让她得手,料定她是在这男子身上包扎的伤口处做了手脚。
玲珑也不缓不慢的入了屋子,南宫祤这才起了身,回头与她道:“你哪来的迷药?”
她微微一笑:“夏家人身上的。”
他听完再是一惊,夏家人何时这么弱了?打不过一个受伤的人?打不过她一个女子?顿时,他又想到那白衣女子,那白衣女子次次挑衅,简直可恶至极。